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你跟别人睡……(绝口不提爱你)》
第22节

作者: 9月的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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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中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我们不是不明白这浅显的道理,但往往逃不脱“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茫然”的怪圈。
  我额头顶着一块露天电影那么大的白色幕布,回到网吧。猪儿长毛几个一看就笑开了花,“萧英雄挂彩了?萧英雄辛苦了,请坐请坐。”邓喜乐颠颠端来一张椅子让我坐,然后几个围过来一起抽烟,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哦,错了,听小哥哥讲挨打的故事。
  伤口不太深,没有缝针,只是做了消毒包扎处理。曾该死为了展示他在医院的关系,带我在医院每个科室到处转,照光照片打针拿药,一句话全免费。这年头,当医生就是好啊。

  我对他说:“该死,你找老婆就要找粮食局的。”
  他问为什么。
  “你想呀,找个粮食局的老婆,你俩饿也饿不死,病也病不死,岂不快哉。”
  这小子嘿嘿一笑,突然给我来一句非常斗,现在叫非常雷的话:“我给你找件白大褂,带你去妇产科看生娃儿。”
  我他妈的又愣了几秒钟,才气得差点吐烟。未必我挂了彩,就像那么变态的人吗?
  一群学生下了晚自习呼朋唤友冲进网吧,搞几把星际争霸再回家睡觉早成了他们每晚的习惯。这些痴迷的学生就像蝗虫,赶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这家网吧不收,总有那家网吧接收。无可奈何之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过了晚上十点半,我还是会强行关机赶人。所以在周围的网吧中,我和很多学生家长的关系是处得最好的,甚至一些家长反复叮嘱我,他们孩子来了,就把他留住不准乱跑。

  姚遥挽着女同学走进来,一双似笑非笑、三分顽皮七分可爱的眼神把我全身上下看了又看。其实后来她告诉我说,当时她在教学楼走廊上看到我们打架,整晚在担心忧虑我的伤势,笑容是假扮出来的。
  “不好意思,没有空机子了,明天请早。”我收了人家一盒水饺,总觉得见面有点尴尬,说话也变得异常客气。对了,那饭盒在哪去了?
  我起身在几个桌子之间到处找,前几天还看见放在桌子上呢。“二娃,我桌子上的粉红色饭盒哪去了?”
  二娃在左边角落回应一声:“昨天就没看到,不晓得谁拿了。”
  我嗡的一声,头都大了。
  姚遥收起了笑容,说你得陪我。

  我干笑几声,点头说那是肯定要赔的。
  命运就是如此奇怪,你用尽全力去追寻一个人、一个事业目标,也许一生耗尽依然一事无成。黯然神伤情何以堪的时候,痛恨自己一文不名一无所有一败涂地一无牵挂一息尚存者也,一吟一咏之间,偏偏相逢一瓣心香。残缺的一寸丹心换得一见倾心,却苦了对方一心一意一往情深一生不变。一朝一夕或成一枕黄粱,沧海一粟终究一言难尽。

  姚遥点点头,一字一句说:“我相信你肯定要陪我…”,顿了一下又说:“把你的OICQ号码给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把七位数的号码很快说了一遍,不管她记住没记住,就假装猪儿那台电脑出了故障,溜过去接管了他的键盘鼠标,头也不回把游戏退回桌面,反复点击我的电脑,C盘、D盘、各个目录。
  过了两分钟,我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悄悄问猪儿:“刚才门口那个书包妹走了没有?”
  猪儿咬着牙强忍着笑容,痛苦地嗤嗤嗤笑。我一回头,发现姚遥就站在我身后,看我一遍又一遍地点击C盘、D盘、各个目录。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你还不回家呀?没得空位置,12点前都没得空位置。”
  姚遥一言不发扭头就走掉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抽出猪儿的香烟点上。他在我耳边啧啧地笑,我问他笑啥子,他意味深长地念了两遍“未成年哟,人家未成年哟。”
  靠!我骂了他一声,回到我的主机,点开我的个人网页,打开QQ看看锦毛鼠在不在。不知道他们网吧最近生意如何?
  半小时后,有人添加我,验证消息是“书包妹”。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通过了验证。
  然后她第一句话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问我:“你和你女朋友燕子,为什么分手?”

