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1-07　22:57:47

　　第三十一章
　　我被他这一嗓子给吼傻了，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伙计满屋子里发飙。其实最让我惊异的不是他的嗓门，而是他那似曾相识的脸。
　　英雄山血玉老头！
　　“是。。。是你！”我的声音卡住了般结结巴巴。
　　老头终于收住了自己的嘴，喘了口气，对着我说道：“确是糟老头子我，咋？不认识老熟人了？”
　　老头奸诈的笑笑，把刀子反握了蹲在地上，对着我说道：“小哥这一趟走的挺狼狈啊！老头子我都看不过去了。”
　　“放屁！”我终于反应过来，腾地一声从地上窜起来，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骂道：“你把我师父弄哪儿去啦！快说快说！”

　　我扯着他的脖子往死了晃悠，那老头摇的连鼻涕都快出来了。最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外一翻，轻松把我制服。
　　“小哥性子挺急啊？”老头的语言里透露着讥讽，一松手把我推到一边，“谁告诉你是我把你师傅弄没得？”
　　“这里就咱俩人！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还是我！？”我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唉！你的屁放得真是又臭又响，”老头鄙夷的看了我两眼，把玩着手里的尖刀，“我哪有功夫去鼓捣那玩意，干啥？驮到集市上论斤卖了去？狗屁！不过你哈别说，还真是你把你师傅那老头弄没得。”
　　“我？！你才放屁！”我彻底被弄晕了，在他面前像是踩电门似的来回走着，然后继续追问道。“你个傻老头脑袋不是让门挤了吧？我会把我师傅当土豆给埋了？”
　　“说你傻还真是夸你！”老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顿了一顿说道，“自己着了道还傻了吧唧的乱咬人。你那‘师傅’根本就是个幻想！莫不是我用风油精把你拉回来，你早就一头撞墙上见了阎王了！”
　　“幻象！？”我咣当一声好像被人抽走了大脑，重新安装上再想了想，然后跑到那面墙举着手电来回扫着，上面确实没有钉子眼！
　　“第二次了吧？”老头又开始奸笑了，嘿嘿两声之后，丢出一句话来，“真是给销客丢脸！”
　　我被他羞辱了一番，怔怔地面对着墙站着。在知道师傅尚在人世的短暂喜悦之后，我稳住了情绪，细细一思考，然后转身定住，脸色阴沉地对着那老头说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销客？”

　　老头也是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不过没几秒钟他就恢复了那副奸笑模样，抬起左手挖了挖鼻孔，对着我说道：“糟老头子呗，还能是谁？”
　　“少他娘的装蒜！”我稳住了手电光，全部打在他的脸上，冷笑道，“英雄山、盘沟村、盘龙山、墓道，你一直在阻挡我们前进。怎么着？你是生下来就有这爱好？跟着别人屁股后面闻屁香？”
　　“哎哎哎！小哥你可别乱说啊！老头子我怎么着也活了几十岁了，应有的礼貌应该得到些吧，”老头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是个尖嘴猴腮的笑模样。
　　“我不揍你一顿就不错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根本不是这位已过“耳顺之年”的老头的对手。不过我还是提高了嗓门，对着他说道，“你到底是哪门路的伙计？怎么知道销器？”
　　其实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从师父那里我得知，销器一门，授业传道不过三，就是说每个销客最多就三个徒弟（估计是多了不好传授），且由于这门行当确实冷门，大多传不过三代，所以到了现代，依旧能学到这手艺的是少之又少。因此目前世上懂得销器的人，大多往上数三代都是师出同门。我看着老头的年龄和身手，心想嘀咕着莫非是和师傅有着什么联系？
　　“销器？”老头鼻子一皱，难看死个人，他吐了口痰，继续说道，“你说那玩意啊？我爹教的，我爷爷教的我爹，我爷爷的爷爷教的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教的我爷爷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行了！”我看这老东西根本就是在玩我，心里一阵怒火，真想冲上去爽他一把，揍他个半身不遂。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实力，我还是放弃了，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是不是认识我师傅？”
　　“你师傅？”老头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对，认识，祁老二滚地龙嘛！关中一带谁不认识？话说当年我还和你师傅逛过怡红院哩！想当年啊！。。。。。。”
　　老头嘿嘿一笑，美美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可没那功夫和他扯当年的风流往事，便一挥手让他打住，道：“少来这套，回家对着你后院母猪想怡红院吧！我说你这老头也六十多了，咋没个正行呢？我倒是想知道，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
　　不过老头没有回答，他的脸色一下子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示意我不要出声。我没有注意，依旧追着他问。老头子急了，上来一把捂住我的嘴，这一下我差点被熏死过去。我靠！这老头是不是拉完屎没洗手啊？咋这么臭？

