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韦的车滚下了这条没有护栏的高速公路。
…… ……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被绑住了。
而且全身上下一丝不挂。
李韦全身的细胞都感受到了这午夜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
投毒者
“爸爸,我觉得这饮料苦苦的。”
“傻瓜,可乐怎么会苦,瞎说。”
“真的,爸爸,你尝尝看。”
…………
“是有点苦,难道过期了吗?让我看看。”
父亲看着百事瓶身上的生产日期。
“没过期啊,为什么会苦呢?”
“儿子,你干什么,不要把脸贴在地上,哪里有细菌哦。”
“儿子?”
小孩的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
“儿子,儿子!你醒醒,可别这样吓爸爸啊!!!”
“咚!”这一声是父亲倒在了地上。
……………………
“天哪,这小孩好惨!”麦当劳里,一个正在排队买汉堡的女孩,看着旁人手里的报纸惊叫。
映入她眼帘的是今天的《白山日报》头条────“超市饮料中毒,七岁幼童当场死亡,其父情况危急。”
手拿这份报纸的人,是一个脚穿白鞋的男子,他也正在排队,排在女孩前面。
白鞋男子嘴角扬了一下,“是啊,这小孩死的真是好惨,不知道大人现在有没有脱离危险。”
白鞋男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在饮料里下毒的时候,也并没打算毒死一个七岁的小孩。
他想毒死的只是成年人,陌生的成年人。
“先生想要点些什么?”服务生的声音在他响起,现在已经排到他了。
“三号套餐,饮品换成雪碧。”
吃完东西,白鞋男子直接去了长途巴士站。
他已经分别在两个超市里的十六瓶饮料里下了毒,虽然第一天晚上只死了两个人,但消息已经上报了。
这就意味着现在应该离开这个城市了,他已经看到了报纸────上面已经记录下了自己所制造的死亡。
在这个城市停留的20个小时里,已经留下了十六瓶等待无辜者送命的饮料,已经留下了数目未知的尸体,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带着这份作为旅行纪念品的报纸,白鞋男子登上了开往另一个城市的长途汽车。
白鸽子
长途巴士上,白鞋男子睡的很沉。
已经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睡眠对他来说是种奢侈品。
“先生,醒醒,该下车了!”
司机的声音终于唤醒了他,到了。
他住在一幢公寓的顶层,那里总落着很多鸽子,可说是他养的。
脱掉身上的衣服,坐在还保留着阳光温度的单人沙发上,白鞋男子回味着这次杀人之旅。
他打开收音机,调到白山市的频段之后,闭上了眼睛。
现在正播着看似苦口婆心,实则骗人的老年药品广告。
光听广播里的声音,他就能辨出哪个患者是药厂事先雇好的托儿,毕竟这些人都没受过职业的说谎训练。
这种广告很让人心烦。
站起身,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开始小口喝着。
一只洁白小巧的鸽子飞到了他脚边,“咕咕”叫着看着他。
“小婷,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吃的什么?”他轻声问着白色的小鸽子,像在和一个情人说话。
落在他脚边的白色小鸽子晃着头,依旧“咕咕”着。
“等着,找点东西给你吃。”他站起身,光着脚去冰箱里拿了一条面包,弄成碎屑撒在地上。
眨眼间,鸽子们落了一地,啄吃着他撒下的食物。
他眯着眼睛,满足地看着。
一伸手,“小婷”就飞落在了手臂上,他把它放在沙发的扶手上,用手背抚摩着那一身洁白的羽毛。
收音机里和他不相干的声音终于结束了。
“广大白山市民请注意,截止到17号上午九点,已经有6名市民中毒,其中四人死亡,两人尚未脱离生命危险,现已确定,这起事件为人为恶性投毒,案情现在正在紧密调查之中,以下是市警局副局长平志成的发言……”
抢救也是没用的,那两个人必死无疑,他很清楚。这次动过的饮料,都是把毒液混到液体里的,喝上一口就足以致死。
对自己配制的毒液,他有绝对的信心。
从沙发上站起身,移开地上的一块石板,一个灰色的小保险箱露了出来。
他搬出保险箱,放在单人沙发旁的矮桌上,开始输入密码。
