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命的踩着拉着我脚踝的那只手,一面大喊:“我哪有!快点快点快点!”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逃脱不了,我一面甩啊晃啊一面后退,竟然忘了身后是翼然,没注意间,一脚踩到了她的手上。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她的手,一直继续往后,直到我踩到了她的肩膀,把自己绊倒,才发现我已经成功的践踏了一番翼然。要是以前我肯定高兴自己终于翻身做主人了,但是现在我没有功夫想这个,地上的僵尸们发出了咝咝生,接二连三的仰起了头,动作迅速的已经撑起半个身子。虽然他们的动作都有如电影慢镜头一样缓慢,看起来就算通通都站起来也没什么攻击力,但是不得不说,还是很吓人的。
我瞪了脚上的尸体一眼,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抓住我的脚死不撒手,师父赶了过来,一张符直接贴它脑门上:“还好,只不过泄了点尸气,要是封印重新被打开,我们就吉凶难测了。”
沾上了符纸后的僵尸,颜色突然暗了一暗,接着似乎有什么从它张着的嘴里呼了出来,然后就像枯萎了一样,跌在地上。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已经完全不行了以后,急忙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师父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吧。”
“回哪里去?你没发现我们来时的门早就没了吗?”
是么?我扭头过去看看,发现自己爬出来的门一点痕迹都没有,其实我也分不出自己刚才是从哪个方位进来的。这里每一面墙都一模一样。
没了粽子拉扯,我心情放松了很多,活动了一下胳膊,却感到自己右手上好像碰到了什么,黏黏的。
日期:2009-10-27 15:49:00
我下意识的看过去,就发现,我的右手离翼然的脖子很近。地上有一小滩她的血,我的手就是摁在了她的血上。
额……这个,我很想趁她没醒过来把血抹在她的衣服上算了,但是想到今天她一直都在倒霉,还是不干那么缺德的事比较好,于是我就把手上的血揩到了墙上。这随意的一抹,却注定了翼然的倒霉是可以扩大化的。
当我的手指上的血粘到了墙上的时候,我却感觉手指下微微震动了,有些古怪的声音从墙里传了出来。
怎么了?我狐疑的看过去,发现血迹都跑到了墙缝里,然后像有生命一样在墙壁里疯蹿,似乎在形成什么图案。身边的翼然同时也发出了呻吟声,我心里一跳,觉得不好。再看她时,发现她脖子上的伤口在不断扩大,血流也越来越大,地上的血洼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血钻到了墙缝里,地面上也是血线乱舞,一副巨大的,复杂的图画,在这间石室里慢慢形成,屋子在吸她的血!
师父惊愕了片刻后,急忙把翼然抱起来,捂住了她的伤口,但是没有用,血一直都在流,图案越来越明显,是一个很华丽的抽象花纹。地面上,墙上,一幅幅漂亮的血画半隐半显。而翼然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好像全身的血都要流干净了。
但是倒霉的不仅于此,地上匍匐的僵尸们,好像身上的禁忌被解开了,恢复了原来的生命力,利索极了,竟纷纷都爬了起来,朝我们靠拢。
师父骂了一声,把翼然塞到我怀里:“丫头,做好觉悟,也许咱仨今天都得豁在这里了。”
倒霉啊,这下不仅仅是翼然的倒霉了,连带我们都倒霉。我抱着一副快死的样子的翼然,一片混乱。只觉得怀里的解剖室女王越来越冷,周边的僵尸们群魔乱舞,师父混杂在僵尸堆里横冲直撞,但是感觉坚持不了多久了。
“别死啊,千万别死啊,”我眼泪汪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某个女声响了起来,让我一激灵,那是翼然的手机铃声!她的手机还在我身上,但是我一双手抖得跟抽风一样,摸了好久才摸出来。在这种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时候,我居然还记得看一眼来电显示,好了,有救了,是那个叉叉叉先生。
我连忙摁了接听键,果然还是那个救过我们的叉叉叉叉叉:“你们怎么样?”
