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们要了一个大包房,这件包房共有两个桌子。总共坐20个人。
当天,杨玉峰一行三人,杨玉峰、国江和长发,他们打扮已经和第一次来车站完全不同了,非常有城市气息了。出了杨玉峰的绿军裤和长发的前进帽。
宗伟一边来了11个人。
贺老三和张卫民是来调节的,张卫民当然作为国家公务员是肯定不会带兄弟来的,贺老三和宗伟来两个人根本上市有点对立的,因为都是混在一个地区的混子,难免有摩擦,所以他虽然是调节也带了4个人。
宗伟为什么会把钱拿出来呢?在混子里头如果是你打仗打赢了,讹钱,要多少,人家给你,这叫名声,如果是捡到钱,不还那就没名声了,宗伟好歹也是个大哥,这个面儿他不能栽了,栽了就没法混了。于情于法,他都得给。但是宗伟想的是:我先给你,但是我得讹回来。
到了酒店,大家分宾主落座,杨玉峰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人的位子上,大家都落座以后,贺老三先站了起来,说:“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宗伟,混车站,在市里绝对有一号,也是我的好兄弟。”
宗伟抱抱拳,都没站起来,撇着嘴,挎着他那只伤了的胳膊,用受了伤挎着的胳膊抱拳,看上去有点滑稽。
贺老三又接着介:"这是杨玉峰,杨岭的,在那边也是呼风唤雨的主儿,在家排行老五。”
杨玉峰站起来点点头,说:“大家叫我老五就好了。”、
贺老三从张卫民那里知道了些杨玉峰的事情,故意把杨玉峰的实力夸大了些。当时杨岭距离市区就几十里地,宗伟对于血战蚕沙口也多少有些耳闻。
宗伟说:“我看你脑后有反骨,要不教你梆老五吧。”
在我市方言中,如果一个人的后脑突出,就说这个人很梆,称呼这个人叫做梆子,例如:张梆子,小梆子等。杨玉峰的后脑确实很突出,显然宗伟这话是在挑衅。
后边也有人跟着起哄叫“五梆子”。
这个绰号是这时候起的,这些人也不知道不出一年这个绰号就会威震我市,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和五梆子,平起平坐的机会了。本书以后再提到杨玉峰,也开始用五梆子这个词代替。
五梆子点点头,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
宗伟又接着说:“五梆子,你兄弟把我扎了,这事儿是你负责,还是你兄弟负责。”
“我负责”
“你钱丢了,我给你捡到了,你该不该谢我?”
“应该”
“好,两件事,一并算起,今天这钱,我给你拿来了,不过只有一半,剩下的就是我的了。你有什么异议。”
宗伟显然把自己当成仲裁者了。
这时候饭还没开始呢,但是啤酒已经摆在桌子上了,这是后五梆子跳上桌子,拿起了一个啤酒瓶,一下子就削到了宗伟的头上,总一下子就摔倒在了桌子底下。献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这时候,宗伟的兄弟正想那家伙上的时候。
”咣“,门被人踹开了。从外边冲进来了大约有20人,人人手里都拿着鱼刀,踹门的正是猫爪子朱启军,这些人都是蚕沙口的村民。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五梆子在去市里之前专门找了朱启军,说:“有一笔买卖你做不做?”
朱启军一看五梆子,老实说,他对这人有点怵,还是问:“什么?”
“帮我撑撑场面,我要和人家谈点事情,你帮我找20人,拿着鱼刀到市里的北国之春,吓唬人,完事儿,我管吃,报销路费,并给你拿4000块钱。“
朱启军对五梆子的说的事情有点将信将疑,问:“那要是动了手呢?那可是人家市里,我们吃了亏,说不定会打上人命。”
五梆子说:“不能,出了事情我来负责,我保证不会动手,你只管来,横点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我来解决,你没有台词,就需要唬唬人。干不干?”
朱启军又问:“为啥不找你们村儿的人。”
五梆子说:“你们村儿的够凶悍,我们不行。”
虽然蚕沙口战败了,但是从单打上来说,蚕沙口的整体实力确实也在杨岭之上,而且五梆子其实没有把握保证打不起来,要是真打起来了,有个好歹,在村子里他没法交代,所以他这次也是一把赌博,赌输了,亏得的是蚕沙口人,这招多少有点损,但是赌赢了,在市里、村里他这一号就竖起来了。用行话叫戳出去了。
朱启军在村子里也是能打能咋呼的主儿,找点人拔份儿,他还是做的到的,但是给杨岭人拔份儿,不知道村里人愿不愿意,于是他说试试,没想到和村子里人一说,大家还都愿意,第一是看在钱的分子上,第二大家对五梆子还多少有点敬佩。
就这样,这一伙儿人在恰当的时候闯了进来。
这时候的场景,五梆子在桌子上站着,手里拿着一个碎了的酒瓶子,宗伟在地上躺着,头上流着血。贺老三的人正在拉着宗伟的人,让大家别上。
这20多号人闯进来,一下叫嚣的宗伟就不在叫嚣了。
这时候杨玉峰说了:“捡了钱,你交给失主是本分,我不知道你们市里的混子怎么样,但是在我们那,捡了别人的钱就讹一把的,这是下三烂。老贺,你们也是这样?”
贺老三支支吾吾说:“不,不是……”
这句话很关键,贺老三要说是,那等于承认自己是下三烂了,五梆子等的就是他说这个“不是”,既然说不是就是站在自己这头儿了,那么和宗伟也就对立了。
五梆子点点头,继续说:“谁先动手的?你们先挑衅,想打我就奉陪,所以我今天把人都拉来了,打完咱们在算医药费,但是首先你的把我的钱拿来,去吧!”这句话有点像命令。
宗伟的小弟们一个个都愣,要打明显自己吃亏,大家都看着宗伟。宗伟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五梆子有接着说:“今天,我五梆子还就当回无赖,你今天不把钱拿来,就别想走!”
然后他,从桌子上跳下来,对宗伟的兄弟说:“你们可以走,但是通知他家里人,把我的钱拿来。”
这时候猫爪子朱启军看出了门道:“赶紧走啊,一会儿刀枪无眼。”
宗伟一看这情况,小弟们也没几个愿意上的,于是说:“今儿算我栽了,周昌你去把钱拿来,但是咱们这仗没完,我们以后打。”
五梆子说:“随时奉陪。”
于是,宗伟把另一半钱也拿了出来,其实他带着钱,他的盘算是如果,五梆子人多,而且贺老三站在他那边,就把钱给了,然后和谈要点钱。要是五梆子软了,就讹一半。他万没想到的是五梆子先软后硬,让他这一次颜面扫地,虽然叫嚣着说继续打,但是实际上已经发现自己不行了,钱没有,人家人又多,而且贺老三似乎也站在他那边。
他走了不说,单说五梆子这边,这一下走了10多个,来了20多和,座位就坐不下了,于是五梆子说加桌子,上最好酒、最好的菜、于是屋子里挤了三桌人。
吃完饭五梆子先把蚕沙口人送走,临走前他把朱启军叫到一边,塞给朱启军5000块钱,说:“兄弟,咱们以后冰释前嫌了,有用的到我五梆子的。”显然五梆子喝多了,新气的绰号,马上就给用上了。
朱启军喝的也不少,说:“没事,以后有这好事儿,招呼我,城里人真怂!”当然他后来发现自己兜里多了一千块钱,开始不习惯,后来就习惯了,五梆子一般托人办事给的报酬都或多或少的比答应过的多,这是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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