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嘛，心里很慌，就坐在椅子上假装看电视，小军让老板娘再找几个漂亮的小姐来选。老板娘说，大兄弟怕啥子嘛，男人出来耍，本来就是家庭美满的催化剂，夫妻和谐的兴奋剂，还解决了社会治安稳定。偶尔出来耍一下，可以促进多方共赢，现在提倡共赢噻。
　　你们男人出去耍，竟然还有这些歪歪道理？祖儿有点鄙夷地说。
　　就是嘛，当时我也问了为什么。老板娘说，男人在外面为事业拼搏，挣钱养家本来就很辛苦，还要受到上级的责骂，同事的心计；如果做生意，还要担心市场的风险，万一不小心还可能亏得倾家荡产，是不是？做男人比女人累。回到家还要听老婆油盐菜米的唠叨，你看，为什么伟哥卖得那么好？还不是因为男人的压力太大，影响了生理机能的调节，所以晚上面对老婆，哪还有心情做那些事，不是阳萎就是早泄，还要为第二天的生活折腾得失眠。

　　老板娘还真会掰。她仍然带着一脸鄙视。
　　老板娘像性学教授一样，继续给我授课。她说男人偶尔出来耍一下，换一种心情和口味，就像天天吃苞谷羹羹，吃久了人会腻的，偶尔换一碗红烧土豆，不只是改善了伙食，还能调节营养结构嘛。
　　你在胡扯。祖儿又揪我一抓。
　　老板娘真这么说的。她说男人偶尔出轨，回家面对老婆的时候心里多半有愧，所以就会主动做些表现，补偿老婆，加倍对老婆好，有的还会买礼物讨好老婆，晚上夫妻生活的质量也立竿见影。别人都说，聪明的老婆对待老公，就要像风筝，不能把线拉直，容易断，适当松一松，等风筝快要飘降的时候，再拉一拉线，风筝才会越飞越高。

　　这么说你们男人耍小姐，天经地义？祖儿半躺着，一只手撑着脸蛋，轻蔑地望着我。
　　老板娘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你肯定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吧？
　　我没觉得呀。
　　你不觉得？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说，你耍没耍小姐？祖儿另一只手用力揪我的脸。
　　祖儿高兴的时候，喜欢揪我的脸，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揪我的脸。后来我自创了一招狮子回头，咬她的手手。这就像围棋序盘的定式，接下来又有很多变招，比如她迅速变换手势，改揪我的肩膀或腰间；她开心的时候呢，会让我咬她的手手，那么修长又白皙的手指，咬着吃，会不会像吃干胡豆一样嘣嘣响？

　　我像咬着骨头流口水的沙皮狗，心情正美美的时候，她另一只手多半会奇袭我另一边脸庞。
　　老板娘喊来的小姐漂亮吗？祖儿继续追问。
　　我们等了一会，还没来，就听到房间里面该死的叫声。小军和我就进去看，里面是木板隔成的几个小单间，木板上是隔断似的窗花。小军就端根长凳，站上去偷看。
　　好恶心哟，你们。她皱起眉头，离我远远地。
　　我也悄悄站上去看，曾该死从后面不停地顶那个小姐，一只手啪啪啪，有节奏地抽打小姐白白胖胖的屁股，一边打一边说：叫噻，快叫噻！

　　祖儿无语地把我望到，像看外星人一样。半饷才说，想不到你们还有这种嗜好。
　　不知道她指我们偷窥，还是指曾该死的巴掌。
　　后来你嫖没有？祖儿直接问。
　　我和小军偷笑，被该死听到，我们就跑到外面沙发上使劲笑，眼睛水都笑出来了。后来其他的小姐赶来，该死也出来了，我和小军怕该死也偷看，那小子肯定要偷看。小军就说换一个地方吧。出来以后继续笑曾该死，我们想这种环境也太危险了，兴致也没了，大家走着走着，后来就散了。
　　你有没有隐瞒？她开始逼问。

　　真没有。
　　那后来你有没想过再去找小姐？
　　有时候。我承认，但都只是想想，一直没有实现这个机会。
　　你说和女朋友分手几个月了？她问。
　　嗯。

　　那你现在想不想做爱？她坏坏地把小脸磨蹭到我脸上，全身像水母一样把我罩住。
　　想。我老老实实回答，心跳加速，反手准备擒拿水母。
　　想得美！祖儿翻身坐起来，冷冷地说，看电视。
　　犹如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卤鸡放在饿了几天的叫花子手上，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双手已经抓住鸡腿，却被地主老财活生生抢走。
　　失落、失望、失败啊。

