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乡村鬼事》
第8节

作者: zee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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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都醒了,郝老汉也哭了。这时媳妇才反应过来,头前那些村庄,桌椅,床铺都不见了,旁边只有个开了盖子的棺材,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炳,吓的赶忙拉着郝老汉的手,发现郝老汉的手上满是泥巴,指甲里渗着血丝,一时语塞,干巴巴望着郝老汉。郝老汉摇摇头说“天亮了再说吧,这事只能天亮了说”
  一旁的赵大蛮子嘟囔着什么,郝老汉朝着那边望了望,问道“王炳怎样了,死没?”赵大蛮子直摇头“奇怪,人是没死,只是他的手,你看看,一点事都没有,皮都没破!邪了门了。”
  王炳依旧未醒,还有气,没死。
  几个人忙了一休,吓了一休,紧张了一休,这回总该可以透口气了。
  二儿子电报还是在哪里嚷嚷着肚子疼,老大电台骂他“刚刚叫你不要吃这么多,你不听吧,撑着了吧,活该”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吃过,当然要多吃点了”电报还嘴,回头望着郝老汉,接着又说“刚刚在床上睡的好好的,爸,你咋把我抱这里来了。”
  媳妇抱着他俩,护着他们不要吵,不要说话。郝老汉显然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也没敢多问,怕吓到自己媳妇,孩子。媳妇倒是意识到碰到邪门的事情了,也不敢多想,只是面容紧绷,闭口不言。
  老愣又想插嘴被老集给捏上了。
  天色蒙蒙亮,跑远的那帮人也不见了踪影,王瞎子是死是活也没个着落。郝老汉他们只有把王炳和这些个行李逐一挪到路边,不能总是放在坟地里。做完这些后,几人扑扑倒在了地上,仰面朝上,等着初生的太阳晒晒晦气!
  二儿子还是吵着肚子不舒服,随后干呕起来,断断续续从口中呕出些流着绿水的泥巴,二儿子怕了“妈,这是什么东西,我害怕”。
  老愣终于找着机会说话了,“别怕,就是些泥巴,没事,吐出来就好了,小鬼喂的”。话刚说完,老集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熊孩子怎么说话呢”。电报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嗷嗷大哭,大儿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跟着嗷嗷哭,媳妇抱着孩子哄着。

  日期:2011-12-5 0:05:00
  清晨的太阳露出个脸,突然一阵黄扑扑的大风夹杂着尘土,从远传吹来,在坟地里打了个圈,转眼间,昨夜那些坟消失了,留下的依旧是矮矮的土包,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惊叹之余,谁也没吭声,倒是老愣“咳嗽”了一声,想说又没说。
  晌午的时候,媳妇说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昨晚王炳出事的时候,她和孩子留在原地看东西,远远的看着郝老汉他们,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眼前一道闪光,紧接着迷迷糊糊的,就见着眼前站一人,笑呵呵的望着她和孩子,那人介绍自己叫狗子,还称她为嫂子。说是狗子他们村里办酒席,村长让狗子过来接她和孩子,一开始她也不敢跟着狗子走,她就推搡着,这时候王瞎子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出来,也拉着他们过去吃酒席,还说郝玉田都等着急了,狗子在旁边还点着头。她看王瞎子是同村的,也就跟着过去了,迷迷糊糊进了村子,村里很多人,老少爷们的很热闹,郝玉田和大伙都在那里围成一桌。

  “我也在呢?”老愣说道,赵大蛮子示意老愣不要插嘴,等嫂子把话说完整了。
  媳妇继续说着,她看到这么多人都在这,也就放了心,两个孩子也是开心的哇哇叫,上桌就开始吃东西。那村的村长开始讲话,说是他们村的人终于要走了,换了个更好的地方住,晚上有人来带他们走。今晚开了酒席,全村人都来吃喝。刚好村边路过十多位路人,所以叫上他们一起吃喝。村长还说,村里几十年没有来过陌生人了,特别是女人和孩子。大伙开心的很,老愣还唱起了梆子,最后大伙都醉了,还是她把郝老汉拖到床上去的。村长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让他们多陪陪他说说话,吩咐他人又拿了些小吃给孩子们吃,媳妇见两个孩子这么开心,也就陪着。他们陪了村长很久,最后困了,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后就躺在了地上。

