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离开了,话说婚礼被搅合的一塌糊涂啊,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我和你嫂子自然也不好意思在那久待。”严旭尧一边将车往院里开一边说道,“对了,阿雪,你和你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从酒店出来后发现你们不见了踪影,还很担心呢。”
张雪说:“我们本来是想等你们出来一起走的,可后来我妈担心对方人多势众找过来会吃亏,所以我们就先离开了。现在我和我老妈正在一家餐厅吃饭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我就不用了,你们好好吃饭。”严旭尧说道,“我在婚礼那边已经都快吃撑了!阿雪,你好好劝劝你老妈,陪她说说话。她现在心情不好受,你可别再煽风点火了呀。”
“师傅,你别操心,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张雪在电话另一头说,“我稍晚一些就去单位那边和你一起加班把活儿干完,你等着我啊。今天上午我把咱们收集的材料整合了一下,就放在我的电脑桌面上。你要是先到了单位就不妨打开看看,等我回去后咱们再交换下意见,然后合计一下怎么具体使用。”
严旭尧听完张雪的话有些感动,这件事本来是自己负责的,可这孩子竟然比他还上心。
他急忙说:“阿雪,听师傅的话,你今天就别过来单位了,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是滋味。工作上的事情你已经费了不少心,剩下的就交给师傅来处理吧。”
“不行,师傅,我必须得过去帮你。”张雪大声说,“我爸妈他们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我要劝也得从长计议啊。师傅,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大概四点之前回单位,咱就这么定啦。”张雪说完不待他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机关大院的车位已经被工程作业车占满,严旭尧把车停到了林业局的地下车库。他刚从车上下来准备乘坐电梯去办公室,一辆红色的宝马7系轿车也从外面开了进来,车子在他身边慢慢停住,司机把玻璃摇下来对严旭尧说:“哎呦,这不是我们的严大才子,今天过来是加班吗?”
严旭尧没想到周末也会有人来单位,扭头一看不禁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和自己的打招呼的人竟然是她。
苏含卉说:“我刚才都说过从不勉强自己的的属下加班,如果你非要这么执着我也拦不住,不过娱乐一下劳逸结合也不影响吧。”苏含卉眼神流传,若有深意地说,“兴许球场上我一高兴,再多宽限你几天也说不定。”
严旭尧沈着脸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嗟来之食,如果您要是真同情我也不会扔给我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所以请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如果你把事情想得那么极端,我也没有办法。”苏含卉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秀发,笑着说道,“你难道周五没看林业局内网上的通知吗,办公楼三层设备升级改造,这周末断电断网两天。如果你想加班的话,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还是赶紧回家或者在附近找个网吧包夜通宵吧。”
周末办公楼三层断电断网?严旭尧周五那天忙得晕晕乎乎,哪有时间浏览局域网上的公告,所以根本就没注意这件事。但是既然都断电断网了,那今天上午张雪怎么还过来加班了,而且她没跟自己提过断电断网这档子事儿。就在刚才,张雪还在电话里对严旭尧说,他如果到了办公室可以先看看她存在电脑桌面上的文件,这说明办公室应该有电,否则台式电脑怎么能够打开。
严旭尧疑惑地望着苏含卉,对方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严旭尧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两部手机,一部手机是他的私人电话,还有一部手机是单位发的公务电话,公务电话的号码与办公室座机的号码绑定,如果有人给他的座机打电话,铃声响十次无人接听来电将自动转到这部公务手机上来。严旭尧于是拿自己的私人号码给自己的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如果办公室内的网络正常,那么自己的这部公务手机就会响起来。但是,电话拨出去过了很久,他的那部手机依然没有反应,看来苏含卉说的是对的,他的办公室确实断电断网了。
严旭尧的心不由沉了下去,心想这下可完了,他和张雪收集的那些资料都存放在自己的台式电脑上,而电脑开机又需要联网认证,这尼玛不是把自己往死了逼吗?他心中愤愤难平,真他妈是漏屋偏遭连夜,怎么什么破事儿全让自己赶上了呢?不过,等等,设备升级改造,怎么偏偏是办公楼三层,又偏偏选在这个周末,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严旭尧心里产生了诸多疑问。
严旭尧又瞅了苏含卉一眼,她也望着自己浅笑盈盈,眼角里尽是得意之情,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尼玛肯定是这女人背后搞的鬼!操,严旭尧心里骂道,这女人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给自己出难题。那天在女卫生间无意间的一次误会,她边揪着不放,绞尽脑汁给自己铺绊脚石,果然是攀上领导位子的女人都他妈心黑且毒啊。
严旭尧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生气地一把将她推到车门上质问说:“断电断网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物业干的?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大领导行事竟然如此卑鄙龌鹾,你说你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费尽周折,动用了各种资源,你觉得值吗?”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苏含卉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她推开严旭尧哼了一声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承认断电断网这事是因我而起,但我却从没有针对过你。我的办公室最近招贼了,所以我让物业给我在墙上镶嵌一组带密码的柜子,断电断网也是施工队提出来的,如果你非要理解成是我授意为之,那未免是太心虚了一些吧,难道是你在为那个偷衣贼打抱不平吗?”
“偷衣贼……唔,还有人敢到苏大局长的办公室公然行窃,难不成是吃了豹子胆了不成?”严旭尧问道,“不知可否方便相告,您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啊,如此大兴土木?”
“你明……”,苏含卉的意思是想说你明知故问,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咬了咬牙说道,“你管得着吗!反正东西是被贼人偷走了,要是被我发现那个人是谁,我会把他碎尸万段喂狗。”
“苏局,既然您这么气愤,那东西对您来说肯定重要,您可以去报警啊。”严旭尧故作关心的样子说道。
“报警?你这样的想当然的短视思维永远当不了领导”,苏含卉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堂堂的林业局办公室在上班时间被贼人光顾了,这事如果传出去了让社会公众怎么想呢?外面的小偷并不可怕,怕就怕在家贼难防!”
“家贼难防?”严旭尧闻言心里一抖,故作镇静地笑着说,“您这话是几个意思,不能因为窝边的草没了,就怀疑是自己的兔子干的吧。”
苏含卉粉面含霜,紧紧盯着严旭尧的眼睛,想从他的目光中捕捉他的情感反应变化,不过严旭尧始终与他直视,眼神中丝毫没有任何躲闪的意味。
苏含卉意味深长地说:“不排除是内鬼所为,毕竟能进我办公室的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对了,好像你也进过我的办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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