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阴阳房》
第18节

作者: 黄金当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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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0-29 20:07:00

  (55)
  我已经快要虚脱,但我还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房里漆黑一片,唯房里的电脑却是亮的。一眼可以看见女友正坐到了电脑桌前……强烈荧光反射下,她的脸惨白有如死人,表情迷惘而呆滞,长发贞子一样披散在银白睡袍上。
  此刻女友正在撕扯一样东西,一面撕一面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当她把撕碎的东西扬向空中的时候,忽然就会歇斯底里地发出恐怖的讪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有钱人,小三,贪官污吏,三妻四妾,啊哈哈……”那些扔向空中的碎片犹如纸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
  啊!我突然明白了!女友正在撕碎的是那本鬼日记……

  此时想起老人有说死人的东西千万不要去冒犯的。女友傍晚时曾经捧着这本日记用嘲弄的口吻做过“反讽”,但如果这种“激将法”算做冒犯的话,那么这个“鬼”还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了!我正要冲上去来一场“爆发”呢,却被一只冰冷小手紧紧拉住。苏曼玉在我耳边用气声说:不要吵醒她!她的办法可能起作用了……
  可这代价又贼大了!俺头皮开始嗖嗖发冷,浑身的鸡毛又竖起来了……
  于是女友继续撕她的纸唱她的戏:“啊哈哈……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啊哈哈,错!错!错!哈哈哈哈……”继而居然唱起歌来:“爱情亲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哎呀我的妈呀,古诗词女友可能懂一点,但这闽南语和歌,女友从来未接触过的,居然唱得字正腔圆!
  终于一曲终了,那本日记也撕完了。女友无声无息地“升”了起来,白衣长发的形象,游魂一样地向我们“飘”来,反正那动作轻盈得没有正常“走”的感觉。我们急忙躲闪,把背脊紧紧贴到墙上把路让开。但女友经过我们的时候还是“发现”了“目标”——她停住了,缓缓把贞子的头转向了我……
  莫不成“鬼”要吸我的“阳气”了?“贞子”的脸几乎贴着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试图把眼前想像成“我们”平常做爱的样子,但显然失败鸟。浑身不自觉一阵阵惊颤。谢天谢地,没有强吻,“女友”只是在我耳边骂了一句:“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抱着一个想着另一个!啊哈哈……”。我正有一滴滴尴尬呢,女友and女鬼已经转向了苏曼玉:“哼!女人,也没有一个好东西!啊哈哈……”

  仰天大笑之间,女友“飘”向了主卧室方向。我们不由自主地随后跟上。忽然她and它又停住了,“倚门回首”,无限依恋的样子,声音却无比凄酸:“姐……我被雨打风吹一年了,你能给我盖点什么吗……”
  很奇怪的凭空想象让我恐惧得鸡皮疙瘩满地扑簌。却居然有人回话呢:“……妹妹,真是你吗……嘉欣妹妹!”极其微弱的光线,让我看见了苏曼玉已经满脸泪痕,伊缓缓从我手中抽出她冰凉的小手,忽然掩面跪地而泣:“嘉欣,呜呜,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呜呜,你告诉姐好吗,姐为你报仇!”
  而那边,“女友”已经拧转身:“你报不了,你自身难保……你还是赶快走吧……”一声长叹之后,“女友”像风筝突然迎风一样“飞”进了卧室,等我追进去,我居然看见……女友小猫一样乖乖蜷缩在被窝里做着艳梦的样子……
日期:2009-10-30 10:29:00

  (56)
  我亲了亲女友的额,感觉体温是正常的,又为她掖好被子。然后摸了包烟,转身走出了卧室。看见苏曼玉居然还趴在冰冷的地上,哭得起不来。我只好把她抱到小房的沙发里。给她胡乱擦了擦脸,也给她盖好被子。看看她似乎也睡着了。然后我就坐到了那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启了的电脑面前……
  奇怪,此时害怕感全面消失。想起女友说她读书时曾为窦娥哭过,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通灵”,想起那一声“姐”所明确表达的身份,想起那一句“我被雨打风吹一年了”,真想知道“她”的谜底是什么……说起来经历了这么多,最完整地“目击”一切的恐怕就是我了,所以无论是否情愿,或许我真该进入这“戏”中去一探究竟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刻意的寻找。
  电脑里的秘密很容易就成为公开的秘密。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或许有用的东西。
  我找到的是一个男人名字命名的文件夹。随即看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文件。然后我又找到了一份很长很长的“正腐组织”名单,每个名字点击之后都是一个附页,附页的内容普通人那是打爆头也想不到的。