  我老毛病发作,足足愣了三分钟,才回了一句:
  “你怎么晓得她的名字?”
  “你的燕子现在和我幺舅在恋爱。”

日期:2009-09-25 19:00:05

  辛酸、难过、痛苦、失落、思念、伤心、懊悔、焦躁、沮丧、哀伤、落寞、压抑、矛盾、迷茫、怅然若失、黯然神伤、百感交集、心乱如麻。五千年来各朝各代编撰的辞典中所能找到的悲伤之词霎那间在我心中刻录了千遍,然后佛徒梵唱似的在我耳朵里一轮又一轮盘旋。
  虽然一早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真正听到她的消息,还是像在荒芜的孤冢听到辛酸的骊歌瘟疫般蔓延。风声萧索,失意缓缓地坠落。 
  “你舅舅是谁?”我花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才用全拼打出这几个字。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唱了一首刘德华的《男朋友》,我小舅舅唱了一首卡斯布兰卡。”
  无机盐、蛋白质、溶菌酶、免疫球蛋白A合成的透明无色液体让我眼前渐渐朦胧,心脏就像建筑工地上的搅拌机,一圈、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这个工程浩大堪比重庆版的金字塔,需要几十年或者上百年才会结束,搅拌机注定将默默为她运行直到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我努力用记忆的搜索引擎去查找那夜的卡斯布兰卡,耳边仿佛响起招哥那声威尔股德,还有那句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你舅舅做什么的?”我看见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
  “搞建筑。”姚遥回答得很简短。
  “那就是有钱人。”我不知道自己酸酸的口气中有没有带一点欣慰,我和燕子分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有钱,无法给你幸福,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有钱又疼你的男人。
  不晓得是谁说过,爱她,就放开她。

  我以为自己的放手是伟大而高尚的,女人需要简简单单的幸福就是嫁个有钱人。我的初恋如此,我的朋友们如此,看过听过的都是如此。既然自己在物质上无法满足女人,那就快快放手让她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燕子是那么的高傲和委屈,她的眼泪默默向心里流却一直不让我看见。她接受我强加给她的拜金思想,经过大大小小若干场战役之后,毅然选择了离开。
  我用自私祭起一面可以自诩的情感大旗,以为潇洒的放手是对爱情的膜拜,是让燕子乘上了驶向幸福彼岸的帆船。
  两年后在冰冷的湖边,我向燕子咆哮:“我宁愿用自己现在一切的一切,来换取今生今世不再梦到你,不再让你的一丝一点痕迹还留在我的心底。”
  “我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在分手的时候总会说是为了女孩好?是让女孩去过幸福的生活?”

  “在某些的压力下,一个人会说出令自己后悔一辈子的话。”
  “我真想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起来。”燕子终于倒在我怀里嚎啕大哭。抱着如此痛苦的心爱的女人,我才明白自己当初错得是多么的彻底。
  姚遥继续在QQ上追问:“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不为什么。”
  “我小舅舅知道你们的故事,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了他的幸福,你能说出原因吗?”

  “让他问她。”
  “我求求你,我保证不告诉小舅舅,可以吗?”
  后来,我知道姚遥从小生长在高官家庭,换作是我,肯定是天天在街上逗鸟寻茬的纨绔子弟。但是姚遥很懂事,从来不会求任何人。第一次开口求我,就换来她一脸的残泪。
  两年后她在磁器口摇摇欲坠地告诉我:“从第一次听你唱那首《男朋友》,我的心中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不该这么早让你认识残酷的社会。”

  “我知道,燕子走了以后,把你所有的爱都带走了!你永远不会爱一个人!”
  我大步向前疾走,回过头对她狠狠地说了一个字:“是!”
  “你舅舅如果爱她,就不应该追问她的往事。”我在QQ上告诉姚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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