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里我看没事儿,我觉得阿爸对付爷爷那一套就挺好,你去上学堂开头都是瞒着爷爷,等他老人家知道情况后,由他说去,既不与他争辩,也不一定遵照他的指令,就这样拖着耗着,老人家最后一定是不了了之的。诶——世界上很多事儿,不一定都去讲通道理才去做,不声不响先做往往更可行。”
姐姐仍然摇头:“我还是不再去算了,我们大班那几个阔少我很看不惯,学堂扩大是好,但鱼龙混杂,已经不像两年前仅有一二十学子那么清静了。”
“阿姐,你不要怕那个欧冠金,要不我要求先生调到大班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王八蛋他还敢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算了,对这种人,其实不必太理睬他。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我而去学堂和人家斗气,那何苦来着?上学就为了读书,如果不能好好读书,不如在家里帮阿爸阿妈做事儿?如果这样,我干脆不用去学堂岂不更好?哦,对了,听说你在小班里打了欧冠金的弟弟欧冠元?”
“什么话?我哪会去打小屁孩?要打就专打欧冠金这样块头的,那天要不是阿爸阿叔他们来得及时,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阿姐您放心,总之我不会放过欧冠金这个混蛋的。”
阿姐一听这话就急:“不行不行!你现在必须向阿姐保证,不能在学堂里打架。你要不听,我就把事情的原本向阿爸说清,相信阿爸总能有妥善处理的办法,断不能让你用打架的方式来解决。”
阿姐说话口吻认真沉重,而且还带着央求状,她就是要阿虎向她保证不在学堂里打架。
阿虎根本没法躲避,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无奈点头:“好吧,阿虎答应阿姐——但看来我只好躲开他了,否则有时候看不惯他的做派我会手痒。”
第二天一早,阿姐发高烧,起不了床,阿爸悄悄对阿虎说:“今天你阿姐发烧,等一会阿姐跟你阿妈和婶婶一起去圩镇看郎中。你就自个去学堂,顺便代阿姐请个假。”
阿虎觉得很无奈,但慢慢品味阿爸的话,阿虎觉得很有机关,阿爸说“顺便代阿姐请个假……”说明阿爸仍然还想继续瞒着爷爷给阿姐上学,只不过是今天因病请假而已。想到这里,阿虎就很高兴。
同时,阿虎转念一想,觉得阿姐今天不去也好——于是阿虎就悄悄地带上好自己认为必带的东西……
没想到,在马车没出门之前,阿姐却硬撑着病体,跌跌撞撞走了出来,夺过阿虎的黑布囊,用发烫的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从里边抽出一个方格小布袋,小声斥责阿虎:“你带这个干啥?去打倭贼呢?”
这时候阿爸出来准备驾车,问一声:“怎么啦?”
阿姐抛一抛方格粗布袋,悉悉索索响声显示着里面装着那条九节鞭,阿姐很古怪地一笑:“阿爸您看,阿虎还想带这个东西去学堂,我担心他玩着玩着就会影响学业,而且今天又安排体育课……”
阿爸转脸警告儿子:“阿虎,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还事事叫阿姐操心?真是的……”
没想到阿爸话音未落,阿姐在往屋里走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就缓缓倒下。
阿妈大喊一声,随即赶紧跑过来扶住阿姐,婶婶也帮着阿妈把阿姐扶进屋里。
阿妈出来对阿爸说:“马车能不能先送我们到圩镇去?他婶婶有身孕,不便走那么远,妚二①现在又病……”
鸿翼点点头,然后对阿虎说:“阿虎啊,看来你只能走路去拐弯村了。”
阿虎问:“今早怎么没见到阿叔的马车呢?”
“阿叔的马车?嘿,你还在睡梦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你阿叔就赶车拉着伙计奔渔港去了。阿叔震慑横三以后,渔港越来越热闹,很多早前并不在这里卖鱼的人,都纷纷慕名而来,短短时间里,我们的渔港就已经拥有很大规模了。所以你阿叔需要早早就去照应。没办法,儿子,勇敢一些,就这区区几里路,走着去。”
说到这里,阿爸停顿一会儿再说:“对了,这样吧,晚上你也不用回家了,学堂里是可以吃住和寄宿的,阿爸给你点银子,你就在学堂里住下来,晚上还可以在那里跟着先生温习功课。”
阿虎问:“那以后阿姐呢?是不是也住学堂里?”
“先说现在这段时间,阿爸和阿叔都没有时间接送你,至于阿姐,她去学堂还是瞒着你爷爷的呢,等她病好后再说吧……”
阿虎犹豫了一下又说:“我是可以走路去,但——我想和你们去圩镇,陪阿姐去看郎中……”
婶婶哈哈一笑说;“哎呀呀,看看我们阿虎,真是会疼阿姐啊。放心吧,孩子,您只要好好上学就行了,你阿妈,还有婶婶,难道还不能照顾好你阿姐?”
日期:2009-10-12 13:44:16
3
阿虎并不是怕走路,拐弯村也就七八里地,两年前阿虎更小,也都不曾坐过马车。只是今天走路的只有他一人,没人作伴,多少有点冷清。
阿虎走到学堂时,上午的讲课已经接近尾声。但和先生说清原委后,先生很是通融、理解。阿虎要求在学堂寄宿,先生随即说“好啊好啊。”并马上报告邢老先生。
中午,寄宿生在院子后面一间棚子里吃饭。饭是由一位叫做邢亚秀的女孩做的。邢亚秀据说是邢氏家族的一个亲戚,最近才到邢家学堂来做扫地、挑水和做饭等杂活。
“谁是韩教准?”
阿虎一边吃饭一边应答:“我。”
“你吃饭后跟我去领卧具,然后自己安床铺。”
“好。谢谢。”阿虎说着不由得瞅了这个漂亮女孩一眼。
非寄宿生一般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午饭。比如欧冠金他们几个富家子弟。
吃完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午休,要求寄宿生都在自己的床位上小睡一会儿、至于非寄宿生,先生特地交代,中午能在桌子上趴着小睡一会儿也行,要不就要静静看书,总之不能在院子里打闹。
吃午饭时没有见到欧家兄弟,阿虎这才知道,他们几位纨绔子弟原来都是非寄宿生,他们嫌学堂里的饭菜太粗糙,所以自带午饭。吃完午饭,他们哪里清静得了?基本都是闹着玩,而且声量都不会控制,咋咋呼呼和打打闹闹成了习惯。
学子们还有一个去处,是到村外岭坡去摘野果。村子外围就是岭坡,海南四季都长着多种野果,椰子当然也算野果,但椰子没有季节性,四时都可以吃到,所以谁都不希罕。倒是番石榴和捻果这一段正处在成熟期间,于是学子们中午饭后都三三两两结伴去村外岭坡采集。
阿虎这个中午忙着安床铺,并没有去参加午间采果。
下午上课,阿虎发现这个欧冠元并不在学堂里——什么原因使他没来?阿虎没去过问,他倒愿意这个讨厌的家伙永远不来,这样心情会爽很多。
另外,欧冠金在大班,加上他不是寄宿生,所以阿虎和他基本没有太多的照面机会。阿虎想,向阿姐承诺的不在学堂里打架,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一连许多天,阿虎上下午都呆在教室,课间休息也不出来。中午就在室内休息。本来阿虎也很爱吃番石榴,但为了少和欧冠金这个家伙照面惹是非,阿虎强忍着口水。心里只巴望野果成熟季节快点过去,免得听课的时候,学子们偶尔放出来的屁也带着原汁原味的捻果气,使人闻着臭屁也萌生食欲。
日期:2009-10-12 20: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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