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中水坝工人的诡异世界:魉山诡话》
第21节作者:
神异坝工 森然的感觉透过被子沁入我的头顶,身上全部的毛孔在那一刻忽然张开,紧接着又忽然关闭,鸡皮疙瘩顺着头顶慢慢生长出来,直到覆盖了全身。
过了许久,有一只手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慢慢伸了过来。
冰冷,阴冷,干枯如树枝的手,抓住了我的脚,用力向被子外面拉扯。
有惊喜的声音响起:“卡卡,你真的在这里……陪我玩吧……”
我顾不得害怕,拼命将脚往被子里带,对方力气异乎寻常的强横,一直将我一条腿都拉出了被子,暴露在黑夜里寒冷的空气中。
接着,我感觉到一把刀锋利的刀刃放在了腿上,这个“人”稍加用力,腿上立刻有血液流出来,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失。
少顷,一条湿冷的舌头舔了上去,贪婪地吮吸。
我感觉到了灵魂被舔舐的感觉,那是待宰羔羊走失在生命尽头的绝望。
反正是一死,我再也不管什么害怕了,索性双手用力一掀,被子被甩到了一边。
于是,我就看到了来“人”的面目。
我不能详细描述出那种令人惊恐之极的场面,我只能描述个大概,用一句话来表示的话,那就是“他”的怪异的身体组合。
舌头直接从脖腔处伸出来,冷冷地摇晃。
因为,他没有头!
我跳起来落到地上,赤脚跑向一张小桌子,那里有我的赤韵石。
还有我的佛珠以及镇鬼符,这些都在我睡觉之前摘掉了,因为觉得有虎梦先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他了,这小子竟然睡着了,弃我命于不顾啊!等我跑得了这一时,定然去跟智癫理论,顺便敲诈一笔。
这时候我还有心思考虑敲诈一笔,真是本性难改,狗改不了……错了,是人为财死。
跑了几步,不对啊,赤脚在地上跑,至少应该能感觉出来地板的冰凉,在我落地前就已经做好了接触冰凉地板的准备,这跑了几步却没有意想中的感觉,而是觉得……有什么不同。
日期:2009-1-8 8:48:00
脚上黏黏的,每走一步都被黏一下,像是走在刚上完沥青的路上,温热,粘稠。
当这股热气顺着脚丫子慢慢上传的时候,我停住跑向桌子的脚步,猛地刹车,黏黏的东西在猛地停顿中又体现了超好的润滑性,我被滑腻腻地甩向了桌子。
真是省事,也省得我跑了,直接滑向目标。
不过,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我不会溜冰。个人小脑不灵,腿脚笨拙,所以……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下可好,不知道是沥青还是别的令人恶心的物事,统统地粘到屁股后面的裤子上了。为保持平衡,我配合地将手按到了地上,管他什么恶心不恶心的,先稳定了身体。
之所以说我“配合”地将手按到了地上,是因为我感到了不妥又不得不将手按到地上,等我把手掌递到眼前仔细观看,果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不错,是血,鲜红的血流满了整个地板,而我以屁股着地的姿势坐在上面。
可是我并不害怕鲜血,如果这是噩梦,那么必然出现让我为之惊恐的事物,对于鲜血,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令我惊恐的是未知:这是谁的血?
不好!难道是虎梦先的血?
智癫最欣赏的弟子虎梦先就是这种德行?大难来时不单不能保护我这个没有丝毫法力的人,而且还不能自保。
那个拖着舌头的尸怪已经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仍然是那种声音:“卡卡,你逃不了的,陪我玩吧。”声音发自那个空空的脖腔子,听起来让人恶心添堵。
我回头看向虎梦先,只见他倒在地上,幸而是面部朝上,在血泊中仍旧昏睡。看他没死,心里的气更盛了,娘的,死了才好,死了就不用假惺惺的做我的救命恩人了。
我用手撑起身体,抓起桌上的东西就跑。
为了通风,窗户微微地开着,但是窗外却飘来清新的香味。我清楚地记得窗外是条臭水沟,不可能有什么香味。这更让我坚信我现在处在噩梦中,必须有一个契机促使我醒来。
既然是梦,那还怕什么?梦是假的,就算死了,也可以在现实中醒来。长舌怪物,血淋淋的地板,令人不安的声音,都会在醒来的一瞬间消失。我是如此地期待醒过来,突然渴望清醒地活着,那是让人温暖的美好。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醒来。梦的醒来需要一个契机,那么什么又是这个契机?
