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明白!谁也不会明白。”胭脂叹息着说:“只有我的良心,才明白!”
“你,难道不是为严思汝?”宫莲终于忍不住问了。
“他?”胭脂笑了笑,就像看到一个色彩流溢的大泡泡,她的笑,就像针,轻轻一戳,色彩幻灭,泡泡破了。
宫莲傻傻地看着她,渐渐坚信了她的话,同时也在沉默中哀惜起来:如果她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这是一条命定的死亡之路,她不管作何而来,她的决定,万物却仍是保持原样,她透过自己命运的骨髓,到底能得到什么?
日期:2009-8-4 10:55:00
二十、催婚(1)
文/羽井缺一
在宿命的阶梯中,人们总是相遇,而后选择一起上,或一起下,又或者是,交错而过!
看着对方在痛苦脚下受死,或者是快乐在头顶叫嚣,只当是一个院落的奇花异蕊,远远观赏。我赏他们的苦与乐,他们也赏我的苦与乐。永远只是远观的距离,无法切身,无法体会。
宫莲隐约赏出了胭脂的秘密,并非是苦,也非乐,而是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支撑这份决绝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宫莲从来不敢深入地想,怕自己想明白了,那就不能再仅仅只是远远地观赏,那或者就要选择是一起上,或一起下了。
这个从来没把自己当丫头的女子,带着宫莲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力量,带着一身的迷,来到这里,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感情……
想到感情,宫莲心中顿时有无限的压力,她想到了严思汝,她想起初见时,先生正叫起她回答问题,她站立在那里,像一朵莲花,立在水中央,作为先生朋友的他刚好冒失地推开了教室门,他一眼看到她,目光灼灼……自从那天起,他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眼前,献殷勤,送她小礼物,甚至担心她不吃早饭,连早饭都能送到她的手上……他对她的好,是丝毫不掩饰的,也不顾忌别人的目光,连班级里最笨的王雁同学都在哀叹他肯定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对于严思汝对她的好,宫莲有些暧昧,她没有拒绝,却也不是以同样力量在喜欢着对方,恰恰只是——一份无法言明的窃喜,她有这个年龄的女生特有的虚荣,而且这份虚荣来得更甚——她一直是班级最为贫困的女生,贫困的不仅是物质,更多的是缺少亲人的爱,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子,接受别人的冷漠与专横,也不曾得到别人的呵护与爱,长期以来都成了家常便饭。如果说以前她习惯了无爱,习惯了与人隔绝,忍受着孤独的滋味,那么,如今能再见天日,就像瓶中的萤火虫,一旦放飞,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到那只无氧的玻璃瓶了的。
她以为严思汝是她的氧气,是她温暖四溢的天空,可是当她飞到了天空,她才发现自己彻底失去了方向。
很想掴自己一个耳光,狠狠的!她恨自己的见异思迁,恨自己的贪得无厌。
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消灭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烦扰着她,一刻也不得安宁。
她实在受不住,真的,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是严思汝,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她也愣愣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一个耳光打下去,竟然那么狠,五个手指印,显在那里!
“怎么了?”严思汝很冷静地问,这份冷静,让他看去不像是他。
宫莲慌乱地摇摇头,她不懂得掩饰。哪怕不是贼,也生怕别人当自己是贼,到了最后,搞的满脸通红,倒比贼更像贼。
更何况,内心里的确潜藏着一个贼!
“这几天我很累!”严思汝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处理。偏偏,家里又多了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转过头来,说:“宫莲,这些天,我冷落你了。”
“你,还好吗?”宫莲看着严思汝眼睛里的红血丝,忍不住为他担心。
“我没事!”他的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拿起宫莲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说:“只是我很想你。除非我来看你,你又不能去我那里。也不知是谁定出的怪规矩,女眷怎么不可以去男人的房间?有的时候,我真希望等我回房,能看到你就在我的房间里坐着。”
他的声音像梦呓般,唤着她的名字:“宫莲,宫莲,我真希望每天清晨醒来,第一眼都能先看到你。”
他缓缓地将宫莲的手拿到自己的嘴唇边,看着宫莲的眼睛,轻轻地一吻。
宫莲的身体,也随之,轻轻一震。
他的嘴唇移开她的手,可他的视线却不转移,定定地看着宫莲,说:“宫莲,嫁给我吧!”
宫莲怔住了,她愣愣地看着严思汝,她没有想到,这么快,这日子就来到了!
严思汝小心翼翼地用目光阅读着她的神情,他等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就一把抱住了宫莲,紧紧的,就像有一把火藏在他的身体内,他必须要将这火延伸到她那里,所以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宫莲在这力量中,越来越窒息,直到自己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严思汝这才放开了她。
“思汝!”宫莲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
“噓——”严思汝用手指轻轻掠过了她的嘴唇,他摇了摇头,笑吟吟地说:“别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会给我惊喜,但我要给你时间,让你把什么都想清楚,好吗?”
日期:2009-8-9 21:49:00
二十、催婚(2)
文/羽井缺一
这个问题迟早是要面对的,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早!
宫莲根本无法思考,她觉得自己被一团团的乱麻缠住了,渐渐的,成了乱麻内里的一颗白花花的茧。
可还来不及等自己破茧而出,严二太来了。
看到她,宫莲不知不觉地就绷紧了神经,她小心翼翼地请严二太坐下,奉上茶,还想叫上胭脂拿点点心之类时,严二太笑嘻嘻地开口了:
“别忙乎了,快坐下,咱们娘儿俩今天讲些体己话。”
看到严二太又恢复了以往一腔热情的样子,宫莲也佯作失忆,静静坐下,小心翼翼地应对。
“宫莲,你有喜事了,知不知道?”
宫莲茫然地摇摇头。
“是你二叔托我来同你说的。”严二太满脸喜气,口气却轻松。
她强调了二叔!就像是强调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语气的平常,更是衬出一家人名正言顺的亲密无间。
就这么一句话,暗示的意味就很多,一则是暗示她自己的地位,及胜利,也扳回了自己的面子;二则是暗示宫莲,曾经心知肚明的一些事情,已经完全抹杀——她从不曾利用宫莲,或者是,压根就没有利用之说……有些事,纯属偶然!
严二太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宫莲放在桌上的手,就像回复到了以往她们之间的亲热。
她笑着说:“嘿嘿,瞧这手,多软多细嫩啊,生来就是做太太的命!宫莲啊,你二叔是个男人,也不便出面同你来说这个事,只好托我来问问你的意思。你看,你来严家也有些时日了。你和思汝的事情也该定下来了!”
竟然又是说这个事情,宫莲心中凛然,难道这就是严思汝所言的给予时间考虑?
“也怪我们这些长辈,没早点替你们想到这个事……”
还没等严二太说完,宫莲第一次不太礼貌,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问:
“二婶,请问,这是您们的意思,还是思汝的意思?”
严二太怔了一下,大概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忙着解释说:
“这怪我们,应该让你们小俩口自己先商量好了。不过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显得正式些,你二叔也是为了你们好,所以就擅自作主,让我亲自同你来提亲,这样也表示我们男方对宫莲你的尊重,你说是吧?至于思汝,哈哈就算我不问,也猜得出他的想法!”
宫莲舒了一口气,不是严思汝再次请人来说婚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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