  我看着那些名字,谨代表一介草民表示了敢怒不敢言,因为那些名字,有佛山的,有广州的,有广东省的,有XX省的,甚至还有中央的……
  我整整看了半宿。想通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我们不知道的想知道,人家知道的不想别人知道。就像古语所谓“天机”,不知道的努力想知道,知道的却不敢泄露……
  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就梦到了自己做贼一样去ICAC送一封检举信,信里有一个装了我所看到内容的U盘。但我不幸被跟踪,终于被很多杀手赶进了ICAC之富丽堂皇的厕所里,然后……杀手们居然从怀里掏出……WHAT?妈呀,他们居然掏出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扔我呢!大珠小珠落玉盘,有人哈哈大笑:“随便一颗就够买你手里的U盘啦,学人检举?信不信我地用这些扔死你!”
  哇,我明明已经从梦中惊醒,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却仍在继续……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那声音竟像掉进了很遥远的地窖的深深处……
  那是我的玄珠手镯的珠子?我猛地睁开眼,声音立即消失。地上什么都没有。身上却盖着苏曼玉的貂皮披肩。吸一下,果然有滴滴“呵气如兰”的异香感。
日期:2009-10-30 16:34:00

  (57)

  我想找到答案,但我还必须工作。伤病一周终于回到办公室,忙足一整天。悄悄让阿鸿出去完成一个秘密任务然后落班时又来接我。
  等回到家,我才发现,哇塞,今晚注定会是偶的佛山阴阳房被入伙以来最热闹的夜晚。
  家里,此刻用“张灯结彩,大戏搭台”来形容决不为过。
  原来俺家那小碧玉和人家那苏曼玉今天费一天功夫,以阿鸿做针线,硬是撺掇出了今晚这一场大“法事”来。
  不过听伊们言语间还有滴滴寻隐者不遇的遗憾。原来阿鸿一直所说的咏春拳驱鬼高人师叔近日出远门“云游”去了,今天被搜刮来“主持”仪式的是他的徒弟叫奇瑞师兄的。老公,知道我们今天去哪里威了吗?女友神采飞扬的样子说明她对昨夜浑无所知,并且今天恢复得很好呢。
  老公,你知道塔坡这个地方吗,对的,“未有佛山,先有塔坡”!阿鸿今天带我们去他师叔的武馆了,居然就在塔坡古庙旁边,哇,那地方好有灵气的样子,对了,那地方据说是佛山的发祥地哦!呵呵,我们碰到了一个有趣的老和尚,曼玉姐,那和尚叫什么来着?啊,得月和尚!忒有意思了!人家还给我和曼玉姐解签呢。老公你不是喜欢泡莲蓬小妹什么的?我看你有空去跟人家出家人交流交流,会有更多灵感的!对了,呵呵,我们今天还练咏春拳去了,是美女咏春拳哦。苏曼玉终于插得一句说以前只在电影里听说所谓武馆,想不到在佛山遍地都是!好有特色的武馆文化!女友马上接口说是啊是啊,老公,你在佛山真该学学咏春拳,知道什么叫“小念头”么?你这人就该把念头练“小”一点!

  正说着呢,阿鸿就带着所说的奇瑞师兄上楼来了。哇塞,我这一支笔,简直就成了生花妙笔了,这么复杂的场面都被我这么轻描淡写搞定,虽然八面透风四面灌水,但我也就决定这么着混着写下去了,等后面如有空再回头补补妆好鸟。
  奇瑞师兄这个名字不知是否来自于他的国产奇瑞座驾的,但我可惜没有问到真名,总之这是一个敦厚的胖子,很有点练家子的味道。其实实话我真正领略咏春拳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而不是后来的《叶问》。当初听名字我还以为咏春是一种太极那样的慢拳呢,想不到竟是凶悍南拳的一支,有名叫做“短桥窄马,以快打慢”的。当下大家相见,热热闹闹打着招呼,看样子半天美女咏春拳不是白练了的。但奇瑞师兄谈到正事总是一副执礼甚恭的样子,一再代“家师”致歉,居然有说“家师”电话里听说我的佛山遭遇深感兴趣,“他日有缘”“颇想”跟我做个“印证”什么的。说得我谨代表天涯瞎编写手一顿狂汗!

  接着,女友又冲出来抢镜头了:老公,你看!我跟曼玉姐为嘉欣姐(WHAT?虾米时候又认了一个姐了?)精心挑选的礼物!你看!有无数金银财宝,有三层别墅大洋房,有奔驰宝马,还有,哈哈,十个猛男保镖!得意吧?有意思吧!还有,曼玉姐说怕嘉欣姐没有东西遮风挡雨,就给买了10把雨伞,天堂伞……
  其实,那些纸人草马篾屋,and元宝蜡烛什么的,看着就怪怪的,渗人得很……如果不是人多热闹,俺那女友绝对不会这么眉飞色舞的。更奇怪的,即使女友这样热情,但这些中国人用以寄托哀思的物品却仍然唤不起任何喜庆气氛。
  我果然看见苏曼玉的眼圈红了。“天堂伞……”她下意识跟着念了一下这个词,然后说,“其实,这些都是做给活人安心的,都不知道真有没用处。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事都是为我和我妹妹而来,真的感谢大家,萍水相逢却这样热心这样帮忙……”
  我们一直都在客厅里呢。忽然就一阵风,小房的门黑压压地自动打开了……
  感觉女友下意识往我怀里直靠。奇瑞师兄忽然就摇响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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