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计划》
第49节

作者: 鲫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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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1-26 23:42:00

  三
  这天,秦柯带着我逛遍了小镇。经历十年的光阴,这里繁华不再。但凡年轻,有本事的,大都出去打工了。留守下来的,只是一批老弱病残。小镇像一块正在腐朽的木头,全然没有了朝气。
  “想不到学校这么快就拆了。”我挽着秦柯的手,站在一片废墟当中。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学校。
  “过去的事总会过去,但有些回忆不会离开。”秦柯呆呆的看着操场,梦呓般说出了这番话。
  “回忆?什么回忆?”我抓住这句话不放,“秦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柯一抖,仿佛突然从一个悠长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没什么,没什么。小雅你想太多了。”他安抚般拍了拍我的肩。我却清晰地看出来,他是在掩饰。但我不愿揭穿,我莫名的害怕揭穿这场闹剧,害怕这后面隐藏的真相。我于是笑了笑,“好多年没回来,不适应了,看到什么都疑神疑鬼。”
  秦柯显然松了口气,“小雅,你一定是累了。我们走吧。”他握紧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到掌心里的汗液。我想点头答应,却是在这么一瞬间,有阵呼哧的笑声突然响起,一只黑乎乎的手插在了我们两人之间。
  “你干什么!”秦柯先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扇过去,那只手便松了开。“怎么回事?”我也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我看清了眼前的人。那是一名流浪汉。
  “呵呵呵呵,”流浪汉并不怕痛,他还在笑,“小雅,小雅。”他看着我,竟然叫出了名字。
  我吃惊的看着这奇怪的流浪汉,“你认识我?”
  “都认识你,认识你,你是刘小雅,还有好大的一场火,火好红。两个人——”他还想说下去,却被秦柯一拳头打在了脸上。秦柯又使劲抓起我的手,拖拉着往学校外面走。
  我跟在他后面,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他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让流浪汉把话讲完? 我不能再沉默下去。
  “秦柯,”我站了住,“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秦柯拉着我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没什么,小雅,我都说了没什么。”他似乎有些生气。
  “我不相信!”我也有些生气了,“有什么事不能够摆在桌面上开诚布公的讲?”
  秦柯无言以对,却仍不愿意解释,只狠狠地看着我。我也倔强的瞪了回去,不愿意妥协。我们两人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尴尬。我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倔强,到底秦柯是我喜欢了多年的人,待会儿要怎么收场?
  “风停了又吹~~~~”恰好是这个的时候,手机铃救命般响了起来。谢天谢地,我怀着感恩的心情赶紧接起来。
  “喂?”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小雅,玩的开心吗?”
  “还好吧,”我负气的看了秦柯一眼,“就是刚刚出了点意外,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意外?”妈妈显然很担心,“什么意外?”
  “我们遇见了一个流浪汉,他好像认识——”我的话还没说完,妈妈便紧张的打了断,“流浪汉啊,这些人都是外地到处流窜的。他肯定不认识你,只是名字巧合了。”
  “应该不是重复吧?他知道我叫刘小雅。全名叫刘小雅的人不多吧?”我反驳

  妈妈的音调突然提高了八度,“这些外地来的盲流你理他干什么!我叫你不理,你怎么不听话!不跟你说了!”她竟然挂上了电话。
日期:2010-1-27 21:56:00

  我茫然的握着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莫名其妙的,发什么脾气?”一股委屈突然升上心头,为什么每个人都跟我过不去,我想哭。
  “小雅,真的没什么,是你想多了。”秦柯伸出手来搂住我,“别哭。”他到底是关心我的,一眼便看透了。

  我呜咽着扑到他的怀里,“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真相呢?”我想这样问,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秦柯的怀抱很温暖,我不敢冒着失去的危险继续。
  见我不再发问,秦柯似乎很高兴。他领着我,又游览了小镇的边边角角,一直走到月上中天,才尽兴。我们回到了阁楼里。
日期:2010-1-27 22:58:00

  四
  午夜的月光很清凉,照在秦柯的脸上,是一半阴暗,一半光明。我凑过去看他,呼吸平稳,双目紧闭,是睡着了。
  “秦柯,对不起,我做不到不怀疑。”我在心里默念,一面踮起脚尖,踱出卧室,走进了客厅。里面仍旧是压抑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排除掉心头的紧张。不能再犹豫了,我把手探进靠垫,取出里面的日记,又借着幽暗的星辉,翻了开。
  二零零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小雨
  二零零零年圣诞节,我要牢牢记住这个日子。因为今天少陵对我说话了,还凑得那么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但当我看到对面女生妒忌的眼神时,我好高兴。

  二零零零年一月一日晴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少陵第一次牵我的手。这件事完全没有先兆,就那么突然地发生了。当然,幸福的感觉是一样的。不过,好事总是和坏事并行,少陵回家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额头上肿起来好大一块青紫。我问他,他也不说是谁。
  二零零年年一月四日阴
  放假回学校,我本该讨厌这种日子,但因为有少陵的存在,又喜欢上了。只是最近少陵的态度很奇怪,不踢球的日子,他总是离我很远。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反倒是他的队友秦柯很热情,总爱和我聊天。
  翻到这里,我突然听见卧室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秦柯醒了?我慌忙把日记本塞回沙发垫,人却傻住了,呆呆的,不知该往哪里去。
  果然是秦柯,他穿着睡衣,步子虽然迟缓,却对准了沙发的方向。

  我紧张了起来,“秦柯,我睡不好,起来散心。”我找借口。
  秦柯却没有理我,只专注于沙发。他一步步逼近放日记本的位置,又掀开了垫子,那姿态旁若无人,仿佛在梦境之中。
  “在梦境之中?”我如被闷雷打中,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我伸出手去,在秦柯面前上下晃荡,他竟全然没有回应。“梦游?!”我凑过去仔细看他,“果然是梦游。”
  “少陵,对不起,对不起。”秦柯拿着日记,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我吓了一跳,“对不起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不是故意和小雅在一起的,你要原谅我。”秦柯竟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以为他清醒了,“秦柯?”我问,他却仍然没有回应。只是不停地嘟囔着,“少陵,对不起,”这句话。”我越发感觉莫名其妙,却不敢打扰他。从前听人说过,梦游中的人不能惊扰,如果清醒了,会出意外
  在这迷茫的夜色下面,一切都显得那么怪异。不论是秦柯,还是少陵,甚至于我自己都成了一个巨大的疑团。一阵疲累升上心头,我突然不想再关心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想再理会他手里的日记。我于是走过去,拿起一张毛毯轻轻披在秦柯身上,“睡吧。”我对他说,旋即转过身,要离开。“少陵,”却偏偏是这个时候,秦柯拉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一下惊呆了,再也无法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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