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家__一个中专生在深圳的奋斗和情感》
第11节

作者: 韩梦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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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那台机器是你和XXX(老黄牛的名字)贴的板子,XXX都做了七、八年了,会出这样的错误吗?再说,眼看着他马上就要升职了,他做事应该会更小心啊。你说你,平常他待你多好啊?我多次跟他说你,他都死命维护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替他着想了?、、、、、”课长激动的火花四溅。
  我摸了摸手臂上的包,我明明只贴了第一个,而出事的是第三个,真的不是我的错啊?可为什么老黄牛会犯这样的错误呢?“课长,那个不是我贴的?”
  “你还说不是你贴的?XXX(老黄牛的名字)都说是你贴的,你还不承认?我最讨厌做错事又死不承认的人?XX,去把老黄牛叫来跟她对质。”
  老黄牛说是我贴的?真的是他说的吗?我不相信。透过窗户看着老黄牛一步步走过来,我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哆嗦。
  “XXX,那台机器只有你们俩个人贴,第三个是谁贴的?”课长指着我俩问老黄牛

  老黄牛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不作声。我也使劲看着老黄牛,希望能看到什么,而又不希望看到什么。
  “XXX,你说话啊?快说,是谁贴的?”课长继续指着我俩。
  “是韩梦荷”从老黄牛嘴里轻轻吐出一个我熟悉的名字。
  “韩梦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相信这次出这么大事,我还弄不走你,你等着处罚决定吧!”课长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冷笑着说。
  当我从老黄牛的一声“韩梦荷”中反应过来,我己经站在了车间里。组长的其他人都用一种可惜的眼神看着我,小黑更是内疚的直叫唤。我望着大家:“呵呵,没事的,大不了就没工作了吗?我还小,回家爸妈还可以养我几年再出嫁。”没有人随着我说的话笑,我也感到我说了一句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我望望了四周,没有看到老黄牛。我跟他心里都明白第三个不是我韩梦荷贴的,可他选择了说“是韩梦荷“。那个憨厚正直的老黄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走远了,仔细想想,应该是从他当上组长之后。他还是那个从我一进厂就像亲人样照顾我、保护我的老黄牛吗?


日期:2009-10-10 14:23:08

  晚上下班后,我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霞子。“老黄牛怎么这样啊?明知道是他贴错了,怎么让你背黑锅?你怎么不把事情讲出来给他们听啊?”霞子还是一如以前一样激动的大叫。“霞子,老黄牛对我那么好,他马上就要升职了,我啥也没有,什么也不是,他帮我那么多次,我就帮他这一次吧!”我对着霞子说。“可这不一样?这次这么严重,要是真的把你开除了,你去那?我们虽然来深圳快两年了,但出了大门,往那走都不知道、、、、、”霞子替我担心。“没事的,就算把我开除了,我就回家看看爸妈,好想他们啊!我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起点。”我安慰霞子。霞子望着我,眼里全是闪闪的星光:“韩梦荷,你咋这么多事啊?”“呵呵,也许我上辈子做了什么,这辈子惩罚我的?”我俩就在宿舍里抱着被子互相安慰,互相勉励。多年以后,每次回忆起跟霞子的一点一滴,以里总是暖暖的。

  第二天上班,早会上,课长把发生了一切通报给了全部员工,并特别的、狠狠的“批评”了我一下,从我的长头发到我的年龄都成了犯错的证据。唐黙偷偷转过身,望了我一眼,我朝他露出花样的笑容。老黄牛一直底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散会后,霞子跑到我们组里,指着老黄牛说:“你怎么可以让韩梦荷替你背黑锅?你知道她一个女孩天天做这个多不容易吗?她那么把你当作亲人,你还、、、、、”说到最后,霞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我赶过去把霞子拉开。对老黄牛说:“老黄牛,你帮我这么多,这次我帮你。”老黄牛抬起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我知道今天的处罚决定肯定会下来,课长那么讨厌我,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我离开的。我己经做好走的准备了。抱着板子,站在机器轰隆隆的车间,第一次感到这里的亲切,想到大家对我的照顾,想到大家在一起的欢笑,心里有一种缓缓的不舍。正在我踌躇回忆时,有人叫我到课长办公室。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踏进这里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到课长那双憎恨的眼神了。想到这,我脚步轻松了许多。“韩梦荷,现在是厂里给你的处罚决定。你报废的板子太多,直接开除,这两个月的工资全部扣除。”课长得意洋洋的说。“哼!韩梦荷,这回没人保你了吧!也没人保得起你了,你还连累了XXX,他的升职也要重新考虑了。你收拾东西,后天就离厂吧!”我最后望了望漂亮的课长,笑着对她说:“课长,老黄牛真的是个好组长,这次真是只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再考虑他吧!”说完, 我又转过头望着老黄牛说:“老黄牛,谢谢你对我这么久的照顾,我不会忘记你的。”老黄牛眼里闪着同样的星星,张开嘴叫了一声“丫头”,就低下头,不作声了。我最后一次望了望课长和老黄牛,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日期:2009-10-12 15:24:13

  来到车间,我想后天就要走了,怎么也得跟大家告个别。趁大家都在一起时,我告诉大家我后天就走了。小黑第一个跑出来唧哩哇啦大叫,接着大家也都跟着大叫不舍。我望着这些可爱的人,在心里说“我也舍不得你们。”
  霞子在第一时间跑来找我,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唐黙也用星星样的眼睛看着我,让我觉得我真的很可怜。所以我对每一个人笑,笑的我脸都抽筋了。晚上原来的组长找到我,说我来这么久,他除了骂我,从来没有跟我正儿八经的说过一句话。“韩梦荷,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深圳人没有的热情和执着,你靠自己努力,不受别人的一点污染,你比任何人都活的光明正大。”我睁大眼睛,不相信似的看着以前这个冷冰冰的组长。“韩梦荷,不要怪老黄牛,他把一切都跟我说了,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无奈,你现在还小,不懂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比如望着不想笑的人笑,望着想笑的人哭。等你再长大些,你就会明白了。老黄牛也不容易,他在这个厂做了快十年了,就等这一次机会了。他不像你还年轻。他现在比你更痛苦、、、、、”

  “组长,我没有怪老黄牛。谢谢你对我说的话。韩梦荷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将来一定会活的很好的!”我挥着手,一副壮志凌去的样子。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组长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日期:2009-10-12 15: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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