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中水坝工人的诡异世界:魉山诡话》
第26节

作者: 神异坝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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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扛一具尸体,走上百里路,估计累得也跟个死人似的,更何况搬运数具尸体,不但需要充沛的体力,更需要数量与之相当的人手。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于是就有人发明了精巧的秘术——御水术。
  御水术,也就是平常所说的赶尸术。

  称之为御水,是因为此种秘术与水有莫大的关系。
  会使用赶尸术的人,被称为赶尸匠。赶尸匠一前一后两个人,将尸体夹在两人中间,不管有多少尸体,执经幡者居前,另一个人在队伍末尾端一碗水。
  执经幡者居前,称为“执幡的”,口中低诵咒语:千里卧哀魂,一朝归故里,行走幽冥路,永不望前生,各认自家路,轮回有始终。尸体默不作声跟随(作声就是诈尸了,靠!),祈愿平安送还家乡。
  说到平安送还家乡,就不得不提到在队伍后面端水的人。端水人又被称为“捧水的”,在队伍后面走一段就往碗里放一张符纸,该符纸被称为“锁魂符”,其作用在于保持队伍秩序,让尸体乖乖行走,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水在路上绝对不能洒出来。若水洒出来,就要出大乱子,轻者诈尸,重者赶尸匠被反噬,凄惨地死去,晃晃悠悠找寻黄泉路,却不得而入。

  基于“端水”的重要性,此种秘术才又被称为“御水术”,并不是字面上理解的“御使水流的秘术”。
  为什么我要加这么多文字解释“御水术”?因为御水术自有其奇妙的地方,其灵异之处令人叹为观止,非是常人可以理解。
  灵异之一:尸体居然可以跟着活人乖乖行走,而且还认得自家的路。
  灵异之二:尸体到达家乡的前一天晚上,必定托梦给家人。
  尸体认得回家的路,难道尸体也有记忆?此种现象真是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裤子尿一裆。

  据说尸体快到家的晚上,托梦给家人说“我快到家了”,于是死者家属就可以提前准备棺材,准备葬礼仪式等等。
  尸体到达家门口之后,站在棺材前面一动不动。
  “执幡的”说一声:“鹧鸪,归乡矣,可安眠。”
  “捧水的”将水一泼到地,尸体随即倒进棺材。如此,赶尸匠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家人于是用托盘端出酬金,以白布蒙之,赶尸匠探手入内,抓多少是多少,不可抓第二次,否则就是亵渎职业,要遭受天谴的。
  赶尸匠是一种凄苦的职业,每天都要跟尸体打交道,而且不可娶妻生子,活得如同苦行僧。

  一般选择这种职业的人,是那种穷苦人家出身,并且有极强的阴气笼罩其身,夜间可以看见孤魂野鬼随处飘荡。
  传说赶尸匠死后就可以作为灵魂引导者,跳出三界,为冥司官吏效力,大概这就是赶尸匠职业的魅力所在吧。
  这些东西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我脑子转得真快,想得真多,真是人才。)同时又让我疑惑不解。
  如今天刚刚擦黑,看时间才到夜间八点多,在这个时候竟然会遇到赶尸的队伍,而且是在一个山峰的山顶,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日期:2009-1-20 14:30:00

  赶尸队伍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进,一方面是阴气浓重,适合赶尸,另一方面为的是不惊扰百姓。如果有人不慎在夜间看到了赶尸,是非常不吉利的。
  我问旁边的胖大海:“今天是阴历什么时候?”我心里有隐隐的不妥,这不妥跟一个日期有关。
  胖大海马上回答:“七月十五嘛!我记得今天就是月圆的时候,适合赏月。”
  适合个屁!NND!我真想骂人。
  怪我出门没看黄历,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稍微懂点民俗的人都知道,七月十五是鬼节,正是夜鬼出没,百妖群集的好日子。这胖子居然不知道,真是当记者当得脑子进水了。
  正当我在懊悔的时候,眼前白光一闪,好似镁光灯的亮光在山峰突地一闪,吓得我一哆嗦。
  我心说,坏了!胖大海是个脑子进水的记者,记者扮演的角色通常是拍照和采访,那么他的装备中一定有一样牛逼闪闪的装备。
  转身就看到胖大海咧开嘴笑着,嘴里喃喃地说:“习,习惯了,我想拍个照……”
  拍你娘的球!

