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一看到他的电话，心情都自动明亮了一个度。
　　“喂？”
　　电话那头的冷宴，声音有些沙哑：“直播我看了，歌很好听，今天的妆也很好看。”
　　邱秋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倒映着的自己，笑的一口白牙都露出来：“妆是李姐给我化得，歌……你说好听好听吧。嗯，嗯，好……”
　　说到后面，尽管邱秋尽力在克制，可一边的李丹都能看看得出来，本来笑的跟向日葵似得小姑娘，笑容一点点淡去，到后面表情崩的哭还难看。
　　挂了电话，邱秋捧着手机对着黑屏发了好半天呆。

　　李丹装作不经意的刷着手机，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
　　“他说他要给你加工资，还有他这两天有点忙，不能来看我晋级赛了。”
　　其实刚才赛的时候，她曾经有点期待过，她回娱乐圈的第一首歌，他能来现场听。
　　可是公司那边，好像有什么急事，突然把他叫回去了。
　　工作很重要她懂，可心情是有点阴沉沉的，在自家艺人这种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加工资，李丹第一次有负罪感。

　　自家艺人要火了，自己还要加工资，这两件事都让她很开心，但是邱秋不开心，自己似乎在这种时候笑出声不太对。
　　心情不太好的邱秋，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李丹当然心情很好，给邱秋留下一个几百块的山寨手机，逛论坛都费劲的那种，这才放心回家休息。
　　而刚躺床睡过去的邱秋更不会知道，她睡着的这一段时间，马爸爸的头条评论区，发生了一场多么为黑客界称道的大战。
　　冷宴刚开完一场会，一场还是关于公司收购某个编程团队的议案，公司还在对团队的能力进行测评的时候，络恰好在这两个小时内，迅速的掀起了一段“邱秋黑”的全热潮。
　　打开所有APP，几乎都有南烟雪的粉丝，占领了各个APP的各个板块。
　　最常见的黑帖，是说邱秋没什么能力，作为一个只知道吸金的络主播，现在有了一个大哥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只是她们南烟雪不屑进军络直播界，不然有邱秋什么事？
　　小助理为冷宴拿来IPAD时，面一条条的黑帖，有攻击邱秋外貌的，还有攻击邱秋性格的，最常见的是攻击女主播这个身份的。
　　“要我说，这种女主播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一群屌丝捧臭脚捧惯了，真当自己是天仙下凡了。那么油腻的一张脸，我看着都恶心。”
　　“只知道吸金，完全不我们南烟雪。我们南烟雪是在用灵魂做音乐，邱秋她懂吗？还邱秋？我看叫个球球差不多！”
　　冷宴随手点了几个，小助理一一记下。
　　“跟那个团队说，把这几个跳的最欢的黑粉的IP查出来，封了。别跟我说做不到，这次能不能成功，是他们能不能进我们公司的敲门砖。”
　　编程团队创始人听见小助理转达这话，也不打算藏私，只是苦笑着朝着自己的团队招招手：“看来要加班了。”
　　邱秋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了。打开手机才七点，她看了窗外的夜色好一会，这才起床，今天和南烟雪对峙的画面，一如三年前。
　　她后来还去找过一次南烟雪，她当时刚跌落神坛，所有人看到她都恨不得踩她一脚，加吐口唾沫才算好。
　　可她不管是打开电视，还是手机，甚至于最新的乐理教材里，那首歌都作为南烟雪的成名作，被广为传唱。
　　有第一首当然也有第二首，听见在那些只被歌姬唱过的旋律，再次被南烟雪的声线演绎的时候，她也曾找过南烟雪。
　　她打电话问南烟雪，这种冒名顶替的日子，她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南烟雪在电话那头死不承认，轻笑一声：“冒名顶替？洛锦，你怕是没睡醒梦吧？我南烟雪怎么可能冒名顶替？你是不是看得不够清楚？

　　如果你现在穷的连一部能看清楚作词人作曲人的手机，都没有，我也不介意屈尊降贵给你念一下。歌曲我明白，原唱南烟雪，作词南烟雪，作曲南烟雪。听见了吗？作词作曲原唱都是我南烟雪，有你洛锦什么事？”
　　她还是不甘心，对着手机怒吼：“南烟雪！你现在得意，等我给你的歌都写完了，到那时候，你还打算怎么办，继续去抄别人的吗？”
　　电话那头的南烟雪，似乎听见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似得，笑的愉悦：“洛锦啊洛锦，你究竟是有多傻，只要我愿意，枪手要多少有多少，好歌要多少有多少，他们要钱我要名，这么简单。”
　　“你不怕被发现吗？”
　　“发现什么，只要我一口咬死，这是我写的歌，人家收钱办事，我给钱消灾，有什么大不了的。”
　　“总会有人发现的，如我。”邱秋这才想起什么似得，按下录音键。
　　南烟雪却像突然察觉，变了口风：“发现什么？发现我才华出众，我写的歌你钦佩不已吗？”
　　“发现你的歌都不是自己写的，你是抄袭别人作品，才得以走到今天的位置。”
　　“洛锦你说什么呢，疯了？我都说过，我的歌是我自己写的，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很忙的，先挂了。”
　　洛锦还没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她那时刚被公司赶出来，身无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艾暖来找她，她可能真的要体验一把，流浪歌手的感觉。
　　回过神来梳洗打扮好，开播已经是八点了，意外的是，这次邱秋才开直播看到公屏发言的挺多，随便扫两眼都是“不要脸的女主播”，“除了圈钱还知道什么”，“对刷对刷谁怕谁”这一类的话。
　　不过这类的游客基本都是白马，甚至都不懂进场特效是什么。

　　邱秋看了一会，直接设置了只有管理员可发言，直播间一下平和了很多，只剩下邱秋的粉丝在公屏为邱秋辩解：“我们邱秋不是那种只知道吸金的女主播，别乱讲！”
　　“没事的邱秋，我们相信你。”
　　邱秋睡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邱秋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醒来的时候，那个山寨手机也逛不了论坛，直播间的游客们突然这么护着她，倒让她有些感动。

　　“那些帖子，你们也都看了？”
　　粉丝们似乎是早约定好了，都劝解着邱秋：“没事，那些人爱当喷子。你别往心里去。”
　　“不然你唱个歌吧，我们今天都看了你直播了，那种麦克风里，你唱的都可好听了。”
　　这种选秀现场的麦克风，大家都是知道的。
　　由于选手的声线不同，加也来不及为百位选手一一调试麦克风效果，也只能把麦克风只开一个混响效果。

　　这种混响效果不一定会展示出选手本身的声音优点，却能极大放大选手的缺点，一点走音都能听得清楚。
　　可在那种照妖镜的情况下，邱秋的唱功依然很棒，更别提被南烟雪那样的评委赏识，以及另外两个评委的疯抢。
　　邱秋选了谁不重要，反正他们选的是邱秋对了。
　　而刚又批完几个件的冷宴，靠在椅背微微合眼休息，却听见一边的小助理，耳机里漏出来的声音：“大哥，你别刷了，我真的不用那么多，反正到我手也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