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重庆生活实录:脂粉地狱》
第13节作者:
雷坤强 那天周大炮许了两愿,一是有钱了娶七房老婆,比韦小宝还牛逼,二是没钱了上崂山当道士,修行十年得道成仙。王海伟也许了,这厮初衷不改,说要娶一名处丨女丨为妻。文强固执己见,依然要当一名有良知的丨警丨察。但我什么都没许,信仰不过是空虚的寄托,许了时光能倒流么?许了她是不是就能回来。
日期:2009-11-24 19:26:16
重庆华岩寺香火鼎盛,大清早的人潮涌动,比95年渝北区搞即抠型彩票还壮观。来这儿的人男女老少三教九流,有情侣求百年好合的;有少丨妇丨求丈夫不出轨的;有秃男求升官发财的;有学生求高中状元的……在如来佛祖的金脚下,一名太婆念念有词,“佛祖在天有灵啊,保佑老身百年升天,我今年才七十二,还没报曾孙呢,不想死噢!”旁边有位男子两掌合十,看样子是在忏悔,这厮念着念着放声恸哭,好事者迅速围拢。我也备感好奇,费力挤进人群,就听有人高喊,“别看,别看,他是个疯子!”话音未落众人哗然,疑惑间男子豁然起身,提着摇摇欲坠的裤子,以刘易斯的速度逃出山门。然后就有人议论,大体是说男子搞一y情,不小心染了梅毒,梅毒传她老婆那,家庭破裂儿女不认,男子懊悔不及,一顿醉酒之后,人便疯了。
想这芸芸众生,求名求利颠倒红尘,菩萨还一副笑脸相迎,真他妈觉得可笑。我瞻仰了如来佛脚,心头并无庄严神圣,反倒想起毕业前夕的分手,当年若不把银行卡扔向张琼,又像被人侮辱人格似的暴跳,而是推推攘攘揣进衣兜,我现在将是什么样子,结婚生子了吗?还是依旧孑然一身。四年前物价低廉,五万现金可以做很多事,我细细盘算过,可以开一家性保健品专卖店,可以经营一家小餐馆,如果自己有一间铺面,还可以卖狗肉包子和羊肉火锅。最实际的投资,莫非在郊区买一套房,放到现在五万变三十万,我还会愁什么资金短缺。
周大炮说在寺庙贪金恋银,是可耻的卑劣行径,佛祖也不会大显神光。在庄严的佛相面前,我们要极尽虚伪,摆出乏善可陈的面孔,拿出先人的儒道情怀,打着礼仪忠孝之旗帜,佛祖才会大发慈悲。当时不甚明白,周大炮就口把口教我,“佛祖保佑我发财吧,俺家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工资又低投资也亏,都快揭不开锅了……”如此这般还能心诚则灵,这厮也真够逗的。抑制住求财想法,我却诚恳的说了一句:“英明神秘的佛祖啊,今天我是来洗涮罪恶的!”
钟声又一次敲响,人群肃穆而立,抬头看看如来佛,举止端雅笑容富态,脸上赘肉横生,像刚吃完芋儿小刺参,从万豪酒店出来的污吏贪官。正想要不要继续忏悔,吴倩发来短信,亲爱的猪猪在干啥,想我没有。我说在庙园祈祷,想着观音菩萨呢。她发来一个笑脸,说为我们祈祷吧。一语顿生温暖,我知道她想说啥,祈祷我们梦想成真,余生有一座村庄,牛羊遍山满野,儿孙结队成群。幸福的笑了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想只要坚持信仰,,我还祈什么祷啊!
