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全想了想，便把自己心中一个疑问说了出来：“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到已经死了六个人。包括赵逸然，郑德光，王琳，赵逸然的双亲以及容川大学的那位林姓女老师。排除赵逸然不说，郑德光是目击者，王琳看了不该看的录像资料，他俩显然是被杀人灭口了。我不知道赵国帆夫妇为什么也死了。但有两个可能……”
　　“要么，赵国帆和黄雅诗的死确实属于意外；要么，他们夫妻确实发现了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霍小安补充道。
　　苏秉全点点头，又接着说：“林老师很可能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方。但是，所有这一切里面有一个问题十分关键。”

　　“接着说。”肖文说，他微微向前倾斜着身体。
　　“问题是为什么欧阳青还活着？”苏秉全说，“郑德光是现场目击者，欧阳青也是；郑德光死了，为什么欧阳青还活着？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她能够免于一死？”
　　“你忘了吗？欧阳青已经疯了。”肖文淡淡地提醒着他。
　　“按照现在的说法，她是疯了。但是，谁又能保证她有一天不会清醒过来，说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杀赵逸然的人会抱这样的幻想。”苏秉全停顿了一下，又说，“更可能的是，欧阳青不仅认识凶手，而且与凶手的关系特殊。凶手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不能或者不愿杀死欧阳青。欧阳青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装疯保命。”
　　“我同意小苏的意见。你呢，小安？”肖文转向霍小安。霍小安耸耸肩，表示同意。

　　“我同意小苏的意见，”肖文又重复了一遍，“欧阳青是本案的关键。所以，为了弄清情况，我对欧阳青所做的背景调查。你们看看吧。”
日期：2009-12-14 11:53:00

　　13.7
　　霍小安和苏秉全一起将文件读了一遍，立刻看出了门道。欧阳青的履历中缺少了她二十五岁之前的历史。霍小安立刻指出了这一点。

　　“欧阳青二十五年前移居容川。只知道她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后来嫁给了现在的越泉公司董事长唐晋川。唐晋川在与欧阳青结婚之前已经有一个女儿，名叫唐天蕊。唐晋川和欧阳青后来又共同生育发一个儿子，叫唐天鹏，现在在本市一所寄宿式高中读书。
　　“为了保证调查质量，我对欧阳青和唐晋川进行了同样等级的调查。对于二人早年的生活信息，我们毫无头绪。两个人都是在二十多年前移居容川，二人的迁移档案都已经找不到了。他们的早年生活是怎样的？唐天华和他的异父异母的姐姐唐天蕊的父亲和母亲分别是谁？这一切根本无从查起。”
　　“所有的移民档案？”霍小安又强调着，意味着深长地看着肖文。这一幕虽然做得含蓄不露，但苏秉全锐利的眼睛没有放过每一个细节。
　　肖文给了肯定而又坚决地回答。
　　这事确实奇怪。所有的调查都指示了一件事：欧阳青一定有问题!可问题又在哪里呢？
　　“还有一个问题，”霍小安放下文件，她说，”赵逸然为什么会死在南亭中学。据我所知，她与南亭中学没有任何关联之处。她去南亭中学干什么？或者，为什么要把她杀死在南亭中学，而不是其它地方。比如说，附近的北山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而且把死因推给野生猛兽也更加容易。”苏秉全跟着补了一句。
　　“除非，赵逸然必须死在南亭中学。”肖文总结说。
　　赵逸然为什么必须死在南亭中学呢？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似乎看到了一丝破案的曙光。
日期：2009-12-14 11:55:00

　　13.8

　　晏小轩推开了家门。她和周强已经离家近一周了，重新回到这里，心情却与离开时大不相同。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样东西，放在周强的手中。周强一看，正是那天晏小轩要走的诺维肖像的照片。
　　“你仔细看看这张照片。”晏小轩说。
　　周强有些疑惑。这张照片他看过数十遍，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晏小轩又找出了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与赵逸然的合影。晏小轩指了指赵逸然胸口的那枚挂坠。周强恍然大悟。
　　那枚挂在赵逸然脖子上的雾石项链正握在诺维扶着椅背的手中，雾石从他指缝中露出，似乎还在微微地颤动。

　　“雾石原来也是诺维家的东西!”周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中仍然牢牢握住照片。
　　“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晏小轩把他又摁回了沙发。她来到卧室门前，掂着脚尖从门框顶部取下一样东西。她将那东西托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周强走到她的背后，轻轻搂住她的腰。
　　“你看。”晏小轩将手中的东西举在周强的眼前。她的耳鬓贴在周强的脸颊上，亲切与温馨包裹着晏小轩的身体。
　　周强惊呆了。晏小轩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条雾石项链。雾石略呈半圆形，形状并不规则，似乎是从一块完整的石头上敲下，还没有经过细细地琢磨，一侧的断面虽然包裹在银座中，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见它的棱角。如果这块石头还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它的颜色十分希罕。五种颜色如云雾般缠绕在石头里，在傍晚的灯光下，那颜色仿佛在流动着。它很美，却美得不像是天然生成。

　　周强失声叫道：“这不是赵逸然的项链吗？怎么在你这里？!”
　　“不，这不是逸然的那条项链。这是我的那一条。”晏小轩幽幽地说道。原来，雾石一共有两块。晏小轩的外公黄北渝把珍藏的两条雾石项链分别留给了两个女儿黄雅诗和黄雅媛。二人又在赵逸然和晏小轩成年后，把项链传给了两个孩子。“逸然带项链的样子很美。可能我有些嫉妒，就不愿带着这条链子。这东西毕竟有些历史，所以我一直把它放在门框上，用来辟邪。”晏小轩低声说道。她想起了逸然，泪水又滑过了脸庞。

　　周强开始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修长的颈项，吻着她的耳垂，他的每一吻都是如此轻柔，足以让忧伤与不安在每一个亲吻中悄然散去。也许是黄昏时的残阳让人意乱情迷，晏小轩开始热烈回应着他的亲吻与爱抚。她的身体仿佛漂浮在云中，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次次心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