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分文走中国 豁出去“再活一次”》
第4节

作者: 徐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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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条小街,看到几个人在下象棋,十块钱一盘,看看他们的水平,我有足够的把握赢他们,就要求跟他们下起来。下棋是我唯一的爱好,幸好它算体育项目,否则体育我没有一项会的。曾有一段时间我研究过象棋,还写了一篇文章《下棋炒股与生活》。
  我决定赌棋,一是因为可以赢钱,二是可以折磨他,让他在旁边等着。打牌可以凭手气,下棋则必须凭本事,下不过就得输钱。我一连赢了他6盘,得了60元,怕他不下了,故意输给他一盘。他想翻本,提出来一盘100的。我有些犹豫,一是怕自己偶尔失误,二是怕我赢了他耍赖,引起纠纷,这种事我碰到过。但对方坚决要求,我也只好答应。

  我有些紧张,失误丢了一个马,旁观者都觉得我要输了,但我没有慌,调整心态沉着应战,终于艰难的赢了,在场的人都心服口服,对方很大方的掏出100块钱:“今天状态不好,改天跟你玩过。”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我问“麻烦”,我可以用赚的钱吃个快餐吗?他说随我的便,他要走了,要我把手机号给他,我说你连姓名都不说,还怎么好要我的手机号?他说他可能是我的麻烦,也可能是我的福星。管他,我把手机号给了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就那么走了,留给我很多疑问。

日期:2009-10-21 10:37:36

  十月七日——九日 生病
  我在中关村的合租屋里租了个床位,每天20元。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住了16个人,我住那间是小房,住四个人,按月租是每月300元,但我今天不知明天会怎么样,所以只能住一天算一天,价格当然要贵些。
  睡到夜里三点半,肚子痛把我痛醒,不是钻心的痛,但痛得坐卧不安,而且脚发凉。我加穿了衣服,强迫自己躺着。为了分散注意力,我用手机玩俄罗斯方块的游戏,但并不解决问题,痛得直冒冷汗,把衣服都汗湿了。我想大概是这些天的饮食引发的问题——小毛病。我只能这么往好处想,如果是大病,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什么叫听天由命?我觉得再没有别的时候比现在更理解这个词了。

  我起来上厕所,想把“痛”拉出来,使了半天劲,除了挤出一点小便,别的什么也没有拉出来。感觉心里作呕,我想吐出来也就好了,于是使劲的呕,但呕不出来,而且呕的时候肚子里会特别痛。上下不通了,怎么办?
  我没法上医院,因为如果是小病,我自己就能扛过去,如果是大病,除了影响我的心情,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去医院就得花钱,这对我来说是白花钱。
  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治。幸好有热水洗澡,我用较烫的水反复在身上浇,尤其是浇肚子。大概洗了半个小时,洗出几个屁,这就算是把体内的通道勉强打通了,心里有了不少安慰,但痛并没有停止。
  躺在床上实在难受,还不到六点,我就起床了,到外面出去运动运动,想以运动帮助体内通畅。我甚至强迫自己跑步,尽管跑的速速比平时走路还慢,而且跑上百十米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这样折腾了个把小时,并没有解决问题,又累又痛的我不得不再次回到床上。
  也许是实在太困了,过了一阵,居然睡着了,十点钟醒来,觉得肚子不痛了。我知道我胜利了。
  由于一晚的折腾,身体非常疲乏,什么事业干不了,只能休养。

  第二天、第三天都发作过,只是一次比一次轻。大部分时间我都呆在中科院图书馆,那里不收钱,有桶装水喝,而且阅读环境非常好,我主要选电影方面的书看。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来阅读的人就那么少呢?唯一的解释是现在的人对知识已经不感兴趣了,遗憾!
  给自己改善了一下伙食,身体慢慢恢复了。