“救命!!!!!!!!!!”我尖叫,希望他能从这一声迸发了我的丹田之气的吼声里明白我们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活佛大人你好大声啊”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好像我刚才那一吼是玩儿来着“我耳朵差点被你震聋了。”
“我们快死了!”我冲着电话又是一声,希望对方可以明白现在不是可以舒舒服服闲聊的时候。
“不着急,不着急,活佛大人你先冷静下来,”但是没有用,人家照样还是慢悠悠慢悠悠的应对我“说下到底什么情况。”
“翼然死了,死人活了,”我简略的概括了现在的情况,希望叉叉叉先生可以明白时间紧迫,动作要快。
“死了?”终于,那头的声音有些吃惊“不可能。”
我看了看只差一口气的翼然,觉得自己的回答也没错:“快死了。”
听我这么说,叉叉叉先生继续悠然了:“活佛大人莫着急,她死不了,你们都死不了。”
接着他的声音突然一冷,变得无比的庄重:“望,你睡得够久了,醒来吧。”
汪?我觉得有些奇怪,好好的他怎么学狗叫啊?但是没等我多想,怀里的人一动,翼然睁开了眼睛。
“翼然!”我狂喜,好在没死啊,“你没事?”
翼然没有说话,她整个人的血好像已经干了,白得跟纸一样,显得她的头发和眼睛特别黑。说起来,跟女鬼已经没区别了。
她弯腰拣了一支她箭囊里的箭,接着直愣愣站了起来。
我扑上去拉住她:“姐姐啊你不要命了?你现在跟粽子的差别就是你还有一口气,快坐下歇息。”
翼然缓缓的转头,露给我半个笑着的侧脸,那笑容……虽然很美,但是更加的诡异。我发现不对劲,立即放开了她。眼前的翼然完全变了,身体还是她的,但是心灵似乎从解剖室女王晋升成为哥斯拉女神,无比的阴诡,但是同时也是美丽的,那种会让人不由自主害怕的美。
“活佛大人,请闭眼,”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命令式的“接下去的东西,会脏了你的眼睛。”
你说闭我就闭啊?我是那么想的,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不管我怎么诧异怎么不解,都睁不开自己的眼睛。
我只能听见声音。其实我什么都听不到,非常的安静,师父的,翼然的,叉叉叉叉叉叉的,任何人的声音都没有,只有轻微的沙沙声。
“翼然……”我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师父?”还是无应答。
“那个……兄台?”叉叉叉先生也没有回答。
全世界就此寂静,从天而降的巨大恐惧感包围了我。我没有办法睁开眼,只能摸索着爬起来,希望可以找到什么。
很快我就找到了,当我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握住我的手,不是粽子们的爪子,是真实的人手,虽然冷得像块冰。那只手把我扶到墙边,重新让我坐下。
“谁?”我问,可是对方没有答我,接着那只手就抽走了。
日期:2009-10-29 19:34:00
第十三章 重逢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居然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和翼然坐在墓室中央烤蘑菇吃,师父和师兄在一边围着篝火跳探戈,伯阳子师兄在替他们拉小提琴当伴奏。吃到一半翼然一丢手上的蘑菇,跑过去一把抬起伯阳子师兄的下巴:“小样,你还欠我三毛钱哩。”
“阿舫,快醒醒,”我正看着翼然抬伯阳子下巴进行骚扰呢,就听见师父在呼唤我。
我揉揉眼睛,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空旷的石室,一地烂渣渣的尸骨,以及两个站着的人。
好半天,我终于重回现实:“师父!你还好吧?”然后我看了看翼然,她面无表情,手里握着一支金箭,一动不动的戳在那里,宛如石雕。
我小心翼翼靠近师父,拉他的裤脚:“师父,那个翼然……”
“嘘,”师父拖住我“跟她保持距离。”
我听话的缩到师父后面,探出个脑袋偷窥,但是窥了半天发现正主儿没有动弹的意思。翼然死死的立在那里,保持着一尊雕像的尊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看了半天没动静,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翼然奶奶?”
没反应,我加了点字:“奶奶您还好吧?”
还是没有应答,我就更加啰嗦了:“奶奶您流了那么多的血,是不是该躺下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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