没有磕头也没有烧香,心境自然明朗。下山时想起一段话:佛就是自己,它藏在肮脏的心底,当你困顿迷茫,只要稍稍停留,就会如一瓣莲花绽放。记不起在哪里读过,但我心已飘然,仿佛看透红尘婆娑,城里人无非蚂蚁一堆,它们将建筑推倒重砌,重砌又推到,最后全死在冰硬的建筑里,而那建筑正由自己建造。
一位美女走在前头,长发飘飘,裙摆飞扬,看打扮是一名坐台妹。要是在以前,我会鄙夷的呸一口,又恨不得再踩上两脚。现在我觉得她很美,扒开那层伪装的皮,她也是亟待飞翔的天鹅。我感觉今天没有白过,惬意的抽了一支烟,老妈焦急的打来电话,“二娃你说出去跑步,咋半天不见人影。”看看时间及近正午,这才想起早餐都没吃,我赶忙加快下山步伐,说马上就回,顶多二十分钟。
老妈就嗔怪着催我,“赶紧赶紧,家里来客人了。”
日期:2009-11-24 20:30:05
14、
毕业后张琼收拾行囊回京,我送她到江北国际机场,在检票口她吻了我一下,转身消失在人流中。我那天很不争气,告诉自己不要哭,当飞机在耳边起跑,却禁不住热泪盈眶。踉踉跄跄回家,蒙头睡了一个大觉,想爱情不过是人生驿站,每一对情侣都是过客,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决裂。适合的永久停下,不适合的继续往前。我以为就这样看开了,其实是在欺骗自己,一时间的豁然开朗,不过是绝望的回光返照。
没多久张琼移民澳洲,给我发了封E-mail,说她住在墨尔本市郊,门前有条小溪,溪对面有片小山,山上立一座古塔,古塔边有卖旅游商品的小店。店主是一位年轻小伙,卷发蓝眼,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问她是不是看上老外了,她说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们只是互相学习互相传播……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记忆有如过往云烟,似潮水般侵袭大脑,令人伤心欲绝。我常常坐在电脑面前发呆,饭熟了吃不下,一贯喜欢的普洱茶,老爸沏好了也不想喝。老妈不会安慰人,偶尔站我身后,陪着发一会呆,无可奈何地说:“二娃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爸是得到真传的木工,万不像他手下的刨木花柔软,看不惯我的颓废就怒吼:“跟老子!红颜祸水,有啥值得留恋!”我不是吃素长大的,心情不好时翻旧账戳他,“当初你和妈吵架,你跟着撵回外婆家,死皮赖脸求她原谅,你为啥子要留恋,有骨气你就别去找啊。”老爸气得想跟我武斗,见我二头肌又鼓又涨,每次都是吞了吞口水,没有发作。
秋风萧瑟,黄叶枯败,整个秋天郁闷难解,我足足瘦了二十斤,上坡下坎摇摇欲坠,风一吹腰杆打闪。老妈心疼得直掉泪,有一次卖完咸菜回家,将小背夹一搁就说:“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啊,二娃你要为那女人去死,妈得帮你想个办法。”
过了九九重阳节,老妈托人介绍了两名女孩,一个在重百当收银员,见面就问我有几套房,我答曰:目前只有一套,都是吃爸妈的老本。她听了眉头一皱,突然说她内急,要去一趟厕所。我看她臀大胸挺,走路歪歪叉叉,必然熟练男女之事,年纪才二十来岁啊,肯定不是啥好鸟。左等右等不来,我叫来服务员埋单,告知:对不起先生,刚才有人付过账了。然后就收到她的短信,说秦风你给我的感觉吧,好人是好人,就是太木讷了。
另一个女孩高中都没毕业,穿得珠光宝气,一身都是高仿货。此君在我面前谎称念过电大,现在正在研究国学《易经》,摆聊中我说了一个成语,“相濡以沫”,她愣了半天不懂,我接着又叹“三生万物”,她故作优雅的笑笑,问我,“秦风,你说的是啥意思哦。”我感到背心都凉了,谎称有要事在身,屁股两拍拍走人。
日期:2009-11-24 20:31:08
中午老妈烧了几道好菜,老爸最爱吃的麻婆豆腐,我最喜欢的糖醋里脊和藕炖排骨,另一道菜特别香,估摸是蒜台爆腊肉。客厅里坐了一对父女,男人胡子拉茬,鞋尖裤管沾满黄泥,像刚从山里负薯而来。女孩年约二十,梳一对羊角辫,外套宽大若裙,颜色又艳又亮,以至于看不出她身材的粗小。席间老妈介绍,“我娘家来的陈大哥,叫陈叔。”接下来介绍女孩,“这是陈叔的幺女,叫陈淑芬。”我冲她微微礼笑,说淑芬啊,“吃菜吃菜,再不吃菜都凉了。”她羞得像株含羞草,夹菜的筷子迅速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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