日期:2009-10-22 12:51:11

  10月10-15日
  有一天我碰到上帝,对他说:“你是眼睛有毛病还是偏心眼,看看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上帝说:“不会吧?我一直是很公正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那么努力,我每次爬起来,你又把我打下去,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在有意锻炼我,但现在看来,你是要练死我。”
  上帝仔细看了一下账本,大吃一惊:“糟糕,糟糕,怎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我犯错的概率是百万分之一,没想到这么小概率的事竟然被你碰上了,这可怎么办?”“问我怎么办,你是上帝,你要赔偿我,我也不跟你多纠缠,赔我一百万算是便宜你了。”“你的要求确实不高,可我身无分文啊,怎么办?”
  当人遇到难题就找上帝,当上帝遇到难题可就是真正的难题了。上帝踌躇再三:“我唯一有的就是一些知识,而且是一些被现代大学生抛弃的知识,你要就给你吧。”没办法,我只好接受了那些无用的知识。使我从一个文科方面的笨蛋一下变成了文人、艺人:策划、运作、管理、编剧、导演、表演、作词、作曲、演唱。别说了,都是没用的东西,换个馒头也换不到。

  然而,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拿这些知识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换点早餐钱。
  我找到了一个做保健食品的企业,他们需要做活动策划、品牌宣传策划、企业歌等,这是我的拿手戏,心想机会来了。按照市场价,这些东西请策划公司做,起码也得十万以上,我想,我给他们做好了,一两万总得给我吧?
  策划这一行最难的是谈价格,当没看到你的东西之前,那个老板都不敢轻易许诺给你多少钱,但当你的方案给老板之后,又有可能被老板盗用,不给你钱了。所以,大多数策划人都遭遇过策划案被人白用的事。
  我看那个公司的注册资金上亿,办公室也几百平米,心想他们总不至于为这点小钱这么小气吧?
  我没日没夜的干,几天时间给他们写了企业歌,唱给他们听,非常满意,还商量该请谁来唱,对我的宣传片方案和活动方案他们也很满意。但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他们竟然拿不出钱来实施这些方案,更别说给我策划费和稿费了。
  这几天我没赚到一分钱,还把前几天赚的钱花光了。接下来怎么办?


日期:2009-10-26 09:14:28

  10月16日
  有一个流传很广的实验:把一只青蛙放在冷水锅里,将水慢慢加热,青蛙会慢慢失去力量,最后死在锅里。但如果将青蛙直接放入温热的水中,青蛙会立即跳出锅。
  我现在就像是出于冷水锅里慢慢加温的青蛙。就我的能力,哪怕是卖唱,要维持小康生活也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如果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下去,最后肯定是一事无成,白白的活了几十年而已。其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像是冷水锅里的青蛙,一辈子挣钱吃饭、吃饭挣钱,尽管也揩点油、旅旅游,但终究是无所作为的,到老时回头一看:这辈子就这样过来了!

  不行,我不能在这样生活下去,我不住这20块一晚的床位了,我要去露宿街头,让那种可怕的环境激发我体内的潜能,干出平常干不成的事情。
  我流窜到北京西站,买张站台票,心想逮着什么车上什么车,反正无所谓,看瞎猫能不能碰到死耗子,结果真上了一辆,下午5点左右出发,我也没看车次,反正是在中国转,还能把我拉出国?出国更好呢。
  查票是肯定要防范的,逮起来送收容所就麻烦了,听说那里虱子比米粒还多。所以,我事先准备了一张纸,写着我是在做“不带分文走中国”活动,目的是鼓舞大学生多吃苦,找不到工作就走自主创业的道理。反正这是胡扯。
  车开出后我就主动找列车员说明情况,说等会再补票,列车员竟然很支持我,哈哈。
  列车上唯一可以赚钱的也只有卖唱了,轻车熟路,虽然给钱的不积极,十多个小时也赚了一百多,我骗列车员,说钱不够,要他给我把前面的路程掐掉一段,他问我有多少钱,我说只有60多块钱,他收了我67块钱给了一张原平到侯马的票。路上折腾了16个小时,第二天上午9点多,我在山西侯马下车了。

日期:2009-10-27 09:38:25

  10月17-20日
  车上,我还交了一个朋友,女的,二十七八左右,估计是做那个生意的,很会说,约高中文化,显然对我有几分崇拜,我说我是编剧、导演,因为要拍这么一部类似的电影,特意出来体验生活,她真的信了,或者说表面上信了。她说她以前也喜欢作文,喜欢表演。我没敢多问她的事,看得出来,她也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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