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深圳》
第20节

作者: 未已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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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1-24 21:08:53

  【2014年10月7日·再不试】
  短暂的沉默之后,卿吉好听到孙日力说:“我可不可以翻过身,面对着你说几句话?”卿吉好立即回应:“好的。”
  孙日力翻过身来,炯炯的眼神投向另一张被半窗城市照亮的皎皎面庞,他对卿吉好说:“我喜欢你,想要你。别的事情我不怕去试,失败了我也无所谓—但这回事,我怕一旦试失败了,你就会离开我,所以我一直不敢试。不过,到了今天晚上,我也怕如果我再不试,以后就再没机会试。”
  她:“嗯。现在你已经养成了练八段锦的习惯,你要再不试,我确实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

  他:“帮我诊治的花水医学院附院精神心理科主任,是我最好的中学同学。我同学说,只要我不加服安眠药也能睡好一段时间,就可以减抗焦虑抑郁的药,等逐步断了药,再调理一段时间,这回事也会自然好。”
  她:“嗯。”
  他:“门口老乡卖的猪肉特别好吃又放心,是一连调养了10多天吧?”
  她:“嗯。”
  他:“好的。
  她:“嗯。你放心睡吧,我明天和老板打声招呼申请补假就好了,我在国庆节前加了很多班。”
  他:“谢谢你。”
  日期:2019-01-24 21:17:05
  【2014年10月7日·又有症状】
  说完,孙日力自觉地又翻过身去,背朝卿吉好。
  卿吉好自觉地再次起拍,轻轻地唱:“小朋友乖乖,闭上眼睛,快快睡着,慢慢醒来…”却没有像前几天晚上那样:只需轻轻拍唱大约5分钟,就能迎来证明孙日力已经入眠的轻轻鼾声。
  她停下了唱,屏着气听,仍然听不到他的轻鼾。她继续屏气等了一会儿,等来了他说话的声音。
  他:“我好像又有了需要加服安眠药才能睡着的症状。”
  她:“比国庆节前轻还是重,还是一样?”
  他:“轻一些,不过感觉熬不到明天。”

  她:“常规的药没有漏服吧?”
  他:“没有。每天按时按量。”
  这下轮到卿吉好沉默了。
  日期:2019-01-24 21:21:58

  【2014年10月7日·平台期】
  短暂的沉默之后,孙日力听到卿吉好说:“没关系,今天晚上就当你到了平台期,像减肥一样,一开始可以见效很快,过了几天都会出现一个平台期。只要坚持挺过去,打破平台期,到达羊台山,就胜利了,就可以得诺贝尔奖了。”
  他:“嗯。”
  她:“你现在的症状,能说说吗?”
  他:“心跳得慌,背感觉紧,头痛。刚刚你一边唱歌一边帮我拍背,心和背舒服很多了。”
  她:“那现在主要是头痛,对吧?我帮你按摩一下头。”
  他:“辛苦你了。”
  日期:2019-01-24 21:22:45
  【2014年10月7日·向睡而生】

  卿吉好欠起身,带着迷蒙的睡意帮孙日力按摩起头来。按了几下之后,她感觉有些不顺手,就提议他换到床尾那头睡,她在床尾那儿放张凳,坐着帮他按。
  当他把一套能搬的都搬到了床尾,躺下了,盖好,她也从客厅里搬了一只凳子进了房,对着他挪到了床尾的枕头和他的脑袋,将凳子放在地板上。她坐上凳子,开始帮他按摩头部。
  他:“很专业,在哪里学的?”
  她:“人生处处可学习。”
  他:“山重水复疑无路,人生处处可学习。这个下联也是万能的,能让人感到绝境逢生。”
  她:“嗯,向生而睡吧。”
  日期:2019-01-24 21:22:46
  【2014年10月7日·我喜欢你】
  卿吉好继续帮孙日力按摩头,大约5分钟后,她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沉,感觉他已近入睡。正当她一边越来越轻地按着他的头,一边眯上双眼在纠结是让他就在床尾这头继续睡,还是叫他睡到床头那边去时,孙日力突然开口说他要换到床头那边睡—床尾这头有风。

