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野冷漠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说:“你用了苦肉计——你还做了化妆吧,使你看起来更像死尸,我应该想到你以前有收集死尸照片的爱好。”
“不错吧?我连尸斑都做出来了。可是,还留下了破绽……”
“老实说,仍然算是成功的。由于你的失误这些破绽直到最后一刻才变得清楚和突出。比喻那些卡片,你可能只是为了渲染气氛,营造出杀手另有其人并且故意给我们错误的暗示,让我们彼此怀疑,还对死者进行调侃,以显示你的权威。但是,你显然对自己有些吹嘘,而对周末又是大快人心的口吻。”
“嗯,这一点我没在意。”
“如果你是喜欢玩的人,就不会在我们怀疑王霏的时候杀死她,假如你杀的不是她,后面的戏将是多么精彩啊!”
“但是——”
“但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你尽快除掉她。她说到让我们搜身,看谁身上藏着信封、夜视镜之类的东西。她最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应该是‘连死了的人都要搜。’当然,她不是怀疑到你。假如活着的人其中一人是杀手,那么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把信封和夜视镜之类的东西藏在死尸身上,无疑要安全的多。”
“是。我担心……你们听了她的话搜查死尸,那我很容易暴露了。”
“那这些东西你真的放在身上吗?我很想知道那把大铁锤你放哪儿?”
“我脚抵着的这个方块……是可以打开的。”
“哦,对了。墙上所有能够得着的方块我都检查过了,唯独你后面这块我没有仔细看,因为那会儿我害怕你的‘尸体’。”
“会杀人的‘尸体’。”
“不错。为了这个杀人游戏你必需先‘死’。”
日期:2009-11-2 11:24:00
“怎么解释这个房子?”
“你爸爸是建筑师,以设计神秘的多功能建筑而著名。你爸爸对你有很大的影响,是你崇拜的偶像。不过,在你十三岁的时候他因为谋杀你妈妈而坐牢至今……我想,这个不锈钢房子就是你爸爸当年设计建造的。”
“很对。像你说的我受他影响,崇拜他……以至我后来的所作所为都表现了我对他的愧疚。”
“为什么?”
“因为谋杀我妈妈的人是我。”
“我现在不应该感到吃惊才对。”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发明了可升降的吊灯……以方便清洗和更换灯泡。我爸爸甚至把我的发明成果用在他的建筑中。当我发现妈妈跟一位我讨厌的叔叔约会的时候,我替爸爸难过,也替自己难过……爸爸意志极度消沉,不是扑在工作上就是酗酒。我那时候想,妈妈还是死掉的好……”
“你是这么想的?”
“我家客厅里就安装着我发明的吊灯……那些天爸爸一直在调试。吊灯中间有个青铜的矛形装饰,很锋利。那晚……”
“那晚怎么了?”
“那晚发生的事太多了……那晚我在吊灯的轴承上做了手脚,那晚爸爸和妈妈的矛盾激化,妈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那晚爸爸喝了很多酒,那晚我一直在旁边等待机会……那晚吊灯砸中妈妈的头,很像戴着一顶皇冠……”
“你干的?”
“我干的。”
“你爸爸呢?”
“他酒喝得太多睡着了。”
“为什么丨警丨察逮捕的是你爸爸?”
“摇控器在他手上……当时我很想承认,但是心里害怕,后来把真相说出来,可是丨警丨察不相信我。”
“这就是你杀我们的原因?”
“我那时候心里还有一个渴望,就是获得别人的赞赏……因为我除掉了一个坏妈妈。但事与愿违……我对司法和社会都充满了愤怒,明明我爸爸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受到惩罚……我爸爸在牢里待一天,我的良心便一天不安宁。”
“但你的行为显然不是赎罪。”
“我爸爸一生对建筑和机关很痴迷……他设计建造这样一个杀人密室,其内心一定很渴望用人来做试验……我,我只是完成他的一个心愿罢了……还有,既然人们忽视我的行为,我……我何不做更大的事呢?”
“当丨警丨察把你爸爸强行带走的那一刻,你的精神世界便扭曲了……”
“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叶森咳嗽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但嘴边浮现出狡黠的微笑。一排血牙,显得十分诡异。
“我……是我害死了爸爸……”
善野也像一个快死的人,虚弱不堪,泪流不断,她的赤脚白中泛蓝。
“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你杀了一个人,却没人知道,没有惩罚,没有报应,那种心理是很微妙的……以至你还想杀人……你有没有同感?”
“我想……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
善野偏过头看着叶森,冷冷地说。
“其实……不用我亲自动手……这房子里的机关……完全可以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杀死!”
“你还能摇控机关吗?你只要一动,刀尖在心脏里势必也会划动。”
叶森像是在打瞌睡,眼皮沉重,一开一合,气若游丝。说了这么多的话显然消耗了他的生命之气。
善野挣扎着起来,走到他脚对着的墙边,摸一摸那块长方形,果然有一道缝隙。抠住往下一扳,居然就打开了,里面像壁橱一样深约一尺半,四壁都蒙着黑色天鹅绒,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善野认识的有一把手枪、一把斧头、红色镜片的眼镜——夜视镜、几瓶化学剂、一个袖珍录音机、一串很小的摇控器、一个信封——她的信封,“死亡评语”——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仪器。
善野看到摇控器当中唯独一个是银灰色的,她凭着直觉拿起来,转身对着远处那扇紧闭的不锈钢大门,按下按钮。
“轰——”
随着一声巨响,那金属大门徐徐地缩入墙壁中,一缕曙光照射进来,不锈钢地面上,一片绚烂。善野心潮澎湃,激动得发抖。她迅速拿起那个信封站起来。
叶森的嘴角流下一滩紫血,眼睛已经完全阖上了,他的样子显得十分苍老。
善野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很优雅地丢在叶森的身上,并把其余的卡片向空中抛去,因为这些都应该留在这里。然后,她向那个光明的大门奔跑过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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