箱门打开之后,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布袋和一个银色金属盒子。
把两样东西放到桌上之后,他关上了收音机。
打开银色的金属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十颗石子,都是纯白色的。
解开布袋,他从里面摸出了六颗同样是白色的石子,放进了金属盒子里。
每次投毒,他都会放一次石子。
从第一次放石子算起,到现在已经有四年了。
要有技巧
人的一生里,爱过多少人,恨过多少人,都是不确定的。
你曾经爱到极致、以身相许的人到最后可能成为你生命中最大的痛;你恨之入骨,在脑海里将其枪毙过无数次的人最后可能成了你的救命恩人、真命天子……
但杀过多少人是确定的。
情杀,奸杀,误杀,打胎……,无论你是用什么方式杀人,每个被杀的人都会变成一个铁的数字,刻在你脑海里,印在你心中,永不磨灭。
死,对于生命来说,意味着终结,对于家庭来说,代表着成员的消失、亲人的减少,但在白鞋男子的眼里,不过是银色盒子里的石子。
他投毒杀人,是因为毒杀是一种成本最小,最不留痕迹的杀人方式,当然,前提是掌握一定的要领。
投毒只是一种方式,杀人──杀陌生的人,才是白鞋男子的目的。
白鞋男子不在自己的所在地投毒,不在一个地方间断投毒两次,不在同一种饮料或食物上投毒,每次投毒也不会用相同的毒药。
不同的毒药必须要配合不同的投放物,这也是他总结出的经验。
如果是可乐、果汁之类酸性的饮料就不能用氰化钾,因为氰化物容易分解,如果是矿泉水之类的碱性液体就不能用河豚毒素……最万能的永远是Tetramine,稳定不易分解,价格便宜量又足。
他曾偶然地用Tetramine溶液浸泡过树苗,结果三年后结的树籽还能毒死兔子。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他会打开瓶盖,直接把液体滴进去,这样可以保证杀死饮用者,但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发现破绽,毕竟瓶盖已经被打开过。
另一种是将毒液滴在未开封的饮料瓶口,这样看不出任何破绽,只要对口饮用就会中毒,但如果12小时之内没被人饮用,瓶口的毒药就会自行在空气中分解。
一次投毒时,他把超市里整整一排瓶装饮料的瓶口都滴上了毒液……确切的死亡人数不知道,但此后那种饮料在当地没有再卖掉过一瓶。
他不在乎那些被他毒死的人,只是对那家饮料公司感到很难过──他其实不是有意挑那种饮料的。
他只去陌生的城市投毒,不乘飞机,不乘火车,只坐巴士,离开时带一张当地报道死亡消息的报纸作纪念。
这种记载着死亡的报纸,他已经攒了快十张了。
尽管每次投毒都能制造新闻,但这并非他的本意;虽然每次都能挑战法律,但他并不感到沾沾自喜。
这些,都不是他杀人的原因。
看着渐渐积攒起来的报纸,他会感叹社会的健忘,人们总是不长记性,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总是得手呢?
他总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情景,那是在一间连锁便利店里。
那天晚上,他直接把固体的氰化钾像放糖一样撒到了煮鱼丸的锅里,那天晚上,他亲眼看着一对从便利店里出来的情侣一分钟后滚倒在路边,口吐鲜血……
此后他就没在热食里投过毒了。
因为他意外地发现,原来氰化钾受热的时候会有刺鼻的味道。
他觉得那是最失败的一次,等待了十五个月后才重开杀戒。
最顺利的一次,是在一个风景区的小型超市里,在店主埋头结账的时候,他把毒下到了所有能摸到的瓶装水上。
刚离开超市,一个刚登完山的旅游团就冲了进来,他们太渴了。
那次他只是出去爬山而已,迷了路,无聊才在那个小超市投了毒,根本没料到会一次杀15个人。
在半山腰,救护车到不了的地方,15个人在没有任何救助的情况下死了。
杀人为乐
毒药,其实很容易买到,下毒也并非难事。
但是,如果你因此而产生了用毒药杀死身边仇人这种阴暗想法的话,那绝对是一种冒险行为。
很可能,别人已经知道你和死者有仇,从而很自然就会怀疑到你──你有犯罪动机;除非你有当年“清华铊中毒”事件制造者一样通天的靠山,可以操纵司法,又或者你心里素质极好,并且能耐得住警察的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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