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又来到了"幽兰斋",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周,我依然忘记不了那个女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公主的故事呢?难道在提醒我,我这个第三者迟早要遭到报应的吗?还有,她最后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谁在地狱等我?
看到这里,宁夏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晚饭之后,我先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穿好了衣服,并加上了一件外套,拿了一支之前准备好的手电筒,鼓足勇气朝后山的方向走去。但这次有些奇怪,我没有在以往见到她的那个地方看见那团白色的光芒和血一样的衣服。会所的小路尽头静悄悄地,除了路灯发出的微弱光辉之外,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
不可思议,那个鬼一样的女人怎么没有出现呢?难道,她在那间被废弃了的房子里?一想到这里,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山间吹来的寒风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去山后那间鬼屋一样的房子去找她时,一阵幽远的唱戏声音从后山传了过来。
那声音就像是寒冬里吹来的一股冷流,刺激着我的全身,但却带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引着我往后山走去。
我手执电筒,沿着上个礼拜她带我走的那条土路,穿过了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来到了那幢古屋前。
那幢古建筑就像是一只已经死去多年的巨大怪兽,在岁月的挤压之下几乎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堆难以支撑的骨架。怪兽此时就像被巫师使了魔法,苏醒了过来,睁着一只古怪的巨眼,狰狞地瞪着我这个不速之客!那只巨眼,正是院子中央从二楼一扇窗户上挂着的一盏白色灯笼!那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山间,真的宛若来到了《聊斋》的世界中!
我咽了咽口水,把扑面而来的巨大恐惧压了下去,拿着电筒往这个怪物残缺的恐怖大嘴-那只剩下半扇门板的黑暗之门走了进去。
看到这里,宁夏的心脏忽然猛地剧烈地跳了起来,苏云的这篇日记只写到上面的那段文字,接下来的却是一大堆令人心惊肉跳的血红色的斑渍,就像是被人喷了一口鲜血而形成的痕迹。
宁夏慢慢把斑渍凑近鼻子闻了闻。
是血!
她捂住几乎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从床边滑了下去,忍住巨大的不适,接着往下看:
二00六年,五月二十二日,阴有小雨
今天的天气就像是我的心情和身体,充满了哀痛和伤感。
我现在正躺在医院中的病床上,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我在上个星期被古潭会所的管理人员发现晕倒在了小路上,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在那天夜里进到了那间古屋里,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连写日记的时候,一拚命回忆在那之后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最后,居然急得我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第二天就去了医院检查,检查结果一直没有出来,整整一个礼拜都在医院做各种测试,现在在等医生的通知。
我生病的事谁也没有告诉,包括他,就算告诉他也没有用,他是不会来看望我的。我只希望,我能健健康康地活到八十岁!
但是!事与愿违,我的报告出来了,医生满脸同情地看着我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我平静地望着医生,告诉他,我能够承受任何的打击。
果然!果然!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我的时间正在被一个恶魔吞噬着!那个恶魔就是-肺癌!
我居然不知道,我已经到了肺癌晚期!医生说,我最多只能熬到今年年底,过了今年年底,我很可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一篇的字体都是乱乱的,看得出来苏云的心底充满了那种罹患绝症候的绝望。宁夏抱着日记本,哭倒在地板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几个小时,就被宁康摇醒了。
"醒醒!"
"让我再睡会儿!"
"快醒醒!有客人来了!"
"谁啊?"宁夏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宁康的脸。
"他说是你的朋友!"宁康脸上浮出的暧昧笑容让宁夏有些恍惚。
"什么朋友?"头脑还是有些不清晰。
"自己出去看看!"宁康笑得坏坏的,起身出去了。
宁夏打着哈欠,穿着睡衣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一看见来人,眼睛立刻瞪得极圆,嘴巴大张了片刻之后,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大叫道:"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叫之后,忽然想起自己仍然穿着睡衣,脸一下子通红,忙跑进卧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宁康笑了起来:"我妹妹就这个样子!你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说话的人有些尴尬,是方健。
等宁夏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方健已经和宁康聊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宁夏恢复平静之后,对方健的到来有些狐疑。
方健狡黠地笑了笑:"这可是我的绝招!不能告诉你!"
宁夏瞪了他一眼,又看见宁康望着他俩露出暧昧的微笑,有些嗔怪:"你找我打电话就可以了,干吗上家来?"
方健的脸色郑重起来,低头片刻之后,正色道:"我在余教授家中找到了这个!"说着递给了宁夏一张纸。
宁夏接过来,一看,是张银行的收据。
"银行租赁保险箱的单据,干吗给我看这个?"宁夏有些奇怪。
"这是余教授在十几天前委托银行办理的租赁单据,你看看单据上的日期!"方健的神色似乎有些歉意。
"七月二十八日!怎么了?"宁夏不觉得有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那正是我带着你去见余教授的那天!"
"是啊!有些奇怪?"
"还有,我通过师母的证明,在保险箱里找到了一样东西!你猜猜看?"方健说着把背包里的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看上去像是本厚厚的字典。
"什么东西!我看看!"宁康顺手接了过去,把报纸打开了,里面赫然露出一个紫褐色的方奁来。
"咦!怎么还有一个?那你那天从余教授家中找到的那个?你等等!"宁夏大觉古怪,立刻从房间内把之前从余教授书房的大花瓶中找到的那个方奁拿了出来。
方健接过宁夏手中的那个方奁,与之前拿的那个方奁并排放在了茶几之上,说道:"你们仔细看看!"
茶几上的两个方奁从外形看上去一模一样,只不过在色泽上略为有些差异。宁夏从房间里拿出的那个略显红色,而方健后来拿出的那个则更接近深紫。
"不单颜色,你们看看里面!"方健打开了方奁,两面古铜镜立了起来,色泽略显红色的方奁中的镜面要平坦一些,镜面上的铜斑要少一些,而另一个的镜面则有些凹凸不平,铜斑也要多一些。
"这个是仿制品!"宁康摸了摸那个略带红色的方奁,冷笑一声:"连上面雕刻的刀痕都没有磨平!"
宁夏诧异道:"怎么回事?我买回了一个假货?"
方健摇头,神情带有极大的歉意:"你买回来的是真的。这个假的,是……余教授的!"
宁康看了看方健,又看了看宁夏,神色凝重:"看来,这个余教授有些道貌岸然啊!"
宁夏仍是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余教授他……"她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不解地看着方健。
方健点点头:"我想!那天余教授要求你把方奁借给他一天,郑重对你说第二天就还给你,但实际上……"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对自己老师的人品有些难以启齿。
"他就连夜找人仿制了这个方奁,由于时间紧迫,所以连这些刀痕都没有去掉,准备第二天你去的时候把这个仿制品还给你,而真的那个,他立刻在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放在那里了!"宁康把方健极难出口的话接了过去。
宁夏望向方健,似有疑问。方健沉重地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老师会作出这种事来,我当时还誓言旦旦地担保呢!"宁夏忽然冷冷说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真品还给我?你可以自己留着的,反正我也不会知道?不是吗?"
宁康断然没有想到宁夏会说出此话,一时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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