《墓穴人脚獾》
第5节

作者: zyq周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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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惊慌的双脚碰滚下去的石头,过了几分钟之后,坠落谷底的响声才传上来!
  然而此时,他不仅未能下窜,而且连在这儿多站一会儿,多看一会儿的勇气也没有了。他的双腿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左脚一登,想尽快爬出洞去。但觉得脚下一块镶嵌在岩壁上岩石微微松动,“嗯?”他侧身紧贴岩壁用力推那块大石头,滋滋,石头与岩壁间的沙土磨擦了几声,却只挪了两三厘米便挪不动了。他悄然退回,取出随身携带的钢钎,重新攀上岩壁。左手指死死抠住石缝双脚站稳重心,右手钢钎撬动石头的一端,“咔呲!”石头终于被挪开,“啊!”洞!一个洞,一股霉潮气息同时扑面而来。

  杜德奎不敢遽然上前,待霉气稍淡一些,这才向洞中探视。只见这个洞清楚无遗地展现出来:残砖碎石横七竖八的,而四壁满是绿黑色的苔藓。
  稳定了一下情绪,他摸索着往里钻。只见洞壁和洞顶嶙峋的岩石上湿湿的渗着水,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一只只茶杯盖大小的褐色蜘蛛静静地趴在岩缝里,似乎能感受到它们射出的凶狠目光!爬行在洞里,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是进地狱。
  他往下试着挪步。
  突然,洞里刮起了一阵风。这风的突然进入,立刻将原本的寂静彻底打破。
  他对周遭的感知能力极强,如此反常,是不是……
  “噶——”凄厉的叫声。他一转身,啊!身后暗处竟然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黑影的上边,有两只泛着绿光阴森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顿时神经收紧。转瞬,绿光转换渗人的红光,此刻这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就在他被吓得手心出汗的时候,却发现那两只泛着萤光的眼睛又“倏”地消失了,紧接着,在岩洞的另一角,又出现了两个阴森森的亮点,杜德奎壮着胆子拿起电筒照去,原来是一只猫头鹰。
  “我操,这吊玩意,看你这把我给吓的……”杜德奎骂了一句。
  似乎接近地面,突然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而这臭味的来源。之前还没有闻到,怎么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臭味呢?他慢慢的转过身去,不由得浑身一颤。
  脚底下都是蛇,大部分是“野鸡脖子”,大蛇的花纹黑一道红一道,色彩艳亮,它们在一起盘卷着,一团子一团子的,见有动静便立起脖子,吐出蛇信子。杜德奎身上麻酥酥的,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这里还净是活物呢哈?!”上句话还没说完,“哎呀我若!”杜德奎一下就蹦起来了:前面堆积着无数腐朽枯骨,一具具干尸一个压一个,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整个洞底,远的看不清,近的非常分明。干尸上还有破碎褴褛的衣裳。尸首上头发还在,眼眶凹得成了窟窿,干瘪的手指向手心蜷着,有的还张着嘴,呈絮状的白骨和粉状的骨灰厚达半米左右。
  前边似乎还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他。他的视野渐渐地模糊,头沉得像灌了铅般,心脏以平生十倍的速度跳动着。情况异常!他赶紧反身往回攀爬。
  气喘吁吁的杜德奎攀上洞来,却见一头寻味而来的野猪伸头进来,嗅了嗅鼻子,不待他抓刀,就溜了。不多时,又见一只追逐野兔的灰狼,野兔钻进洞,灰狼立刻显得格外谨慎,在洞口探头探脑一阵子,回身走掉了,不但没进洞,连猫科动物蹲守的习性都丢弃了。

  冥冥之中,他想到了这个最隐蔽的山洞,简直是上天提供给他的避难所。
  杜德奎选择了洞内的细腰部休息,这位置既远离下面森森白骨又便于提防里面的怪物,也便于防守洞口外的侵犯者。
  夜里,睡梦正酣的杜德奎仿佛觉得自己脖子上有一件什么物体在蠕动,冷冰冰的。他顿时睡意全无,抓起那冰凉的东西就扔。扔过之后,透过淡淡的月光他发现,那是一条手腕粗的蝮蛇。也可能是饿的原因,他又赶紧抢上一步,一手按住蛇的头部,一手掐着蛇的尾巴。他用杀猪刀摁着蛇头,随后一只手捏住蛇的七寸,一只手拽着蛇尾,上下捋了几下,然后张嘴咬断蛇头,接着用手撕去蛇皮,最后张嘴咬着蛇身。失去头部的蛇身躯在杜德奎的手中不停摇摆卷曲,也可能是肉的新鲜,他顺便还喝上几口随身带来的酒,杜德奎嘴角不时流出残存的蛇血。这味道就像生鱼一样,特腥。但是感觉蛇的肉很脆,比排骨好吃。“嘎嘣嘎嘣”的嚼蛇脆骨声在寂静的山洞中回响。

  第二天醒来,眼前又是一片迷雾,就这样将杜德奎挡住,他只能是看着眼前的迷雾发呆,一筹莫展。
  “这地方真静,静的有点可怕,非常诡异。谁知道这寂静的背后,是不是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呢?洞下的肉身与骨殖,腐干衣物,必定也在泥土下湿漉漉地悬浮着吧,肮脏之地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杜德奎再往下查看。

  他发现一个钟乳石骨,尸骨和钟乳石融为一体,尸骨与钟乳石这般紧密,是否意味这些尸骨出自远古人类。
  突然幽寂的山洞里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异声,杜德奎不敢闹出动静,转而专心去听那声响。“呜呜……嘤嘤……”那声音初听还以为是从哪处岩石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声,等听仔细了,才会发现,那根本不是风声,却是好些人夹杂在一起的凄然幽微的哭泣声。他直听得背脊发凉。“这,什么声音?”
  “嘤嘤嗡嗡”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大到足以让他分辨出。他停下了脚步不敢再朝前走,躲进了身旁石壁的凹陷处,背脊紧紧的靠着岩壁。仔细听上去,结果这声音又转换成“嘶嘶——嗷”怪叫声,像小孩哭又像猫叫殃子,直听得人从心底涌出寒意。
  这叫声太难听了,可以肯定的是再也没有比那叫声更难听的东西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出,身子不由得哆嗦,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啊哦,是凹洞里发出来的!”
  日期:2016-05-12 16:36
  第四章 奇缘
  “嗷——嘤嘤”叫声从凹洞中传出。他屏住呼吸,循声挤进凹洞,两只人脚獾小崽正伏在缝隙里低声呻*。小獾连眼睛都没睁开,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它们显然已经饿得狠了,时不时抬头轻轻叫上几声,似乎在向母亲要吃的一样。
  不用说,小獾还没有断奶,重量多说15克,体长也就3厘米。显然是大獾出了什么意外,这俩孤零零的小獾子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小獾发出嘶嘶的叫声。一身黑色的绒毛蓬乱而缺乏光泽,奶声奶气的呜呜声短促而孱弱。杜德奎把手伸出去,小獾将头探过来,嗅了嗅,一下子咬住了他的食指,好像是找到了妈妈的丨奶丨头,小獾牙轻轻触碰着杜德奎的食指两侧,嫩红的舌头卷着手指吮吸,一下,一下,又一下。

  杜德奎见状,顿生恻隐之心,他突然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把这两个小家伙抓走,养起来,反正自己平时孤独寂寞,就当宠物养着。杜德奎把小獾轻轻地抱在怀里。小獾的周身轻轻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是害怕,但它还是接受了杜德奎。一颗黑枣般的小鼻子,不断地嗅着杜德奎身上的体味,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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