　　我转过身，不再理她。
　　半支烟时间过后，祖儿推推我说，换一盘碟子看吧，这盘不好看。
　　我灵机一动，心怀诡计，奸笑着爬下床，翻出梁家辉的《情人》，对她说：强烈推荐囊括奥斯卡、金鸡金马金像百花奖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故事片的世纪大片，香港大明星梁家辉主演的——《情人》。
　　祖儿问，很好看吗？
　　我忍住笑，心里悄悄对她说，肯定不会让你失望滴。


日期：2009-09-04　11:18:52

　　9×年的时候，刚刚流行录像机，满街都是出租录像带的小店，租盘录像带回家看，是件很时髦的事。
　　我每天租回家的武打片、科幻片、喜剧片，热闹又好看，老爸老妈吃完饭后，也爱凑过来和我一起看。几家邻居，都是老汉单位的同事，平时邻里关系极好，晚饭开始就喜欢相互串门，端一个饭碗要吃几家饭，晚上经常坐在一起割倒倒糊。
　　有一次，我在录像带出租店看见新到获奖影片《情人》，立马抢在一个胖子前抢先租到手。晚上老爸问，今天租的什么录像？我得意地说，获了奖的，媲美乱世佳人，保证老妈看一回哭一回。
　　老妈平时看京剧都要哭，听说《情人》好看，晚饭后串门带回几个叔叔孃孃，说要一起看获奖影片。
　　一屋人热热闹闹，沙发和独凳都坐满了，我就把茶几向前移，自己坐在地上看。重庆的夏天，总是那么让人心烦气躁。
　　不经意间，梁家辉的屁股占领了24寸的屏幕，全家人都愣住。然后出现很立体的嘿休画面，黑得我脚杆打闪闪，双手打摆子，我都不晓得是怎样把电视关了的。老妈没看哭，我的心早就在哭了。

　　老汉甩了句：你借些啥子带子回来看哟。
　　看都没看完，第二天我就去还了。接连几个星期在院子和楼梯碰到邻居，我都低头不好意思打招呼。
　　祖儿看到梁家辉的屁股，啊了一声，然后吃吃地笑，说他怎么也拍三级片呀？
　　很多香港明星都拍过三级片，你不知道？
　　知道一些，但是梁家辉都这么出名了，怎么还会拍三级片？她感到不解。

　　我以为三级片的嘿休画面，会像春药一样刺激祖儿，然后乖乖投怀送抱，共赴巫山。碟子播放开始，我就在期待梁家辉的屁股赶快露出来。
　　祖儿一直躺在我怀里，我揽着她，静静地看《情人》。
　　优雅的格调、懒散的音乐，弥漫着贵族的颓废气息。我们不知不觉，被故事深深打动。我忘了利用催情手段，她不知道我猥琐的阴谋。
　　光滑的、滴汗的皮肤，像锦缎一般迷人；法国少女紧紧抓住梁家辉后腰的手，还有那张抽搐的脸，大胆又晦涩。气氛非常潮湿，祖儿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暖暖的，湿湿的。我此时放弃了应有的冲动，我们沉浸在无界限的国度。这里充满忧伤、傍徨；这里的苍穹没有光，头顶是无尽的虚空。
　　法国少女最后返回船舱里哭泣，空气中弥漫着失落和迷惘。柔软的音乐像催泪弹击中祖儿感性的心窝，泪水划过她小巧的鼻尖，滴到我的手背上。

　　她明明是爱他的。祖儿弱弱地说。
　　我捧起她瘦瘦的下巴，顺着泪痕一点、一点吻上去。她的眼睫很长很长，已经微微闭阂，颤抖着，等待着。
　　有人说，吻女孩的眼睛，就是吻她的灵魂。
　　我相信，因为祖儿已经任由灵魂让我吸走，和我身体内的灵魂合在一起，所以她一丁一点的想法，都被我无情地捕捉。
　　我吻上她光滑的额头，和发际那一圈柔柔的绒发，我要像春风，抚遍江南每一寸土地。
　　最后我从悬崖上垂直降落，准确找到那渴望的，温暖的小唇。我像迷路的猎人来到蓬莱，只敢在门口左右徘徊。祖儿像淘气的小精灵，软软地勾引我进去，我和她就这样意外地相遇在四月和煦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