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你跟别人睡……(绝口不提爱你)》
第11节作者:
9月的果果 四、
朋友分很多类型,就像领导也分科级处级厅级。以前我有一个同学,身上经常揣三包烟,遇到普通人散五块钱的红梅,遇到有身份的同学散十块的红塔山,遇到领导,就散二十多块的云烟。我们骂他是猴精,而他现在已经拉起了人马,搞起了建筑公司。
高山流水,知音难求,杨松就是这样一个知己。虽然我们没有古人烧黄纸饮血酒结拜生死兄弟的雅致,但十年来手足情深,早已胜过兄弟关系。燕子说,你俩感情这么好,干脆打个亲家吧。杨松闻言大喜,连说对对对,学古代指腹为婚,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同性就结为兄弟或姐妹。我说现在包办婚姻是违法的吧,杨松很有把握地说,我们两家从小培养,青梅竹马,成功的概率肯定高。
高一那年,我为了方便和同班的表妹讲话,把位置调到她背后,跟杨松同桌。
杨松是学习委员,班级成绩排名前五;我是体育委员,班级成绩排名中游。
每堂课我都乐此不疲地和表妹递纸条、悄悄话,影响到杨松的自习,因此他对我避而远之,远而敬之,除了同坐一根长凳,共用一张课桌,彼此很少交流。
某天晚自习后,我照旧按时回家。杨松第一次提前合上书本,追出教室跟我一路,从此每晚如此,风雨无阻直到毕业。
后来我知道,因为邻班有个神经质的女生写情书追他,晚自习后在校门堵他,吓得他改变了晚自习后继续复习半小时的习惯。跟我一路回家,就是为了躲避女生的追踪。
我很感谢这个神经质的女生,因为她,我才认识了今生最好的一个朋友。
我把独舞带进一家老火锅,杨松已经点好了菜在等待。
杨松大我一岁,属牛,同学都说他长得像张智霖,又有人说他像赵文瑄。大学毕业后在建筑公司当经理,公司老板是他远房亲戚。
大学毕业回到重庆,我们就保持了每周聚会吃饭的习惯,有些时候,还会约上其他的同学参与,聊聊各自的工作生活情况。我俩还保持了中学生的一份单纯到现在,就是喜欢吃喝,从不嫖赌。
独舞坐下,我就犯了愁,该怎样向杨松介绍她呢?我们一起度过了两天两夜,却不知道彼此姓名,但我们又那么熟悉对方,像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今天又重聚而已。
独舞却非常大方,主动但又很客套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祖儿,第一次认识,以后请多关照”。
杨松很腼腆,我一直在想他是怎样做经理的?他的工作,有一半是陪人吃饭唱歌送礼,几乎每天都要出入风月场所。但是多年来,他一直穿无袖的T恤行走在酒池肉林,因为没有衣袖可挥,也就带不走一片树叶。我说杨松,你是世纪末重庆最后一个处男,你不想死之前仍是处男吧?99年流行诺斯特拉达姆斯地球毁灭的预言,当时很让一群粉丝惊恐了半年。杨松只是苦笑,他的原则依旧是为甲方买单,在外面等甲方的人沐浴添香。
我盯住祖儿的眼睛看,想不到她的名字,我还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祖儿的眼睛很明亮,长长的睫毛向我微微眨了眨,有点调皮,有些可爱。
“杨松,我生死交情的朋友”!掷地有声,我隆重向祖儿介绍自己的挚友。
祖儿很开心陪我出来吃饭,虽然我曾一度犹豫,带不带她来见我的朋友,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让她不参加。特别是她夺过我手里的T28手机,含笑自语,说你的亲家?什么亲家?眉宇间掠过一丝不相信的表情,逼得我下定决心,晚上带她一起出来。
“你们以前是蛊惑仔?怎么看都不像哟,怎么生死过?”祖儿微笑着调侃我。
我认真对她解释:“这事不是骗你。读书那一年,我和杨松下午放学路过公园,看见几个小孩正准备划独木船。我俩就跑到水边,看见还有空位,就挤上贼船,然后我们慢慢划向水中央。到了水中央,小船开始摇晃,左右不平衡,杨松那边船舷开始进水,大家慌了,几个会水的扑通一下就跳船跑路,小船翻了个底朝天。”
祖儿很感兴趣,连忙问后来呢,后来呢。
“我还抱着几本书,就这样落到水里,像秤砣一样向下沉。我的双脚不停地蹬,嘴里不停地吃水,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霍元甲。”
