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的真人真事--仓爷传奇》
第13节

作者: 提提爷爷当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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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2-19 19:09:34

  【老四爷买宅】
  老四爷兄弟五个,大哥读书,得过功名,其余兄弟皆务农。自来家风忠厚相传,孝悌仁义,和睦相处。
  等到兄弟大了分枝散叶,各人成家过日子,也都是辛劳精勤,严谨持家。老四爷为人正直醇朴,不苟言笑。长得身材魁伟,膀宽背阔。做起事来踏实认真,干起农活来更是经心下劲。犁地别人犁一遍,他老人家犁两遍,头一遍是把土犁起来,第二遍再把土埂犁下去。侍弄庄稼,非常尽心,不知道惜力。因此,一样的年景,一样的地块,在他手里就能比别人多收两三成。因为地里收成要去除种子和捐税,剩下的也就一半光景。所以,多收这两三成,比别人就多了近一半的纯收成。

  老四爷能出力,老四奶奶能持家。老四奶奶身材不高,可是却精明能干,手脚利索。在家一天到晚闲不着,鸡鸭猪羊养了一院子。房前屋后也种满各式各样的菜蔬,平常吃菜根本不用到街上去买。家里四合小院收拾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四奶奶喂完生灵,拾掇完,就去纺花织布,一刻也不舍得闲着。织的布一家穿不完,就拿到集上卖钱。门口的娘儿们有串门的见着,都笑劝:“四奶奶,你歇一会不行吗?活放那儿又不会生虫,你就不舍得丢会空!”四奶奶也不停手,边忙活边说:“这又累不着,干着活不一样歇呀?”

  “干着活一样歇!”这句话后来被四邻的娘儿们记着。一直到老人去世多少年后,还不断有人提起,借以教训偷懒耍滑的年轻人。这种朴实的语言,深刻反映出老辈人们多么美好的劳动传统啊!
  这样过了没几年,老四爷就置了十来亩地。后来,再有了积攒,不敢再置了。因为人手忙不过来,而他又不愿意雇长工。他觉得田地就是用来自己种的,自己有多大力,就种多大的地。他老人家就是这样想的,家里从没有雇过一个种地的。
  地够种了,手里又攒了点钱,做什么呢?街上正好有铺面要转手,有人就找到老四爷说合。
  铺子是成衣铺,连房带货一起转。店主本来经营得好好的,后来吸大烟上了瘾,没了精神打理生意,顾客越来越少,每天的收入还不够他一个烟泡。没有办法,只好转让。价钱要的倒不高,但是有一条:要一手清!但凡是因为吸大烟倾家荡产的,大都是这个卖法。

  老四爷虽然没有经营过成衣铺,但成天在街面上,看也看个差不多。成衣铺里有原来的一个师傅,手艺还行。
  成衣铺子接手过来很快恢复了景气。老四爷为人又仗义大方,熟人多,大家都照顾生意。两年不到,就把本钱倒了回来。过了两年,又根据街面上的需求,开了个染坊。生意也红火得很。
  老四爷前面的三个孩子都是姑娘,一直不见男丁,心里未免灰心。于是,手里有了钱,也不再盘别的生意,就守着现成的两个铺子,挣够花就行,再也不起置家业的雄心。
  没成想,天佑忠厚,过了几年,老四奶终于生了个儿子。老四爷喜得贵子:取名成仓,是米粮成仓、衣食无忧的意思。就是生辰毒些,赶在腊月初一,又是日蚀。所以,仓爷小名又叫“蚀儿”。隔两年,老四爷又得了次子成岳。这一下,老四爷又长了精神,赶紧的置房添业。原来的老院因为房小,已经不住了,现在住的宅子是赁的本姓一个侄子成甸的,成甸年纪已经六十多了,和老四爷门次上已经出了五服。成甸父亲那辈入赘在张家庄,后来继承了丈人家业,传到他手里,也是大户人家了。一家人不在老庙住,所以,这座宅子就闲着。时间一长,院子荒草芜棵,房子也灰头土脸。房子一失了维护,就坏得快。听老四爷租房,他马上找上门请老四爷住自己院里。一家人,老四爷也不好讲租金,只好每年一开头,就封了足足的铜钱送过去。

