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没有家,你回去吧,他犹豫片刻说你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走过来拿我手里的手机拨他的电话,我说谢谢你,我会记得你和你的电话号码。
卓一航打了电话来,手机铃声在深夜的街头响起,他说,丫头,你在那?
不要你管。我说。
他说我也不想管你,你不知道你是个很坏很坏的好女孩,你钻进我的心里不肯出来。我眼前老是你在角落里倦缩成一团让人爱怜的样子,我觉得你脆弱的随时会断掉,而你外表却是一副武装到牙齿的坚强和固执,我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你,婆婆妈妈的想要关心你。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眼角脸颊流进我的嘴里,咸咸的。
我说一航我好难过,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要的,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能不能把我杀了,我不想存活在这个世上。
他说傻丫头,让我爱你吧,
我说不,我不要你爱,忘了我吧,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厌烦我的样子。
我关了手机,继续穿行在雨夜里。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加措的那个院落的门前。
看着这个大红的藏式铁门,想要见到加措的那份欲望强烈的无法抑制,我走上去,使劲的敲打着大门,大叫着,说加措你是个混蛋,你是个坏人,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第25章:卓嘎:期待
太阳很大,晒得人头顶发疼。最近不知怎么了,晒久了头就发晕。在我又一次站住看太阳时,扎西紧赶了几步,拉住毛驴叫我。“你过来!”我以为是绳子松了,赶紧走了过去。
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扣在我头上,说:“你骑上去!”
“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走吧,让德吉骑!”看到他热辣辣的眼神,我的心竟有些慌乱!别看我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逗他玩,一但真正面对他的深情,心还是呯呯的跳。
“我才不要,我要跟仁钦哥一起,听他讲故事呢!”德吉蹦蹦跳跳往前去,撵上仁钦的脚步。
“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要紧的!”扎西不由分说就把我拦腰一抱,放在了驴背的货物上。
“还是扎西知道疼人啊。朗结,得学着点!”仁钦冲我们吹起了口哨,吊二郎当的样子,让我恨不得揣他两脚。
朗结过来要牵绳子,被扎西推开了,他把缰绳拿在自己手中。“不用了,你看着那头驴吧,到山垭记得放它喝水!”驮货物的驴都套着嘴套,主要是怕路上吃别人的庄稼。到了有水的地方,主人再给它解开,喝点水吃点草,补充一下体力。牲畜是家庭中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你爱惜它,疼它,它就会更多的回报你。
扎西牵着驴,尽可能地挠开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我骑在驴背上,戴着他的帽子,有些松,不时得扶一下,但比刚才好受多了,晃晃悠悠的还能感觉到一丝凉风。看着扎西的背影,高高大大,长发盘在头上,红红的英雄绳垂在耳际。年轻人留这样发型的越来越少了,由此也可以看出他是个传统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心意的,他们不喜欢朝三暮四的变化,总是走一步想三步,安稳、妥当是他们生活的原则。
心想一周没见了吧,他怎么变得如此细腻了呢?过去,他也疼我,但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特别是在人前,他总是不好意思的,再热烈的关心表现出来都带着腼腆。说实话,这一周我并没怎么想他,除了偶尔活忙不过来时,会觉着如有他在,自己是不会这么劳累的,他总是会抢着把一切都干完。再说,这一周,我有朗结,他霸占着我的身心。朗结虽说不怎么会干活,但他会说话,他总有办法让我在任何时候都哈哈大笑。
到山垭处,按习惯总是要休息一下的。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什么季节,无论天大的事发生,酒总是要喝的,歌总是要唱的。
扎西伸出手来,搂着我的腰,把我一把抱了下来。他的手臂非常有力,隔着衣服仍能触到一团团的肌肉。在脚着地的瞬间,我看见扎西的脸又红到了脖根,眼睛亮晶晶的有些飘忽,里面是我的影子。
看到他脸红,再一次引起了我想逗弄他的欲望,猛然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看到他更加的不好意思,眼睛四处乱看,我又一次哈哈大笑。
朗结把绑在另一匹驴背上的青稞酒取了下来,放开了它。我们则找了块平地,习地而坐,从怀里掏出各自的杯子放在地上。
只要出门,无论是去干什么,我们总是带着自己的酒杯,这是习惯。喝青稞酒对我们来说,跟内地人喝茶一样普通,就连孩子们上学,都会带上一壶青稞酒。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什么人,只要有点闲暇,就会喝上一口。
“仁钦,你要结婚了?”我喝了一口酒,再次问起。我跟仁钦本就是儿时的伙伴,平时说话不用那么客气的。刚才因为猛见到他,有些不习惯,才用了敬语。现在好了,经过一路的打闹,彼此都找回了熟悉的感觉,便不再客套,再称呼时,就自觉取消了名字后面的敬语“拉”。
“是啊,我爸不知什么时候订下的,上周托人带信让我回去结婚。”仁钦接过朗结敬的酒,喝了一口放下。
“女的是哪儿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只听我爸说是山这边的,但到底是哪个村子他就没说了!”仁钦有些伤感。我们总是这样的,要结婚了却不知对方是谁、长什么样!