我着急地拿起赤韵石砸了过去,红色的光芒倏然发出,对着长舌怪物迎面砸了个结实,然后……赤韵石穿越了怪物的身体,跌落在地上。怪物来势稍减,但是保持前行不变。
符咒看来是用不上了,这个不是妖怪,而是梦中虚虚实实的形体,触之为虚,虚中化实,根本无可捉摸。
《恶灵篇》中说,若遇到无实体恶灵,有两个办法:一是避开它,逃之夭夭(这是什么狗屁办法?);二是燃起真火,阻隔恶灵的攻势。所谓的真火,也就是法力形成的生命之火,虽然没有三昧真火那么强,至少也是相当于缩小版的三昧真火。
目前的情况是,避无可避,亦没有制住它的办法。
长舌的家伙已经近在眼前,长长的舌头在面前摇晃,就算是假货,也是实打实地让人忍不住想呕吐一把。没办法了,那就拼吧。
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照样毫发无损地醒来,比较起来,其实没有什么损失。
干,干它娘的!
我口中诵念《恶灵篇》中的噬灵诀:灵台斜月天狼星,白云苍狗俱无形,子不走,天不留,乾坤倒转斩幽冥。接着把佛珠也砸了过去,靠,我还真砸上瘾了。
心里默默祈祷:智癫那智癫,你可要感应到我啊,老子可是遇到危难了。正在等死的关头,地板“卡擦”一声裂开了。
长舌怪在噬灵诀中倏忽间消失,地板上躺着的虎梦先也在那一瞬间消于无形,房间的陈设渐渐模糊,呈现将要消失的迹象。
同时我的脚下一空,坠入了地板裂开的空洞中。
在坠入的过程中,我的手臂划到了一些锋利的东西,尖锐的感觉一闪而过,我知道手臂上一定增添了新的伤口。
坠落的时间很长,好像到了一个没有底的空间,一个黑洞正在将我吸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未知。我在心里感叹梦的逼真,啧啧,真是比立体电影还刺激,这眩晕的感觉比坐过山车还爽,看这转体转得,让人七荤八素、欲仙欲死啊!
这梦做得,一个字:值得啊!
下一瞬间,我就在咒骂,这么舒适豪华的梦,不会让享受多久的,我“噗通”一声就落了下来。为什么是“噗通”而不是“吧唧”或者“啪嗒”?
那是因为我落到了水里,冰冷刺骨的水里。
确切地说,这不是水。当我的口中灌入这些冰冷的水的时候,我尝到了一种腥涩,又腥又涩的滋味,之前屋内的血腥提醒了我,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我应该掉进了尸水坑!
娘的,又是尸水坑,而且这种感觉又是这样真实,完全像是那天夜里情景的翻版。草,美好的东西,再来多少次都无所谓,这他娘的尸水坑的滋味我是一次也不想再尝了。
我又站在了田野的小路上,晌午的阳光温暖地照射大地,微风中送来农田青草的气息。前方一个小女孩向我走来,一袭红裙,绑着两只可爱的羊角辫。她开心地叫着:“卡卡……卡卡……”。
STOP!
这又是一个梦境,梦中梦。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梦境,你在一个梦里睡觉,然后你在这个梦里睡觉的时候做梦了,梦连梦,梦套梦,梦里有梦。
这是一种危险的梦境,因为即使你意识到了这是梦,仍然要在梦中存在的现实中先去醒来,可是并不是那么容易醒来,于是你在大家一样的世界中更是难以醒来。
如果真的醒不过来,你就会着急,你看着一个一个梦中的自己,却是叫不出声来,使不上劲,无助地被拖入深谷……
日期:2009-1-9 6:03:00
可是我停止不了这个梦境,我着急地看着那个女孩消失,然后我就站在了成年的小若面前,小若还是那么美丽,但是突然满脸鲜血,她说:“卡卡,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小若伸出手,苍白枯槁的一只手,抓住了我:“卡卡,我好冷,你陪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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