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史记-纯真年代已渐行渐远》
第3节

作者: 舞魄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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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的门杯酒倒在一只碗里,倒满一杯啤酒,走过去说,来,副总,敬你一杯,祝你身体乖棒,吃嘛嘛香。满堂哄笑,副总的小情人阿珍笑的花枝招展,那两砣肉在衣服里做巨烈运动。我想,真她妈的骚,吃大陆的水土长的好好的一对波,不奉献给自己人。却崇洋媚外,委身一个台湾老头子。这人世间,公平何在?我们生得身高五民,英武不凡,却只能夜夜自摸,真枪空鸣。而这些老头子们已经完成了繁衍生息的重任,鸡八本该早就下班了,却仍然胡作非为。副总眯着眼睛笑了笑,嘴里喷着酒气说,我,我喝得有点多了,晚上还有节目,不能,不能再喝了。我把举出去的杯子停在半空中,向前伸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心生怨恨:老东西!敬你酒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你他妈的不要脸!这时,常总旁边的一个女人说话了,她举着杯子站起来说,“副总今天晚上喝得够多了,来,我代副总喝一杯”。我悻悻地收回手,和那女人相视一笑,把一杯酒闷干了下去。那个女人叫肖春花,名义上是常总的情人,同时也是我的情人。刚把这杯喝完,副总的小情人阿珍又发话了,说,来,赵司机,我代副总回敬你一杯。我和她碰了碰杯,阿珍喝酒的时候飞快地望了我一眼,我心说,喝酒就喝酒,小贱人!看我作什么?把两只波奉献给台湾人,这是他妈的十几亿大陆人民的羞耻!

  红日公司是一个台湾人开的五金厂。主要做铁网,专为多媒体行业服务。在这个行业里还是有点特色的。模具开的超级过硬,什么不锈钢,镀锌板,冷扎板,PVC,铝合金,这个厂都能冲。大孔冲到6.0,小孔冲到0.6。正反两面绝对不毛剌,技术成熟的已至最高境界。1994年从台湾进入深圳,后来,嫌深圳房租贵,又迁移至深圳周边城市。先后发展已至14年。基本上都是做台湾厂的生意。按说,以这样的硬件和软件工厂会急剧发展壮大才对的。可14年过去了,工厂依然是个中小型企业。连台干和清洁工人算起来,最高峰也没过过150人的大关。租了一幢厂房和宿舍。厂房小的可怜,顶上连点混凝土也没有,盖着一张灰铁皮。远看有点像鸟巢,近看是个蒙古包。

  老板姓常,名胜利。听说是什么台南还是台北大学毕业的,搞管理不怎么样,对生产也不是很懂,却拉得一手小提琴,最擅长的曲目是《梁祝》,绝对行云流水,哀婉凄凉,堪比中央音乐学院的大师。我们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喜欢他的琴声。每逢过节,或厂里接到较为可观的订单,我们常总都要给我们登台献艺,抚琴一曲。
  副总姓林,名富有。长的矮墩墩的,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我们在背地里都叫他“小钢炮”,不过,说真的,他对人还是蛮和气的。听说,林家和常家在台湾是世交。国民党撤离大陆的时候,常家和林家结伴逃离。在一次混乱中,常家受伤,是林富有的爸爸把常胜利的爸爸背着去了台湾。从此,两家结为百年好合。后来,林家家道败落,富有不再,在台湾混的也不像人样。林富有就受常家力邀,来大陆做了红日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人外表歉卑,谈吐有方。红日公司的大小事务,除了财务基本上都是由他在决定的。业务方面,也是全部仰仗着他。广东全省,有用到这方面产品的企业,只要是台资的,他基本上都去拜访过。可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工厂一直也显得忙忙碌碌的,可并没有赚到多少钱。老板开的是几万元的雪铁龙,车身单薄,小巧玲珑,有一次大风中过虎门大桥,差一点以身殉海。除了车牌好,别的方面不值一提。最可笑的是,听说,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厂里没钱发工资了,工人们堵在厂门口讨伐他,我们常总马上电告台湾,寻求支援。他妈马上从台湾打过来20万,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日期:2009-06-06 16:31:17