“说不准丑得伤心哦,仁钦哥!”朗结给他添满杯中酒,打趣地笑。
“去你的,”仁钦拍了一下他的头,拿过酒壶给扎西满上,双手端起来递给他。“我就那么倒霉,你们娶了漂亮的卓嘎,让我娶个丑八怪,你什么心肠啊?”
“这种事只能听天由命。不过,总归是要结婚的,早晚都一样。你爸也不可能给你们找个不好的吧?今后要成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的啊!”我劝他,也是劝自己。
“别想那么多了,结完婚不就知道什么样了嘛!”扎西说:“你看我们,不也是父亲作主订下的?就很好嘛。”他说“很好”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眼光,深如潭水,让我的心也随之颤抖。
今晚应该春色无边吧?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第26章:卓嘎:陌生的感觉
回到家,把货物清理好,不外乎是些白菜、萝卜和啤酒之类的。一一放进仓库后,朗结说出了一身臭汗,嚷嚷着要去洗澡。扎西说,他还要准备晚上的草料,叫他们先去。仁钦的个子和朗结差不多,我找了一身衣服给他,于是公公和朗结、仁钦便先去了。
因为有扎西照顾牲畜,我的工作便少了很多,早早的开始准备晚饭。公公临走时咐咐,说你老家难得来个客人,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叫拿一腿羊肉出来炖哦萝卜。
我们这儿由于海拔高,气压不够,做米饭、面食都得用压力锅。我记得镇上有两家做生意的汉族,刚来时不知道,煮的饭都是夹生的,为此两口子天天吵架,后来跟当地人熟悉以后,去劝架才弄明白,再做饭就知道要用压力锅了。这事在我们这儿就当笑话一样传了好久。
我把肉放在压力锅里,抓了一小把野花椒放进去,还特意放了一块扎西这次买回来的生姜。野花椒是我昨天放羊时采的,山上到处都是,秋季听说有汉族商人专门来此收购,说是内地人很喜欢这些野生的东西,看来这大山里还是有不少的宝贝啊!生姜是我听琼宗说的,她说汉族人做羊肉时都爱放一块,可以去膻味,所以这次特意叮嘱扎西买了回来。
我慢慢的做着这些,把水分成半瓢半瓢的放进去,慢悠悠地合上盖子,自己明明拿着气阀却到处找它,最后弄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了,直到扎西抱了柴火进来,我才条件反射般的把阀门压上去。
“我来吧,你去陪阿妈拉说说话。”见他点火,我走过去说。
“你歇一会儿!”他没有看我,只闷闷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为什么会如此慌乱啊?老天!我有些不明白了,他是我的丈夫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他,怎么像个怀春的少女呢?我的胆子呢?下午那个火辣辣的卓嘎哪里去了?
灶火红红火火的卷出了灶门,干透的柴燃烧起来“噼噼啪啪”作响。他不说话,也不看我,只一个劲的往里塞着柴。
屋里出奇地闷热,我把袍子退到腰上,将两只袖子拴在一起,我看了看低头只顾烧火的扎西,他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鬼天气,怎么晚上还这么热啊?
掏出手绢想递给他,不知为什么又缩了回来。我无意识的拿起抹布,东抹一下,西擦一下,无助的安抚着狂乱的心,直到仁钦他们嘻嘻哈哈的回来,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吃过饭,公公陪着仁钦闲聊。我想去洗碗,婆婆拦住了我,说她洗就行了,让我早点洗澡去吧。
在我转身去取东西时,扎西说:“把我的也带上。”吓得我心一颤。天啊,他要跟我一起去吗?
相跟着出门。天已经黑尽了,下弦月弯弯的挂在天际,泛着清清淡淡的银光,星星东一颗西一颗撒在周围,神秘而遥远。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了。人家不就是去洗个澡吗?我干嘛要这样七上八下的没着没落呢?于是,求助般地喊了一声“秋珠”,它便从远处飞跑过来,看了看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带头往前跑。
“死秋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低咕了一句,快步撵了上去。
身后的脚步沉重有力,粗重的鼻息声清晰可闻。他为什么不说话呢?该死的,那怕说一句也成啊!我的心更加慌乱了,脊柱僵直,腿软软的。平时的我不是这样的,我爱说爱笑,从来不知害怕为何物。可是今晚,我真的有些害怕身后这个男人,全身发软,脚步混乱,心跳得如打鼓一般。
怎么会这样呢?这种感觉让我好陌生,怪怪的把握不住自己。我不会是生病了吧?我在心里暗自嘀咕,好几次都想转身去看看他,但又没那胆子。
在进入灌木丛后,光线突然间晕暗下来,迷迷糊糊有些看不清路。
那一刻,我甚至想扔了手中的东西,转身而逃!
我害怕吗?我是在害怕吗?想着那人离自己就一步之遥,一转身就可看到他,就可触摸到他,我更加慌乱无比,步子迈得乱七八糟!
在我又一次踉跄时,身后一只大手一把揽住了我腰,我身子就此软了下去。
第27章:好好:嘉措,你是个坏人
那个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加措几乎是冲了出来,他瞪着猩红的一双眼睛冲着我吼,不许你叫我坏人,我不是坏人……我看着他,泪不断的涌出来,说你就是坏人,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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