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那样子，胖子也清白不了。现在，他都不在大圆桌上吃饭了，每天一进饭堂就一头扎进厨房，出来的时候，两片油嘴光芒四射，说一句话，满嘴的猪肉味道。全桌的人都对他有意见，据听工模的王师傅说，有一次他去厨房里加辣，看到钱胖子的面前摆了很多菜，“一个人就吃了我们一桌菜。”我在碗里随便扒了几下，说没胃口，就准备离席而去。王师傅说，没办法，没胃口也要吃啊。我说，我煮泡面吃去。刚出去，阿勇打电话来了，问我现在那里，说李老板已经到了。我说还在厂里。阿勇让我搭个的士去黑玫瑰，说在那里等我。

　　我去黑玫瑰的时候，老远看到一辆丰田停在那里，头上的光一闪一闪的发着信号。这时，那辆车开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车窗摇了下去，阿勇的肥脸露了出来，说，上车。我拉开后座的车门，跨了上去，那个李老板转过头来给我笑笑，说一直让阿勇约你出来坐坐，他都说你忙。我苦笑了一下，说打工嘛。都是在瞎忙。李老板哈哈一笑，说难得一见，今天可要好好喝几杯。问我吃不吃广东菜。我说，都行，简单一点就可以了。然后，他就说，去星海酒楼。主人公的感觉真的不错，席间，那个李老板频频给我倒酒，硬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定要让我再干一杯。我心想，还不是有他妈的利益关系在里面，什么酒逢知己，商人们的话可都是时过境迁，信不得啊。又想起肖春花这娘们，这女人真好，让我又有摸的，又有赚的，爽爽爽。这时，听到李老板说，去一下洗手间。他刚走，阿勇对我说，赵兄弟，上次的单价你也看过了，李老板说按那个单价做的话，有百分之二十的空间在里面。我心里愣了一下，阿勇，那材料，你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这可不是马虎的啊，我们宁愿少赚一点，到时，这厂房一出质量问题，我们的麻烦就来了。阿勇把胸脯一拍，“这个不怕，只不过钢材稍次了一点，我们设计的时候多加几根筋上去就可以了吧，再说了，我们还能在这里打一辈子工啊？”我说，你看着办了，工程方面的事情你做主。至于这百分之二十吗，就一人一半好了，我表妹那里我也要简单应酬一下。阿勇拍拍我的肩头说好。这时，那个李老板从洗手间回来了。阿勇对他说，这个李老板，刚才我和赵兄弟商量了一下，材料嘛，以宝钢的价格算，货呢，就实际一点吧。

　　李老板连声说好，合同我明天会让人传真过来，希望能尽快开工，我们还有一些案子在做，时间不等人啊。说完后，又问我，晚上还有什么事没有？我说也没什么大事了。李老板就提议去推油。说群英会最近从四川山区来了一批小妹妹，嫩得像刚出锅的豆腐，捏一捏就出水，值得一去。阿勇这肥仔听到有小妹妹，立马尿就涨了，说我先去方便一下。我见阿勇走了，便对李老板说，“合同这边的事，你放心，我会跟公司讲的，尽可能支持你这边吧。”李老板听我这样说，忙说，那好，那好，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你可以直接给我电话。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给我。阿勇边往出来走，边用手系裤子，说，也没有什么事了，那我们就走吧。我说，杰兄弟，李老板，群英会我就不去了啊，我约了一个女孩子晚上吃肯德基，你们尽兴一点。阿勇说谁啊，是不是唐梅？我拍拍阿勇的肩膀，嘴里打着哈哈说，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跟外人说，她让我保密。李老板把我送到黑玫瑰，我就下了车，看见那辆丰田箭一样消失在夜色里。我说，死阿勇，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何德何能，百分之十凭什么给你拿？台湾人有的是钱，但是得能者居之，你可能还没有这个本事。


日期：2009-07-28　10:54:08

　　（29）
　　下车后，我在路边招手挡了一辆的士，说，“快点！跟上前面那辆黑色的丰田。”我看到，那辆丰田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娱乐场所门口，门楣上三个字晶晶发光，正是群英会。我下了车，在路边一个士多店里给肖春花打电话。电话通了，肖春花懒洋洋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电视的声音，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我，几天没那个，你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她压低声音说，“死人，这时候打电话来，还不早打，今天不行，常胜利在里面洗澡。”我说，“不是啊，我有事情跟你讲。”她说，什么事，快点说，最多十分钟时间。我说够了。就说，晚上有客户请我和阿勇吃了饭，然后，又要带我们去洗桑拿。阿勇去了，我想了想，说还是回来陪一下你吧。她又说，难得你还能想到我，今天不行。我说，好，那等你有空吧，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几天蛮想你的。但是，阿勇这事怎么搞？她说，什么怎么搞？我说，他跟客户去洗桑那啊。这样不好吧？我觉得这样不好。你说呢？肖春花在电话里顿了一下，说，那这事，你等下跟常胜利讲。讲的时候，客观一点，看他怎么处理。我说好。

　　挂上电话，我突然觉得像要去做贼一样，心里面跳动的难受。我在小店买了一瓶红牛，一口喝下去，心里略微平静了一点。抬头望望夜空，“群英会”三字亮晶晶的，闪着暧昧的光。想阿勇那肥仔现在正坐在大厅里像皇帝一样眯着两只色眼在选美吧，王八蛋，你今天死定了！想那常胜利和林富有都不曾到这种名贵地方来消受，你一个电工却先来了，今天就叫你好吃难消化。我算来算去，桑拿都有二个钟，提前出场这绝无可能。这阿勇从选秀开始算起，到进房，到脱裤子再到穿裤子，再到这里，至少都是要三个钟。呵呵，到时只要请常胜利和林富有来看看现场就可以了，其它的，看来就不要我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