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个吉利日子,准备好的冷山土匪在大把头的带领下出发了。数百里山路让他们花去了四天时间,这才在风标的指引下摸到了目标附近。趁着天色还早,视野清晰,几个把头跟在风标后面,偷偷地靠近了中转站。直到没有办法再继续靠近后才停了下来,仔细打看地形跟整个营地的情况。看了半天后,再偷偷地溜回了山里。所有情况跟风标事先说的没什么区别。稍微休息了一下后,便各自按事先定好的计划准备去了。陈二也领着刘敏意跟缺子满山地找药材。其实,一开始对风标提出在水源里下药的说法,陈二就不是很认可。作为水师出身的他十分清楚这样做的效果到底有多大。想单凭一些药物去污染一个流动的水源,这难度太大。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只是效果会差上很多。因此当时陈二便提出来让大伙对这事别抱太大希望,他也没有把握绝对能行,他只能尽力而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有效果,那也不会像搞伪军兵营那般灵。最多只是让鬼子比平常睡得死一点。而且这还得多花点时间,起码要连续下两天以上的药才可能有一点效果。
采好够两天分量的药物,陈二领着缺子跟敏意,顺着山涧溜达出了老远,这才开始把手里的药物一点点往涧水里加。好在这附近就这一条涧水,中转站的鬼子平时用的也都是这涧水,这才没那么难搞。可这药也不是那么好放的,多了不成,少了也不成。而且得不停地一点点地往水里加。一切就指望这鬼子兵这两天多吃点荤的才好。
就在陈二他们不断往涧水里加药时,远在冷山县城里的汉奸蒋二狗正在冲手下发邪火。这邪火的来源还得从他去八卦镇那天说起。
被兴奋冲昏头的蒋二狗带领着手下的汉奸押着柳寡妇来到了祠堂前的大坪。高兴之极的他竟忘了通知一同前来的鬼子跟伪军。他原本认为凭借自己手里的力量跟鬼子这靠山能让自己随心所欲,一洗被赶出族院的耻辱。事实上事情刚开始并没有超出他心中的预想。可能是出于对整个镇子乡亲的生命负责,族长蒋孝义跟长老们确实对蒋二狗采用了安抚手段。这种表现让蒋二狗得意到了极点,以至于让他忽视了周围越集越多的乡亲们眼中那冲天怒火。
当从族长跟长老们口中那些软弱话语中得到充分满足的蒋二狗宣布要当众处罚侮辱可怜的柳寡妇时,在一旁怒火冲天的八卦镇的乡亲们突然爆发了起来。只要是冷山人就无法容忍像蒋二狗这样卖祖求荣的畜生,更加不要说是冷山第一族院的人了。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人像蒋二狗这般羞辱过第一族院的尊严。愤怒的人群一下子把蒋二狗跟他手下这二十几号人给淹没了。要不是顾忌鬼子兵跟伪军手里的家伙,蒋二狗他们一准会让人活活给打死。要不是蒋二狗一个挺机灵的手下逃脱后把镇口的鬼子跟伪军给搬了过来,那蒋二狗他们能否走着出八卦镇都成问题。
匪地 十四(3)
尽管命是保住了,却挨了不少打。气疯了的蒋二狗刚被鬼子跟伪军救出人群便想立刻报复众人,却被手下人给劝住了。挨了一顿揍的其他流子汉奸突然一下子变聪明了许多,知道这样下去没什么好处,都不敢太死心塌地地陪蒋二狗跟冷山第一族院斗。于是想法子劝住了蒋二狗,又出面找蒋族长谈和。看着蒋二狗吃了一个大亏,蒋族长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刺激他的时候,也就松口说了一番好话,并答应赔上一些钱财给蒋二狗,事情就这样草草了事。
感觉自己丢了面子吃了大亏的蒋二狗并不想就这样了事,可看见手下都这样劝自己,再加上着实没有把握凭目前手里的力量找回场子,也只能这样灰溜溜地出了八卦镇。回到县城后,他一直就没想通,肚子里那股邪火烧得他异常难受。加上鬼子村上在得知事情经过后对他无意中表露出的不满,就越发增加了蒋二狗对八卦镇的仇怨。打这后,他总是想着法子在村上面前夸大八卦镇对鬼子统治冷山的妨碍有多大。
连续放了两天的药,陈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功夫自己已经做得十足,余下就看老天爷是否肯帮忙了,这也是陈二第一次对自己的药功的作用产生怀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山众土匪吃饱喝足后纷纷找地方猫了下来。行动时间定在下半夜,现在大家主要任务便是养足精神。春初山中的夜晚十分难熬,冷冷的水汽把睡熟了的土匪们纷纷冻醒了过来。大概估计了一下时辰,觉得差不多时,大伙开始行动起来。来到断崖前,土匪照事先选择好的地方固定起大麻绳。从整个断崖面来看,只有这里能下而且还不容易被下面的鬼子发现。根据老油条对鬼子的了解,但凡这种重要目标,鬼子通常会设一明一暗两道岗哨。那明哨倒是好办,就是暗哨麻烦点。因为他们大多是流动潜伏的,所以不容易被人发现。现在大家除去格外小心,最重要的是一起祈祷陈二的药能起作用。就算麻不翻他们,也要让他们睡死。当然,利落的身手也是行动成功的重要保证。因此,首批被放下断崖的六个人是冷山众土匪中绝对强者。这样一来,风标跟陈二便很光荣地名列其中。