  (4)
  阿珍是我们副总的小情人。不过,听说,也有可能会结婚。副总今年58,阿珍23,老夫少妻的搭配在台湾各界甚为流行。听说,阿珍跟副总的时候还才18岁,豆蔻梢头二月初。现在,也还芳华正茂。只时,这姓林的不仅喝花酒,抽洋烟,嚼槟榔,更爱叫小姐。估计这么好多年下来,**可能也变了质,间接的也把这些丨毒丨品过渡给了阿珍。所以,她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血色,凄白如雪。我也不知道她看上了姓林的什么,长的又不帅,年龄又大,钱也没有,在红日都是拿月薪,有时候跟我一起出差都是吃的牛肉拉面。5元钱一碗那种经济实用型的,吃的满身都是汗,看那样子,可能连鲍鱼都没尝过。姓林的对我们说过,他已在台湾离婚。一儿一女,儿子跟他,女儿跟着他前妻。然后又说到离婚前一天晚上,他和前妻恩爱了一晚。天亮的时候,他前妻对他说,“下辈子还做你的女人”,有人问,她为什么不说下辈子还做你的老婆?老林淡然一笑,这点他没说。我们却都笑了。这一笑其实是说他自己的那方面很历害。所以,他说,有可能会带阿珍回台湾去结婚。因为,他离了婚嘛。

  上次跟我们主管去人才市场招工。就是在那里见到了阿梅。
  阿梅说她是师范毕业的,但是又不想这么快就去当老师,想先在广阔的社会里锻炼一下。我们的钱胖子就说,我们现在正在招一个跟单,要不,你去试试。阿梅很高兴,拿着复试通知单欣然而去。我在旁边冷眼相看,心说,傻姑娘,这么多的厂你不去,偏偏到这里来,火坑啊。
  我对钱胖子说,我看这阿梅连工作经验都没有,可能难以胜任我们厂这么繁忙的工作。钱胖子嘻笑着说,经验可以慢慢积累嘛,从媳妇到婆婆,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我一话不发,感到他的笑怪怪的。后来,那阿梅本来是要应聘跟单的,不知怎么搞的,又成了业务员了。我操!她刚从学校里出来,连大孔小孔都分不清,给个图纸都不知道怎么看,怎么去谈业务啊!这不是瞎搞嘛。

  其实,我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在这个厂已经快四年了,前前后后见过一些女孩子,满身单纯阳光的进来,走的时候,青春的阳光和青春的气息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多么不想让阿梅进来这里。在面包车上,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她给老林敬寿酒的时候,我看到,她那么漂亮胆怯,多像一个小学生。而老林不是她的人生的师长,看他的目光,在他的眼里,阿梅就像是他的杯中酒。
  我正愣着,老林喊我的名字,说张司机,有个台湾朋友要过来,在福海路万众超市门口,你开车去接一下。然后,又给了一个电话号码我。
  我下楼到门口发动小面包车,往万众超市门口看。超市门口的电视还在播放开幕式。一群青年人挤成一团,跟着电视上的画面激动的呐喊着。我知道,此时此刻,在遥远的北京,有无数的中国人正围着一个庞大的建筑,为祖国呐喊加油。而我,却为了混一口饭吃,举杯为一个落魄江湖的台湾人敬酒。看了看超市周围,好像没有黑牌车啊。我伸手欲拨电话,想想又放弃了,管他呢,是他找我,又不是我找他,打个电话也要几毛钱呢。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懒懒地喂了一声,那个人在电话里问我,你是不是赵司机?我来找你们副总的。我说是,又问他你在哪里?他说在超市门口。我说我也在超市门口,怎么没见你的车,你把车灯打开,我就过来了。他在电话里楞了一下,说,我,没有开车。我哦了一声。我说,我把尾灯开了,在闪,是个面包,你过来吧。2分钟后,有人拍车门,我开车门。一个中年男人跨了上来,我说,你就是我们副总的朋友陈先生吧?他说是。

  然后,就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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