  她便停住了按摩。他起身,掀开毛毯,抓起枕头,将枕头和自己的身体从床尾端移回到了床头端,躺下,扯上毛毯盖好,面对着窗,背对着属于她的半边床。
  她上了床,侧躺下,盖好毛毯。拥在她前胸的毛毯与搭在他后背的毛毯亲密无间。她将一只手伸进了他的毛毯和他的睡衣里,抚摸着他的背皮,四下游移。
  他出声:“停在背心那里就好了,已经很舒服了。”
  日期:2019-01-24 21:25:28
  【2014年10月7日·怕她辛苦】
  卿吉好继续帮孙日力按摩头,大约5分钟后,她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沉,感觉他已近入睡。正当她一边越来越轻地按着他的头,一边眯上双眼在纠结是让他就在床尾这头继续睡,还是叫他睡到床头那边去时,孙日力突然开口说他要换到床头那边睡—床尾这头有风。

  她便停住了按摩。他起身,掀开毛毯,抓起枕头,将枕头和自己的身体从床尾端移回到了床头端,躺下,扯上毛毯盖好,面对着窗,背对着属于她的半边床。
  她上了床,侧躺下,盖好毛毯。拥在她前胸的毛毯与搭在他后背的毛毯亲密无间。她将一只手伸进了他的毛毯和他的睡衣里,抚摸着他的背皮,四下游移。
  他出声:“停在背心那里就好了,已经很舒服了。”
  卿吉好心里清楚,孙日力是在怕她辛苦。虽然自己并不觉得辛苦,但她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愿,将手掌贴定在他心脏对应的背后,静静地感受着从掌心传导来的他的心跳,有些快。
  渐渐地,他的心跳安缓下来,空气愈发安静。
  日期:2019-01-24 21:36:20
  【2014年10月7日·摇篮里】
  安静,并不都是好事。
  卿吉好仍然迟迟未等来代表着孙日力已安稳入睡的轻轻鼾声。她坐起身,将枕头纵向对折成U形,U形的一面抵着床头,一面抵在自己腰后。她半坐半躺在床上,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
  她对他说:“你把头放我身上,我帮你再按按”。他将自己的头和肩背,斜搁在了她的一侧大腿上和胸前,之间隔着她的毛毯。她帮他按了几下头,感觉自己的手使不顺力,也感觉他的身体扭巴着。

  她又对他说:“你先睡回去一下。”他睡回去了,身体、脸和眼睛朝着半坐半躺在床上的她。
  卿吉好揭开自己身上的毛毯,张开了两腿。她拍了自己张开的两腿之间的床面,对孙日力说:“你坐到这里,躺在我身上。”
  孙日力揭开自己身上的毛毯,将下半身挪到了卿吉好的两腿之间,上半身正搁在她的下腹与前胸上,像是刚刚从她的腹中经由新生之门娩出的婴儿见风长成。
  卿吉好把自己之前揭开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沉肩坠肘抬手,按摩着搁在自己胸口的他的头,一处又一处,一下又一下,在无声之中持续了好几分钟。
  她:“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也按一下?”
  他:“谢谢你,只用按头就好了。这样躺你身上,感觉像是躺在全世界最安心、最舒服的摇篮里,心和背自动完全放松了。”
  日期:2019-01-24 21:38:04
  【2014年10月7日·终于等来】

  其实在问话之前,眯着眼睛的卿吉好也能感觉到:孙日力的整个上半身背面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摊软,越来越与她的前胸贴合。
  再按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变重、变沉…突然,他主动从她身上翻下,翻到了她的毛毯之外。她睁开眼睛,目送他挪到了她身旁的虚位,背对着她,摸起他自己的毛毯盖好在身上。
  她又眯上眼睛,竖起耳朵听。在安静中等待了半分钟后,她将自己的一只手伸进他的毛毯和他的睡衣里,轻轻按在他的背心上,又过了半分钟,终于等来了他安缓沉重的轻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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