  如今,老四爷住熟了地方,就找人和成甸商量,是否愿意出让。成甸满口答应地愿意卖,不过喊出的是活络价,没说死口。
  老四爷高兴,摆酒席,请爷们四邻庆贺添丁进口、买房置产双喜临门。酒席吃罢,转天,成甸托人捎话:房子不卖了!为啥?风水先生说了,这是块宝地,卖了破财。老四爷一下急火攻心,差点晕倒!打发人去,好说歹说,总算吐口了:卖也行,得涨钱!涨多少?上次说好的价钱涨五成!
  老四爷盘算一遍,也凑凑和和够了。涨就涨,咬咬牙,买!
  可是还没等老四爷的钱凑起来,那边又传过话来了:原来说的价钱不包括西厢房和厢房后边院外的一行大槐树,那是已经下了关外的他二弟的过活。这还是要涨钱呀!涨钱还不明说,逼着买家张嘴求他。
  老四爷有心不买,面子上实在过不去!要说另寻房子买,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买吧,实在价钱太高,不光亏得慌,也实在凑不出这些钱来。
  这件事,难得老四爷愁肠百结,束手无策。那时凡是借得起这么些钱的,除了放印子钱的,就是拿地拿房当典压的当铺。无论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惹不得!
  中人一天三趟地催问:宅子要不要?
  怎么办呢?老四爷思来想去,咬咬牙,借!

  当老四爷把半口袋铜钱墩在本家侄子面前时,百般刁难、一再抬价的成甸涌上一缕压抑不住的喜色。在中人的主持下,很快办好了交接。老四爷拿起房契要走时,侄子殷勤地留他:“四叔,吃了再走吧!我让你侄媳妇把那芦花鸡杀了,咱爷俩喝四两!”老四爷说:“我这牙口,咬不动你家的芦花鸡!”
  印子钱好借,怎么还啊。三个月就能翻一番的利钱。
  回到家,老四爷招集两个店的师傅、伙计吃了顿饭。饭桌上,四爷简单说了下借钱的事,要大伙多帮忙渡过难关,不然,可能东伙的缘份就搁到头了。大伙一听,二话没有:这是咱自家的事,你老不用多说,俺们明白咋办!
  吃过饭,大伙回到铺里忙乎。从第二天开始,每个铺里都早开晚关,自动加长了营业时间。染坊里两个伙计,每天腾出一个来,轮换挑着挑子游乡。醋铺里人少,抽不出人,干活卖力。老四爷一看,干脆,自己弄副挑子,挑醋下去游乡。上下一心,起早贪黑。

  老四奶奶月子没坐完,就起来操持家务。两个大点的姑娘,已经能帮着做很多事了,家里料理得停停当当。机子上的布匹照样织着,院子里的猪羊照样喂着,加上喂的鸡鸭下着蛋。所以家里每个月也有不少的出息。
  天道酬勤,酒醋铺、染坊的收入非常可观,每个月的销量长了五成。饶是这样,还还了将近两年,才把这能逼死人的高利贷给还上。还完钱,家里打兑的空空荡荡的,连那口正在疯长的半大猪都卖了。卖得亏也得卖,再等一个月,利息又马上翻上去当本,就更难还了。
  这么一个大坎,就这样在全家东伙、老人孩子的一致努力下,终于迈过去了!
  也有人说,老四爷不该和成甸认这个真,上了他的当吃了大亏。是呀,如果退一步,可能要少花不少冤枉钱。可老人家认准的事,就不退。也许他看重的不是院子,也不是面子,而是一口气!
  这样过了不几年,老四爷就返过劲来了,家兴业旺。等到儿子成仓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又支上烧锅,开始蒸酒酿醋了。街上新盘了间铺子,挂起了酒醋铺的招牌。再过两年,看着仓爷已经历练出来,老四爷也就渐渐放手不再管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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