杨松在旁边哈哈地笑,“你想到霍元甲?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我奇怪地说:“以前没说过吗?我应该给你说过的吧?我想到霍元甲被陈真撞到水里,他和我一样不会游泳,沉到水底就抱住一块大石头,减轻了浮力,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岸边。我双手一直抱着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就不松手。可是我却怎么样也沉不到水底。”
祖儿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追问后来呢。
我沮丧地说,“那时候我无比清醒,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淹死在一个小公园的水塘里,真是不甘心。就在绝望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一亮,脑袋露出了水面,看见几个小孩都游到了岸边,小木船孤零零地在我和杨松身边摇晃,杨松托住我的手臂,我抓住船舷,慢慢划到岸边。”
杨松忍住笑给祖儿爆料:“当时小船翻过来,把我罩在水里,黑黢黢的,一个人没看到。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小船翻过去,一个小娃从我身上爬过,三刨两刨游到岸边。我左右到处找萧果,没看见。岸上有很多人在喊,有人落水啦。我就推着小船在水里找,终于看到一大簇头发在水面上漂,我抓住头发向上一提,萧果才浮出水面。”
祖儿拉着我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估计笑到抽筋,不然她怎么枕在我的肩膀上,还像白痴一样不停地嘿嘿。
杨松继续爆料:“我把萧果拉到岸边,发现他另一只手还死死抱着一叠书。我们后来翻开书,除了封面几页,里面的内页还是干的。”
祖儿又继续笑,笑得很开心,好象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拣到一个金元宝。我就陪着她笑,杨松也在笑,三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日期:2009-09-04 11:12:12
一直没有给友情这两个字下过定义,只是因为朋友对我来说太过重要。家人在我心中是最爱,甚过爱自己,而朋友是彼此生命中缘分的交汇,淡如水、烈如火、能一起默默地走到时间的尽头。
很多时候,我和杨松就像是一个人,甚至不用交流就能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我喜欢这种感觉,它可以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我一个人孤单地走着。
杨松看着祖儿问我,“你看她,不笑的时候像谁?”
我想了想,没找到答案。
祖儿推我的肩膀,让我对着她,“你看都没看我。仔细想,他说我像谁?”
人失去联想会怎样?
我不知道。
我联想了身边的朋友,影视明星,仍然一片茫然。
祖儿悄悄问我,不会像你以前女朋友吧?
我一愣,怎么可能,别听他瞎说。
祖儿很不死心,缠着追问杨松,你说像谁?
杨松说,“萧果看到了盲点,他心里只有燕子。”
我知道杨松是故意说这句话,就像以前他相亲的时候,我一眼看穿他的想法,然后非常巧妙,甚至默契地唱双簧。抖他的糗事,爆他的爱好,让坐在对面的人知难而退。
问题今天不是相亲,我也没有表示出任何其他的暗示,杨松就开始抵我的黄?
果然祖儿看了我一眼,女人太复杂的眼神,我一般都看不懂。就像曾经燕子望着我,说我们做好朋友吧,我信以为真,黯然了几天。很久以后她才悄悄告诉我,其实那时候她是故意这么说,小坏蛋,你没看懂我眼神中早就只有你了吗?
杨松笑得很诡异,样子像出卖情报的内奸。他居然用讨好上级的口气对祖儿说,“萧果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一个女生,一直追到大学毕业。他把她当成仙女一样膜拜,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情痴。”
我差点把毛肚吐到杨松脸上,“你也太夸张了吧,你干脆别搞建筑了,你去晚报晨报当记者算了,你这张嘴,不用一个月就可以当首席。”
女人八卦起来不是人,男人八卦起来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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