  一阵山风吹过脖颈,凉凉的风吹拂由着脖颈顺流直下的冷汗,黏糊糊湿淋淋的感觉让人的心情更加了几分阴暗。
  黑夜里镁光灯的闪光像利剑一样划破山峰上的平静,一种变化就在三米外的地方出现了。
  就见赶尸的队伍突然停止了走动,穿着极为华丽衣服的尸体齐齐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定定地盯住我们已经竖直起来的毛发,然后没有预兆地,在脖颈处出现一道道裂缝,几秒钟之间,头颅掉落在尸体的脚下,风一吹就消失了。
  剩下的就是一具具无头的尸体,在月光下站立不动了。
  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尸体,还有赶尸匠也在这眨眼之间发生了变化。

  前面“执幡的”手执的经幡上出现一个个不规则的孔洞,慢慢地经幡在手中折断,跌落在地上,随即经幡像被人点了一把火,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就灰飞烟灭。
  后面“捧水的”双手颤抖起来,看得见粗瓷大碗中的水摇摇晃晃,微光晃动如水中鱼儿在嬉戏,又如活物在挣扎。
  然后,粗瓷大碗突然碎裂,碗中的水寂静无声地浸润了脚下的土地。
  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一个说法:七月十五日,放水吃干饭。
  也就是说,在阴历七月十五这天,赶尸是不合时宜的。至于干饭,在民俗中有一个黑色幽默,哪位老人去世了,我们就说吃了他的干饭了。以吃干饭来代替去世的说法,不能不说是一种黑色幽默。

  胖大海在结结巴巴地说:“卡……卡,他们是不是要扑过来……要不……我们快跑吧。”
  我摇摇头:“就算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也跑不过赶尸人,我们还是上前道个歉吧,拿张旧的纸币或者纸张递上去,权当过路钱,赶尸人觉得我们态度好,或许会原谅的,此为贿赂钱,专门贿赂过路鬼。”

日期:2009-1-21 14:38:00

  可当我们再看向赶尸的队伍,哪有半点赶尸人的影子?
  连同那些无头尸体,全都消失不见,清冷的月光照着晃动的荒草,发出隐约的呜咽声。
  胖大海这家伙白天吹得云里雾里,呜丢呜丢的吹,现在却咋咋呼呼起来:“卡卡,你看看,我们还在原地没动地儿,你……你看!”
  我边向四周看,嘴里边嘲笑胖大海的糊涂:“真是屁话,我们都走了很长的路了,至少离开那片乱坟地二百米了,大记者,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跟我混过,我丢不起这人,我……我靠!”
  最后的“我靠”是对着面前的墓碑说的,我清楚地看见面前的坟茔,半块墓碑立在月光下,上面写着一个字——威。

  寒意在身上蔓延,我摸摸手臂,像是拔毛后的鸡皮。
  胖大海看我静默不动,心里估计也犯嘀咕了,小心地拉我的一角:“卡卡,卡先生,你还是你本人吧?”
  草,我真想一脚踹到他的胖脸上。
  “少废话,确定一下今天是不是阴历七月十五日,另外,看一下现在的时间。”
  “我能确定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因为我出生那天按阴历算就是七月十五,实际上我打算今天回去跟女朋友一起过阴历生日的,谁知道猪油蒙了心,洋葱迷了眼,脑子长到了屁股上,竟然想起跟你……”

  “他娘的,我让你看一下时间,不是让你满嘴喷粪的!”我心情也有些急躁了,心里有股无名业火,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越烧越旺。
  今天真不该来,怎么就没意识到今天是鬼节呢?大概是最近办事太顺利了,或者,他娘的冥冥中该有此一劫?我呸!乌鸦嘴。
  胖大海无奈,他也知道如今的处境,没有我跟他在一起,他早就尿裤子了。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了。”
  十一点?
  从八点多我们看见赶尸的队伍,到我们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感觉时间顶多过了半小时,但是从胖大海手表上的时间来看,我们确确实实已经度过了大约三小时的时间。

  是我们的感觉出现了偏差,还是手表出现了失误,或者最不济的原因是——时间在此会出现变快的现象?
  胖大海说:“我手表是罗西尼的,名牌儿,哪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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