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妾是艳鬼》
第26节

作者: 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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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残和最美?”他侧目望我,细细咀嚼我话里的深意,半晌才道:“落日乃最残,月升乃最鲜,表妹这个比喻当真生动形象,无懈可击。”
  我本因着他的到来不能去河边在这生闷气,如今听他说了一箩筐好话便也舒心了些,花前月下,怎能辜负如此“美人”的好意?
  杨越泽对我突然的热情和窃笑有些摸不着头脑,转眼又瞧见我手上的那根玉镯子,声音又柔了许多:“你还带着呢?”
  “呵呵,是啊……呵呵……”杨越泽如此问,想来是认得这镯子了,说不定还跟他有点什么关系,但这厮却没那么好糊弄,对我含糊的回答有些不满,隐约从他眸子里的春水深处看到冬去春来时未及化开的碎冰,感觉如果有人一旦沉溺于这双眼里,则必定被冰块撞得头破血流,他开口问我:“你是谁?”
  我一直笑的有些讨好的眸里也忽然缭绕上寒凉之气,声音也似瞬间被冰冻至碎裂般寒冷:“大哥这话问的,我自然是惠喜,你曾经的表妹,现在的弟妹。”
  他似乎被我的语气唬住了,定定的望着我,似乎一眼就把我的伪装全部看穿,和这样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对视,我几乎要招架不住的低头认输,只得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即使你已经输了,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否则,你再也别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再也别想还清卫子默的情分,再也别想去投胎了。

  时间从我们的对视间滑过,慢得像贴在我脸上一寸寸的爬,可又似乎快得不过是我眨了下眼的工夫。当那抹闲适的笑再度回到杨越泽唇边时,我有一瞬的恍惚,感觉难以适应。他却依旧不紧不慢,优雅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仿佛从未变过。
  我凝视着那个明黄的锦盒,犹豫着该不该接。他又递近了一分,一脸的恳切:“是我多心了,收下吧,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我迟疑的在他催促下接过盒子,他又示意我打开。我只好顺从的打开那个盒子,就在我们话间,天已经黑了下来,这盒子里发出一股微白的乳光,柔和温润,我感到一股暖意,待盒子全然敞开才发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夜明珠,这珠子圆润光滑,竟有小儿拳头大小,罕见至极。
  我盯着那颗巨大的珠子,不禁咽了口唾沫。
  “哈哈……你想吃?”杨越泽忽然溢出一串朗朗大笑,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孩子。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于佩带珠子和吃,我更中意于后者,我只喜欢用脂粉和少许珠钗稍微点缀自己,却不是这般夸张的炫耀,倒不如把它们吃下去,保持容颜,虽然这惧身体并不是我的,尝尝味道也是好的。
  杨越泽含笑从我手里接过那颗珠子取出放在手心,然后五指一紧,我似乎听到一阵轻轻的碎裂声,他自怀里取出一方上好的丝娟,再摊开手时,那颗珠子已经失去光彩被他辗成粉末。他一派云淡风轻,微有得意的打量着我讶异的神情,然后将那乳色的粉末包起来,塞进锦盒里。
  我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心道杨越泽已经从猴子蜕变成老虎了。
  他不在说话,我也不出声。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做在石阶上仰望天际,知道月亮已经升的老高,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脚都不知何时已经麻木了,手却本能的使劲抱着那个盒子,身怕它被风吹走。
  “我送你进去休息吧。”杨越泽好笑的睨着我,好心提议。我无由来的一阵慌乱,吞吐道:“那个……不……不用了……”
  他可能也觉得不方便,便起身拍拍衣袍,纵身一提气,“嗖——”有声消失在我面前。
  “该死的——”我撑着自己笨重的身体,轻轻咒骂一声,走的那么快也不说一声,不送我回去至少要扶我起来吧?我现在的脚还是麻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反复努力了几次也不得效,只好高声唤静梅和红衣出来。
  进了房内,我让静梅去拿那粉末给我泡杯水,她也不问我哪里来的,只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些,倒了杯温水给我,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咂咂最,味道并不怎么样。
  我有些扫兴,心里期盼着明晚就能揭晓的谜底,心里突突的跳着。
  第二日,我又被早早的叫醒了,静梅说老太太让我给杨越泽补上大婚那日没奉的茶水,我老大不乐意,福没享几天,倒尽让我来收拾她的烂摊子。

