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家__一个中专生在深圳的奋斗和情感》
第6节作者:
韩梦荷 2004年的春节就在我喝酒之后一觉给睡过去了,我甚至连除夕之夜都没过,就直接踏进了初一。初一早晨醒来,头晕晕沉沉的,拉着霞子问了几遍才让自己相信昨天确实己经过去了,今天是初一,新年的第一天。直怪霞子昨天没让我醒来,连除夕之夜都没过。霞子说,昨天我喝完酒,又哭又跳的,是唐黙把我背回来的,我还拉着唐默的手叫‘小成’。听得我懊悔死了,决定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初一,按家里的习俗,这天是给爷爷奶奶拜年的。我在窗户前,对着远处的天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荷子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永远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一朵白云从窗口漂过,它一定会把我的祝福带给我的亲人。
日期:2009-09-14 11:22:19
初一开工,老板给所有的员工发了100元的红包。100元不算多,但我们一天上12小时班才30多元钱,拿到用红纸抱着的100元钱,我想到了爷爷,每年的初一都会给我准备一个红包,不知道今年爷爷又没有给我准备红包呢?早上开完早会,组长叫住我,给了我一个红包,我诧异的接过来,想说声“谢谢”,可一抬头组长己经走了很远,真是个奇怪的人!给别人红包还要板着一张脸。我拿着红包去找老黄牛,本想问问组长为什么要给我们红包的?可他说组长没有给他,组里的其他人也说没有。这么说,组长就给我一个人。“丫头,你别看组长天天说你,其实他对你最好”组里其他人说。“哼!准是他天天骂我,觉得内疚,补偿我的”我狠狠地说道。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了,心里是一阵高兴。
年初,板子不多,车间里的活也少。大家在空闲的时候,聚在一起说说话,组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黑”是我们车间里的活宝,每天只要有他在地方,就会有笑声。其实小黑名也不姓黑,只因他长的实在太黑,都快赶上非洲人了,所以我们大家都叫他小黑。小黑的脸上每天都有笑容,好像无时无刻都是快乐的,就连课长在骂他的时候,他也是保持着一种快乐的笑容,气得课长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小黑是快乐的,他努力把他的快乐传染给每个人。我很羡慕他,也想做个快乐的人。小黑和老黄牛在这几天里教我唱会了一首周传雄的《关不上的窗》,“我是心门上了锁的一扇窗,任寒风来来去去关不上,这些年无法修补的风霜,看来格外的凄凉,风来时撩拨过往的忧伤,像整个季节廉价的狂欢,让我们从头来吧如梦如花。”这首歌的调调和歌词让我很喜欢,以至于很多年后,每当我听到这首歌时,我的眼睛就会湿润。我心门上的锁什么时候才能打开?我能打开一扇新的窗,从头再来吗?
初五的晚上,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告诉我,小成去家找我了。幸好我提前告诉妈妈,让她不要告诉小成我的情况。“荷子,你跟小成怎么了?我看他来的时候闷闷的不乐的样子,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妈妈在电话里说。“妈,我今天才19岁,你就这么着急啦?”我在电话里笑着对妈妈说。“19岁怎么了,想当年你妈和你爸还不是19岁就结婚了,20岁就生下了你、、、、、、、”妈妈又回忆了当年的情形,这一回忆就是1个小时,我实在受不了了。“妈,你的当年我的耳朵都听出碱来了,我还没洗澡,我去洗澡了,等有时间再来听你想当年吧”我在电话里朝妈妈撒娇。放下电话,心里一阵失落。小成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我家找我?“这个妈,我还这么小就怕我嫁不出去啦?”我心暗想。妈妈和爸爸是同学,也是同桌,他们是自由恋爱的。 在那个年代,一般都是靠媒人介绍的,很少有像爸妈这样自己恋爱的。爸妈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虽然没有浪漫的情节,但爸妈一直开开心心、相濡以沫的生活了几十年,长这么大,从没看见过他们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他们经常在我跟弟面前疯闹,惹起我跟弟的“公愤”。我常常想:“我将来的爱情也是像爸妈这样的”。在爸妈知道小成也是我的同桌和第一次小成去我玩了以后,爸妈就非常肯定的告诉我“小成是个好孩子,我跟着他,他们就放心了”。我开明的爸妈呀,那时我还只有14岁。晚上做梦,梦见小成骑着自行车带着抱着荷花的我,奔驰在学校绿荫荫的、草地上,风吹着小成白色的衬衣和我的裙角,多美啊!“喂!醒醒!起床啦!”我眼开眼,看见霞子凶神恶煞的站在我床前,我一巴掌打过去“死霞子,你就不能再等会叫我吗?刚做了一个好梦。”“是梦见帅哥了吧?看你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霞子在那偷笑。
日期:2009-09-14 17:37:17
日子又开始忙碌起来,车间里的板子也越来越多。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既劳累又无奈,总想改变什么,但又无力改变。一天,去食堂吃饭,看到很多人都望着工厂写安楼几个穿制服的女孩,里面有羡慕的目光,嫉妒的目光,也有不服气的目光。对我们这些在生产线上的女孩来说,她们是幸福的,每天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坐在电脑前,一天只用上八个小时,星期六星期天不用上班。霞子望了一眼对我说:“我俩穿着,肯定比她们还漂亮。”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是我有多清高,我也羡慕她们,我羡慕她们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自己支配,这么多时间,我可以做多少事啊!我可以写好多文章,可以自己学习自考,可以、、、、、。既然我不是她们,那我就没有什么想法了,每个人走的路不同,也许属于我的那条路还没开采出来。
组长升职了,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我以后就不用再看见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了,也不会听到他骂我了。更重要的是,组长升职了,老黄牛这个技术员就可以做组长,他那么好,我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组长在宣布的那天晚上,请组里的人员吃了一顿饭,由于我们组就我一个女孩,组长让我把霞子也叫上。在点菜的时候,大家点的都是菜馆里最便宜的菜,“大家都想帮组长省钱吧”。组里的人轮流敬酒祝贺组长升职,轮到我的时候,我拿着茶代酒,对着组长不知道说什么好,平常他骂我最多,但那次替我报文员的事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一边讨厌一边感激的复杂心情,让我真不知道该样开口?“韩梦荷,你以后少给XXX(老黄牛的名字)惹点事就行了,一个女孩子,以后多参加厂里的考试,不能老做这个,身体会受不了的”组长可能是看我窘迫的样子,自己先开口。“组长,谢谢你”我真诚的说。一顿饭吃到很晚,组长可能是因为高兴喝多了,脸红红的,话也越来越多。最重要的是看到组长的笑容了,这可是难得一见,比中五百万的机率还低。我偷偷地跟霞子说:“组长笑起来还挺美的”。“是呀,多美啊!像个红面关公样的”我俩就在桌子上偷偷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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