当第一个土匪顺着缓缓下降的麻绳一点点逼近内营时,身为内营暗哨的宫本正努力地跟自己沉重的眼皮做着斗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天他每到晚上就特别困。昨晚值哨时不小心睡了过去,结果让队长岗田抓了个现行。好是挨了一顿训斥,还被处罚连续当夜岗一周。当时身边其他人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宫本心里一阵难受,谁让自己是新人,在队里没什么根基呢。罚也就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再睡过去了,不然再被抓住就不知道会有多惨。可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尽管鬼子宫本努力地斗争着,可依然挡不住睡魔的侵袭,最终还是陷入了梦乡。
陈二是第四个下到崖底的。双脚刚一着地便十分小心地蹿到阴暗之处。直到排最后的草蛇下来后,六个人分成三组朝哨位摸了过去。陈二摸到自己预定的哨位前,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眼前睡得正香的鬼子兵让他知道老天爷这次完全站在了自己这边。麻利地抽出短刀扑了上去,瞄准鬼子兵的脖子狠狠扎了进去。
等到身下鬼子死透后,陈二跟叫花婆开始四处寻找暗哨。从明哨的情形分析,这两天的药没白费,应该起到了效果。暗哨指不定正缩在哪个角落睡得正香呢。鬼子宫本是六个哨位中最后被发现的。可能是他太幸运,就在他有所惊醒的情况下,风标的刀已经划开了他的喉咙。喉咙部位的剧痛让宫本一下子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遭人割喉了,正准备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就这样,鬼子宫本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结束了他短暂肮脏的一生。有一点他不知道,他是六个岗哨乃至整个内营中唯一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人。
匪地 十四(4)
清理完内营里的所有岗哨后,风标朝山上发出了预定的信号。在山上已等候多时的土匪一个个滑到了内营。等人手齐了,风标跟叫花婆各领一队人马溜到两个鬼子休息的房间,两对一分好目标,几乎同时向正在睡觉的鬼子兵下了杀手。因为事先安排得稳当,在干掉房间里的鬼子时,冷山土匪并没有遇上什么反抗,一切仿佛像演戏般合拍顺畅。
就在其他土匪忙着砍下鬼子脑壳时,风标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一连寻了好几个抽屉,这才得意洋洋地拿着一大把钥匙出了门。陈癞子是最后一个滑下断崖的。接过风标递过来的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库房门。借着外面射进来的灯光,陈癞子看清里面的情形后顿时张大了嘴巴。虽然有过伪军营的经历,可依然让所有看清库房内情形的土匪们目瞪口呆。要不是怕惊动前院的鬼子,这些土匪早就闹开了。好是激动了一会儿的土匪们在把头们的提醒下慢慢恢复了过来。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大伙一时不知道该搬什么家伙好。清醒过来的陈癞子赶紧对手下人下达了寻找掷弹筒跟相关弹药的命令。明确目标的土匪闭上嘴巴在库房里闷头就是一阵乱翻,陈癞子就这机会领着余下的兄弟又打开了其他三个库房。一切安排好后,四位把头端起枪,担任起警戒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着,几个把头心里开始有点担心起来。陈二知道尽管从先前的情况来看,这药起了一定效果。可他心里并没谱,这药劲到底会有多长时间。这要万一在中途被鬼子发觉,那事可就大发了。搞不好,这冷山土匪全会折在这里。就在陈二胡思乱想之时,风标传来消息说兄弟们把四个库房全部翻了一道,总算是找着把头要的家伙了。数目不多,一共才六门。但手雷炮弹不少,足有三十来箱。陈癞子他们一听,便偷笑了起来。好家伙,有六门小炮,这回真发财了。原本陈癞子以为顶多能搞到两三门,没想到多了一倍。把警戒的事情交给风标后,陈癞子跟朱五一块进了库房,安排人手把这些东西弄上断崖。考虑到回冷山还有很长的山路要走,朱五只能咬牙放弃了要多带走一些弹药的想法。尽可能照着土匪们实际的搬运能力安排需要运走的物件。可看着这四库房的好东西又只能搬走那么一点,这感觉让陈癞子跟朱五极度不爽。操!自己不能搬走也不能把这些家伙留给鬼子。狠下心,一咬牙把刘敏意叫了过来。让他利用这库房里堆积如山的丨炸丨药,做几个大丨炸丨弹。每个库房放上一两个,再用点香的土法子在大伙走远后把这库房全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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