  杨越泽在我奉茶后特地送了我一个盒子,说算是对我们婚礼未至的补数。这次道是正经的吉祥物件,皆是龙凤珠钗,翠玉玛瑙。我微一看就叫静梅收了起来,我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喜欢的更实际些的东西,比如,权利。
  一旦有了权利,几乎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何况我现在只等着理清自己的死因,早早离开杨家去重新投胎。
  还没入夜,杨官就来找我了。我早就准备好了,立刻甩下静梅和红衣,携着杨官出了门。我们没有坐轿去,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便由后门抄小路,步行去了河边。
  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下来,河边没一个行人,偶尔有一只夜归的鸟飞过,留下一片“咕咕——”的叫声,我不禁有些害怕,悄悄挨近了些杨官,杨官拍拍我的手,然后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呢?”
   


第三十六章 死因终于揭晓(下)

  有一股暖流驻进我体内,我直了直背坦然的走去那日落水前的地方。杨官自怀中取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物件,一阵风吹来掀开了一个角,我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东西,那是去年腊八节时,我说想要的从西洋来的娟花,他,竟然还记得吗?
  我忍住泪意,脚步放慢了下来,我一定要知道吗?是不是我就这样做一辈子惠喜,也很好呢?
  每跨近那个地方一步,我的心就不由的紧一分,伴随着焦躁和急促,我竟不由自己,停不下步子。
  到了那天放猪笼的地方,杨官自食篮里取出香烛点上,又小心翼翼的点燃那朵娟花,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头“嗡嗡”作响,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令我窒息,我双手捂着鬓侧,一种呕吐的感觉迫使我蹲下,我记得那日死前昏迷时,也看见惠喜蹲在这个位置,给杨官细细的擦汗。
  “惠喜……你怎么了……”杨官似乎在摇在我的肩膀焦急的呼唤,可是,他叫的怎么是惠喜?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就像惠喜那日一样。

  我仿佛成了惠喜,惠喜仿佛成了我,我此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身在何处。
  脑子一片混沌,又有许多的片段不停恍过,我的头巨痛,忍不住喊出声。杨官的脸在我面前变换,我又看到他躺进猪笼里……我脑子里有许多惨碎的片段渐渐拼凑完整。
  “相公,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只是,你真的未替我想过一分吗?”我脑子里为何有这样的画面和声音?杨官不是陪我一起来河边吗?为何他现在躺在猪笼里?旁边还站满了村民和杨家的人?我怎么又回到死前的情景了?
  “相公,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当初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我爹爹的对她做的事……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不过后来,你发现了她的好……她有是那样重的心思……”杨官不说话,独余惠喜一人在喃喃叙说:“你莫不是真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吗?难道你不记得,曾经也是那样的欢喜我吗……”
  我如遭电击,杨官对我的爱,我知道开始并不是因为我的美和灵巧,多半是因为怜惜我,可是,竟也全然是因为惠喜,他以前,真正的爱过惠喜吗?
  惠喜说着说着轻声呜咽起来,杨官轻“哼”了一声:“你与大哥的事,只当我不知道吗?”

  惠喜一颤,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久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有了你的孩子啊……”
  杨官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收回了些,身子有些颤抖。
  “她怀着的,是别人的孩子……是东方语堂的孩子啊……那日他去求亲,你莫不是不知道吗?”惠喜的神色不复往日的温柔,竟然隐藏在一片阴狠里,她果然不简单,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
  她这样的话多合理,毕竟,以语堂的容貌和才华要勾引我这样的年轻女子很容易,但我不相信,我跟杨官的感情凭借惠喜的一面之词就能动摇他的心。
  “我不信你。”果然,杨官真的不相信她。
  “娘是给了她财务的,那日东方先生就是去我们家接她的……她跟你一起走,不过是为了你带走的那些东西……”惠喜不死心的继续劝说:“你难道真就那么不信我吗?我又何时骗过你?”
  惠喜的眼里盛着浓浓的凄哀,任谁看了都不禁相信她的真心。

  “我也有了你的孩子……”
  杨官似乎有些动摇了,但任回头瞧着另一个猪笼里的我,我已经睡着了,杨官的眼也微微倦饴……他竟然慢慢的如我一般,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惠喜的那些话我为什么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仿佛那些话就是从我口中说出去的一样?巨大的恐惧和惊讶向我袭来,心中的怒意翻滚如滔滔江水,我死的果然另有蹊跷,杨官并没有临时丢下我一人,都是他们欺骗她……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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