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头脑发热,说:‘你外号不是谢疯子吗?怎么这时候却胆怯了?’
谢青峰说:“难道你忘了西克腾说的话了吗?山神的禁地,好多猎人命丧于此。”
我这才冷静下来。谢青峰喃喃自语道:‘我好想知道这是哪里了。’他随即说:‘我们不要深入,以免迷路或者发生危险。洞口似乎十分安全,看样子鬼子不敢进来,外面的天气,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撤回,那时我们从原路返回,再与大部队会合。’
西克腾跑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谢青峰将挂坠给他戴上,然后在火堆旁给我讲了你们家族的历史,并判断这个山谷可能就是祖先曾迷失的密境。”
我听得入神了,问道:“那为什么这个吊坠会成为我姥爷的贴身之物呢?”
日期:2011-6-7 16:53:00
仲老鬼瞥了我一眼,说:“第二天我们顺利离开山谷,终于和大部队会合。我和谢青峰被分配到不同的部队,小西克腾也参加了抗联,进入了侦查部队。这时,在苏联整训的抗联部队开始计划配合苏军进攻东北。
此时中苏边境日军的驻防情况和火力配置等情报就变得尤为重要。而日军也似乎为了防止有人穿越中苏边境,而在已经封冻的黑龙江上布置了绵延数公里的铁丝网和观察哨,严密监视着界河上的一举一动。
留守在国内的抗联侦察部队在取得了日军全部驻防情况和相关情报后,为如何将情报传递出去而犯了难。但是时间不等人,无可奈何之下,部队就找到了一个最笨的方法。
抗联战士先是在江水转弯处找到一处日军观察哨不太容易看到的地方,然后在天黑的时候派出一名战士穿着白色的雪地服,携带情报来到江边用钢钎凿穿冰面。送情报的战士将情报和干衣服先装进一个不透水的羊皮袋内,然后从冰窟窿进入冰冷的江水里。
由于黑龙江在封冻时的水位还很高,封冻后江水进入枯水期,因此在江水和冰面间会出现一个大约30厘米左右的缝隙。战士们正是利用了这点泅渡过江,然后在冰层下面用钢钎凿穿冰层上岸,而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苏联的土地上。换好干衣服后,送情报的战士就可以迅速向抗联的整训地前进了。
但是,这样做并不是没有危险,许多战士因为抗不住江水的寒冷,冻死在汹涌的黑龙江江底。西克腾就是其中之一。在收拾西克腾遗物的时候,我们发现了那个吊坠,谢青峰将它戴在身上,一直到抗战胜利都没有摘下过。
日期:2011-6-7 16:59:00
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山谷。但是那个山谷中美丽的景象一直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再回到那里一趟,哪怕只在洞口看上一眼,再呼吸一口那里的空气也就瞑目了。”仲老鬼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往的好时光,而我却更加关心他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今天想要来狗哥这里坐坐纯熟是心血来潮,但为什么会有人跟踪我,而仲老鬼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些跟踪我的人是什么身份,仲老鬼来到狗哥的饭店又为了什么呢?我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仲老鬼对我说:“想不到今天会遇见你。谢家小子,你可知道这吊坠代表着什么?”
我端详着吊坠,这像是一个桃木制品,有小指大小,棕黄色泛着油光,上面刻着简单的线条,类似原始人画的壁画,从形状上看,大概是一个正在俯瞰的鹿头,鹿头的目光下,是跪伏的山民,应该是在做祈祷,鹿头两边是山和星光的线条,鹿的眼睛和一些线条凹进去,深浅不一,线路也不规则。我摆弄半天,看不出是什么,于是摇摇头。
仲老鬼说:“这是鄂伦春族的图腾,鄂伦春族被称为‘使用驯鹿的人’,他们的确是精骑善射的民族,世世代代在大、小兴安岭的森林里以狩猎为生。早年,他们居无定所,过着游猎生活。解放以前,鄂伦春族同外界接触较少,仍被原始的万物有灵的观念统治着。他们笃信萨满教。而鹿常常是萨满巫师的神灵,并以为萨满常化成鹿形出现,这个挂坠上是一头大麋鹿,是用鹿茸雕刻的,应该是老猎人的护身符,以此乞求山神的庇护。”
“难道这挂坠和山神的禁地有关?那也就和千年人参有关系?”我若有顿悟,兴奋地说。
仲老鬼摆摆手说:“这只是一种猜测,还不能确定,或许它的作用和摸金校尉的穿山甲爪子一样,只是一种辟邪之物。”
我眼珠一转,想该让这老头子透底了,于是问道:“老先生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仲老鬼诡异一笑,看着我说:“你小子还是蛮机灵,不过今天纯熟偶遇,老朽这些年一直旅居国外,如今回到东北,只是随便转转,若不是这挂坠,还想不到会遇到谢疯子的外孙。但话说回来我这次回国,确实和你有关。”
“是方阿姨联系的您?”
“猜得不错。抗战胜利之后,我所在的军部首长拉着队伍上山继续占山为王,后来首长被共产党毙了,我被遣散到江西乡村,六几年的时候因为这些不干净的历史,红卫兵要弄死我,那些小毛孩子怎奈得住我。我靠着一身本领,从广东偷渡出海外,先在香港新马泰转了圈,而后周游世界,近几年,方昕通过关系与我联系上,所以这次我才回来。听方昕说,你小子听说要进山,怂了?”
我挠挠脑袋不知如何作答。
仲老鬼哈哈大笑,道:“你的事情方昕在电话里都和我说了,恐怕因为夏家姑娘的意外,你不去都不行了。我刚刚回国,还没有去见方昕,今日相请不如偶遇,要不要随老朽一起去方家走一遭?”
日期:2011-6-8 12:21:00
出了饭店,天色渐暗。仲老鬼在出租车上给方昕打电话,方昕听说我也在,听声音十分高兴,她没在小洋楼,让我们直接去江北的一个地下车库。
我纳闷白天跟踪我的两个人怎么不见了。
仲老鬼挂断电话,说:“别找了,在后面那辆车里,间隔两辆,一会儿在前面路口搞掉他。”
我从后窗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后面,开车的正是之前跟踪我的矮子。
车子开到前面的路口,仲老鬼突然和司机说停车,我俩结账下车,看见那辆轿车也停下。仲老鬼拉着走进路边的一幢住宅楼,示意我往楼上走,而他自己纵身一跃,四肢打开,扶住墙壁,竟然像一只蝙蝠一样将背贴在顶棚上。
我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二楼,从窗子里看到那一高一矮两个人在楼边的一棵大树后等待了一会儿,见我们没有出去,他们等得不耐烦,于是朝门洞走过来,我屏住呼吸,听见脚步声走进来,接着扑通两声,仲老鬼说:“谢家小子,下来吧。”
我从二楼下去,只见那两人已被仲老鬼打晕在地,仲老鬼正在翻他们的衣服。结果除了对讲机什么都没有。老鬼看看我说:“不知道什么身份,让他们躺着吧,我们走。”
我看着地上两具死尸一样的人,问仲老鬼:“要不要割他一只耳朵什么的?”
仲老鬼一愣,说:“你小子恐怖小说看多了吧。”
我们步行了一趟街,确定没有人再跟踪,打车向地下车库驶去。
日期:2011-6-8 1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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