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你好了,我下午还有事,不能陪你了。”刘姗姗走到门外后,又说,“我昨天打电话回家,我爸说你跟家里说你在南宁当老师,你是不是没跟家里说实话。”
“哎哟,他们不会明白的,我不要做老师。”我烦道,但又马上软下来,“你可别说漏嘴,更别说我跟肖班一起住,不然他们肯定要杀到南宁来。”
“我什么时候泄露过你的秘密,就连大四的时候,你做了……”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快去做你的武林盟主吧。”我急忙催道。
等刘姗姗走后,我看着卧室里的新景象,开心地坐在窗台边。肖班具体在哪里上班我也不知道,本来就是租别人的房子,他去干嘛与我何干。早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东西搬走了,我也没有接近第三间卧室。也许悬疑片看多了,我总觉得第三间卧室有点怪,会不会里面有死人,或者住了怪物?但想想又不可能,这是现实世界,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多吓人的东西。
我搬家的时候,已经把一本书写好了,所以搬到新地方后就又要闭门造车了。可惜闭门造车总是闭塞,又不可能真的造出车来,所以想来想去不知道写点什么,总不能堕落到写色情小说吧。我发呆地看着窗外,小区还算安静,比我原来住的地方好多了。远远地,我就看见肖班回来了,这时也到了中午,他拎个包正往楼里走。
印象中,律师穿着严肃,认识肖班不到一天,他也穿着深色、甚至是黑色西装,就跟要去参加葬礼似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肖班,我忽然就想起读书时,看哪个不顺眼,室友就会朝楼下的人砸水袋。我已经长大了,自然不会再做这等幼稚的事情,所以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实施罪恶的计划。
肖班回家后,我礼貌性地跟他道谢,他也就笑了笑,然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里放下公文包。等他走回客厅时,为了表现我是一个很随和的室友,于是主动找话题。我看墙上有幅油画,于是就问那画哪里买的,画得还不错。肖班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他看了一眼那幅画,就轻描淡写地说是他画的。我很惊讶,干律师这行的还会画画,难道他真是完美男人吗,该不是想欺骗无知少女吧?
可我口是心非地说,你真厉害,这画上的风景是不是英国。他说不是英国,是法国。我对出国有种特别的情素,觉得只要能出国就好,管他是去柬埔寨还是美国。我问他法国怎么样,他却说自己没去过,我说没去过你怎么画得出来,他说自己想象呗。
我立刻语结。
肖班问我写书可有出版,怎么生计等等,我说自己有幸出版过几本,但都是小打小闹。他却猛夸我,说我多么厉害,年纪轻轻,竟然出书了。肖班说自己以前也想当个画家,结果没当成,跑去念了个法学硕士,然后就成了律师。话末,肖班想起些什么,他说要送我礼物,当是见面礼。
我的家境一般,但也有良好的家教,可不知租了别人的房子后,要送见面礼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遭,死要面子的我撒谎说自己也准备了,然后急忙跑回房里拿礼物。仔细找了找,我才发现自己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总不能把自己送给人家。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自己出版的书送了一本给他,他倒很喜欢,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接着,是他给我礼物。我接过一看,盒子还挺漂亮,不知道会不会是海洋之心这类的稀世珍宝。纵然知道不可能是珠宝,但我打开后却很失望,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羞辱我,居然送我一瓶除皱霜。姑奶奶我看着很老吗,需要用到除皱霜了吗,他这人是什么意思啊!
我忍住火气,没敢在第一天就露出庐山真面目,惟恐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坏对方,所以只当这个男人是笨蛋。我想,不知哪个倒霉蛋做了他的女朋友,估计早就气死了,不死也得气疯。肖班下午还得去律师事务所,我不方便打搅他休息,于是就借口要赶稿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将肖班送的除皱霜摆在窗台上,哭笑不得,恨不得将这瓶鬼东西扔到楼下。
正对着窗外发呆,脑袋一片空白,怎知我却看到了一幕生平头一回看到的景象。
(去吃饭了,饿了……)
日期:2009-12-28 20:14:05
窗外的绿树没长到六楼,但是有几只肥大的鸟飞了上来,我正愣着想要是将它们烤来吃,那应该很美味。忽然,眼前就有掉下来一个白影,我正纳闷这是七仙女下凡还是UFO造访本地,可马上就听到楼下的大妈大婶喊了起来。
我伸头一望,自己差点也跟着掉下去,原来有人跳楼了!
自从看了CSI,各种死法我都见过了,还能一边吃一边看尸体解剖。这一次是现实中所见,我却有一种莫名地恐惧,因为从未在现实世界里看见过有人跳楼,而且还是我住进来后的头一天里。楼下的大妈大婶大概是没注意白衣女人从哪楼跳下来的,我正好伸头去看,她们就指着我,说是我推下来的。
我有口难言,肖班也发现有人跳楼了,于是过来问我有没有事,然后他说要下楼看看。我也不敢一个人继续待了,恨不得马上打包走人,离开这个不干净的地方。可是写手的生活很惨,比民工大叔还惨,我的稿费根本没拿全,出版社还拖着没给,我没能力再租新房子了。可我又不敢一个人待,所以我就跟肖班下去看看情况,等我们下楼后,楼下已经挤满了人。
大妈大婶都指着说是六楼的女人把吴敏推下来的,她们没清楚我长什么样,我想争辩,但肖班对我使了眼色,意思叫我别乱说话。他是专业搞法律的,我当然相信他了,所以就没有去洗刷冤屈。肖班不让我说,他自己却大声说,六楼是他住的,吴敏刚才是从七楼跳下来的。
“怎么可能,七楼不是苏婆住吗,吴敏怎么敢进去?”其中一个叫李大婶像是主持公正地说。
“也许是从楼顶吧。”肖班答道。
“楼顶是锁着的,除了物业,咱们都没钥匙。”李大婶不依不饶地说。
“那等丨警丨察来问吧。”肖班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人不是我推的,也不是肖班推的,但其他人就认定是我们干的。我真后悔不该伸头去看,难怪朋友说大街上摔倒的老婆婆不能随便扶,原来还真不是胡说的。肖班被人冤枉也不气不恼,总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跟在屋里随和的样子完全不同。可我却怒不可竭,虽然大妈大婶没认出我住612室,但根本不关肖班的事,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他干的。可惜我觉得自己表错情了,肖班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白衣女人的死状挺吓人的,血流了一地,我不敢多看,于是就扭头到一边。
肖班没有回屋,小区里的阿姨大叔们都在围观着,每一个都跟侦探似的,逮谁不顺眼就认定是凶手。我本奇怪他们怎么不认为吴敏是自杀的,后来肖班告诉我,吴敏住在112室,是一个白领,据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而712室只住了一位叫作苏雨的老婆婆,她的脑子有点问题。苏婆有个儿子,但儿子不允许把苏婆送到精神病院,所以就一直这么耗着。可苏婆的儿子却不住在712室,一个月里只回来一两次,我听着就像说书似的,想不到现实生活里还有这样凄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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