　　老头子手劲特别大。死死摁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然后附到我耳边轻声道：“有人来了。”
　　我一下子冷静下来，放低了自己的呼吸节奏，全神贯注的去聆听，可是听不到丝毫的音响。
　　我疑惑的看看老头，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臭手，指指那面他刚才鼓捣的墙，慢声道：“那是道暗门，后面有人。”
　　我再次竖起了耳朵，紧贴着那墙细细听去。不多久，一阵好似切切私语的声音从那墙后传来。
　　我纳闷的看了看老头，又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心想这声音怎么像是有个女人在哭？我转过头去问老头：“后面是什么？”
　　老头一愣，小声骂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吗！？”我没好气的大瞪了他一眼，“老头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踪！”
　　老头苦笑一下，道：“扯淡吧你就！这房间随时都在转动变化，我来时的门是那个不假，不过门外却不是我来时的地方了。”
　　我心里一阵狠骂，心想这墓真是他娘的奇怪，整的跟游乐场迷宫似地复杂，这么个破房间还用上转盘机关，有钱没处花了咋的？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继续问道。
　　老头像是不认识地看看我，说道：“我说你个小哥怎么这么多话？你以为这里是我家啊？老头子也是第一次来玩，知道的不比你多！”

　　“那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盘龙山里装成狗蛋骗我们，大殿里你到处晃悠，石棺室里还装成海柱引我们下来。。。。。。”
　　“等等！”老头一摆手让我打住，然后慢慢说道，“我什么时候扮成海柱了？对了，海柱是谁？”
　　我脑子立马一片空白，看那糟老头子的脸色，他没有骗我，而且他也没有骗我的必要。但问题就出来了，那个“海柱”是谁？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恐怖的黑暗之地？除了老头，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内鬼？还是外来者？
　　我百思不得其解，苦恼的对着地板砖发呆，过了一会我抬起头问老头道：“一路上你没有发现其他人？我猜这里还有其他人！”
　　老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你有没有觉得，那声音停止了？”
　　我一听确实发现不对头，赶紧把耳朵摁在墙上使劲地听。说的没错，那声音竟然消失了！
　　“会不会。。。是发现了我们？”我有点紧张的说道。
　　老头没有否定，也没有认同，而是走到那所谓的“暗门”处，抄起刀子顺着墙面划拉起来。我没看清他在干什么，只看到他的刀子一直在墙上游走，像是在雕刻一般。最终他还是发现了什么，嘴角一笑，用拇指把那点按住了，左手刀子一使劲，往里一插，然后就是一别，咔吧一声，暗门开启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老头诡异的回头笑笑，对我说道：“嘿嘿，出去看看不就找到了吗？”
　　我有点感觉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不仅“糟”而且“疯”的老头子，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心想这要是外边来个两米二六姚明似的，我们俩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啊。
　　不过老头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嘿嘿傻笑着把头往门缝里钻，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停滞。在那一刻我甚至以为这老头被门挤了，不过突然他就把头抽了回来，脸上古怪的表情不知是恐慌还是嬉笑，总之他说了一句让我颇感意外的话。
　　“你快过来看看，外面有人跳天鹅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