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1-22 10:54:38
看大家伙急,先贴上两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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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粮票这个事,常知冷和老太太不是没问过,在常家眼里,这个不算是罪过,有进有出,有人需要,还解了一些人的燃煤之急,怎么想也不是坏事。再说一斤粮票中间赚一毛钱,几层人这么一分,真到手也就是一斤挣个三四分钱,上万斤才不过是3、400块,从收到出,得一两个月,所以这钱挣得也辛苦。至于倒粮票的本钱,常遇夏跟两位老家儿说,这是他给人打家俱慢慢攒的,所以他们也就信了。老二有能耐、有心计,这个是从小就看出来的。
转眼间遇春的孩子就满一周儿了,遇翠的恋爱也谈得差不多了,到了劳动节的时候,常家把这唯一的孙女送出了门。出门那天,老太太拉着遇翠的手,舍不得啊,哭得是老泪纵横,众人劝也劝不得,都知道遇翠自打没了妈之后一直是跟着老太太的,对老太太来说就跟送出门一个老闺女一样。老太太这一哭,把常家这些年的伤心事都给钩起来了,也都陪着掉眼泪。
老太太哭差不多了,自己收住声,说你看我这老糊涂啊,大喜的日子都让我给搅祸了。你妈要是在啊,看你今天出门,不定多高兴呢,看见你这样我就想起了你妈啊!一旁的赵仁虎赶紧着打岔说,亲娘大喜的日子您别念旧了,趁太阳高咱们赶紧着送新娘子出门是真的,海淀的新房离这儿可不算近呢,别赶晌午前到不了可就麻烦大了。遇翠也说奶奶,我以后不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星期都回来看您,您放心吧。老太太又把遇翠新盘上的大辫子给整了整,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东西,塞到遇翠的手里,说是让她收好了晚上没人时候再看。遇翠知道这是奶奶给的出门子的念想,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
日期:2010-01-22 10:58:13
赵家的亲戚除了老太太腿脚不方便也都过来了,送过来赵老太太亲手绣的一对枕套,上面绣着五彩的鸳鸯戏水,大荷叶边儿也是赵老太太一针一针收的布边,摆在那一堆嫁妆的最上面,煞是好看。赵仁虎两口子,把前些年过年的时候,领导发的年终奖励先进工作者的大红缎子面相册送了过来,里面的扉页给剪了去,这礼看着又大方又不俗,透着赵家是有文化的人。
和大家伙作了别,遇翠在两个哥哥和表兄的护送下,往新家的方向走了。老二常遇春蹬着一辆三轮,常家的陪嫁都放在车上。临走临走,他大舅赵仁虎急匆匆走下台阶,把陪嫁的毛主席像压在了赵老太太那对鸳鸯戏水的枕套上,一边摆一边说,老人家放在最上面,这样稳妥,这样稳妥。常老太太打趣说,还是亲家大舅觉悟高啊!在众人的笑声里,遇翠风风光光的离开了这个养了她二十年的胡同,谁想到二十年后,又丧眉耷眼的搬回来。至于老太太往遇翠手里塞的是什么,当天晚上新婚夫妇二人打开手绢一看,原来是只通透圆润的翡翠镯子,老太太当年的陪嫁。
送走了常遇翠,她哥常遇夏的事就摆在了眼前。按常理,遇夏早到了该成家的年龄,这都快奔25了,可没见他有一点动静,一问他他就说别管了,可这不管不管,成了老光棍可怎么办啊。所以送亲回来之后,一家子就围着他,非得让他有个明确的态度才行,大家伙也好给张罗去啊。
日期:2010-01-22 12:41:35
被大家伙给逼问急了,常遇夏这才老实交待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不是别人,就是前阵子他给打家具的那个工读学校的同学的妹妹,叫孟长秀,她哥就是带着常家兄弟入门的孟长江。大家伙一听这个说老二你可真行,保密工作做的比地下党都好。既然这样,那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办了啊?老二说不急不急,她哥这婚刚结完,等消停了过了年再说吧。常知冷说这样也好,也有时间替你准备准备,这房也该收拾收拾了。遇翠出门了,不行你就收拾西跨院,把那边当新房吧。老大说爸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跟老二自己操持就行了。
不几天,常遇夏依着老太太的意思,把新搞的这个对象带进门来给大家伙相看相看。一进门老大媳妇就说了,这不是我以前白塔寺中学的同学吗?比我小两届吧?
姑娘说我看您也眼熟,应该是同学,咱们这片儿的,不是分白塔寺就是新街口,我以前住我爷爷奶奶那,所以就在白塔寺上的学。这一说起来,不是老街坊就是老校友,亲戚套着亲戚,热络起来也就快得狠。
孟长秀和她哥孟长江虽是一个爹妈生的,可是这为人处事是真不一样,她哥打小就在街上打架闹事,可是她一直是好孩子,该上学上学,该工作工作,要不是前些年国家困难的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早早初中毕业就工作了,说不定人家现在也大学毕业了。
孟长秀的工作也不错,在西单的新华书店上班。这些年书店卖得最多的就是***选集,各种版本堆的铺天盖地的,剩下的就是样板戏了,还有一少部分是苏联和前俄国作家的一些作品,有空的时候她就拿上一本看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常遇夏在给她哥打家具的时候,看到她手里拿着普希金的诗集,两人就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出火花来了。姑娘不看重别的,在这些胡同长大的孩子里,象常遇夏这样爱看书的不多。
日期:2010-01-22 12:52:55
刚入秋,常家兄弟正在给老二收拾新房的时候,公丨安丨局的警车开到了常家门口,把兄弟二人都带走了,理由是流氓盗窃团伙和投机倒把。走的时候,两个还带着一身的沙子水泥,连把手都没洗,两只手背过去一铐就给铐走了。直到警车的笛声远到听不见了,常老太太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耳朵里传来的老大媳妇的哭声,重孙子的伊呀声,仿佛都离得很远,一点也不真切。
常知冷也蒙了,但是稍微定下点神来之后,他递给领头的丨警丨察一颗烟,说同志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哥俩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那丨警丨察以前也是这片派出所调出去的,一看常家兄弟老老实实就给铐走了,没给他们找麻烦,自己也犯不上在老街坊跟前拿大个儿的,就告诉常知冷,你也不问问这哥俩修房的钱哪来的?这年头哪有钱可挣啊?但凡多挣的钱肯定不是好来路。知冷又问事大不大,人家告诉他,算不上主犯,可是罪过也不少。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孟长秀急急火火跑进来,说他哥给抓起来了,一听说老二常遇夏也进了,怔时就坐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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