  “我咋也在呢”郝老汉琢磨到,心想幸许是那村长弄了啥鬼术,想让媳妇,孩子们陪他一起走!
  老愣也愣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梆子是个什么调调,就知道是大戏,自己压根就不会。
  “我还出力和那些人一起挖倒了村里的牌坊,说是,村子以后不存在了,留着牌坊也没用,推倒牌坊,村里人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这地方了。”王炳有气无力的跟着话,“我问他们为什么以后不来了,他们说,都走了,回不来了,也不用回来了。现在都把我累的没了力气,我还能记得那牌坊上写的字。 左侧:山青水青青出于蓝揽丰瑞,右侧:俗好民好好运长驻住吉地。牌匾上刻着 ‘瑞旺吉祥’”。

  郝老汉呆呆的听着,一块突起的大石块吸引了郝老汉的注意,他走过去,扣去石块上的泥土,上面模糊的写着“瑞吉村”。
  “鬼事讲完了”,郝老汉笑眯眯的说,“怪异吧”
  我们村的村民听的出了神,活都落下了,有人问道“郝老汉,你们家老大的肚子是不是那个时候吃鬼泥巴吃多了,没吐出来,所以现在这么大啊?”
  还有人问着 “还有王瞎子呢?被小鬼捉走了?”。
  郝老汉笑了笑,“干活吧”。
  多年以后,听说郝老汉在回河南老家认亲的途中,路过一个村庄,看到了一个长像和王瞎子一样的人。
  郝老汉认得,那人就是王瞎子!
  酱油诗一首

  瑞吉村中不吉祥,小鬼设宴请客郎。
  水酒未粘嘴巴上,丢了孩子和他娘。
  郝老未练铁砂掌,徒手掘坟咔咔响。
  白衣鬼差轻敲门,坟地飘起花衣裳。
  日期:2011-12-6 0:56:00

  小时候还听过郝老汉讲过黄河边上的故事,大都记不得了,也罢,下面讲讲郝家老大郝电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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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年的时候,郝电台十二三岁,托了郝老汉和秀才村长的关系,念上了小学,那个时候念书是没有课本的,更没有文具,就是跟着老师认字,跟着老师学算术,学打算盘。农忙的时候停课下地干活。平时下了课,就去割草挣工分。
  那个时候郝家有了4个孩子,一家6口人,生产队分配到郝家的割草任务是一天50斤。这活儿听起来轻松,但是因为冬天干草不压秤,所以黄金的割草时间是在夏季草木生长最旺的时候。一天割个百十来斤,平均下来也才能够完成任务。如果任务完成不了,那郝家的口粮也就会减少,甚至会超支。家庭总收入也就减少了。
  因此,郝电台每天上午放学,吃了干饭就带着二弟郝电报,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割草。割草要走老远的路子,因为村子周围的野草在刚刚露出尖尖角的时候就被割秃了,邻近的树木,除了顶端还有些叶子,其他的也被割秃了!由于这样的顶端优势,树木长的都特高。
  二人晃晃悠悠来到大河堰,先是找些酸酸甜甜野草莓,蛇苔子,毛笛子把肚子填个饱饱的,然后才开始干活。二人苦命挣扎了半天,青草也就半拉筐子,每到此时,老二电报就开始咩嘴巴扮哭状,郝电台才不吃这一套,顾自个躺在地上休息。一次,电报见着哥哥不理睬,小孩子脾气就上来,到了河边找些石头狂砸筐子和青草。老二这么一闹,让郝电台来了灵感,割草的任务终于可以完成了,郝电台暗自窃喜,并告诫老二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就会揍死他!老二当然为老大马首是瞻,跟着郝电台屁股后面捡石头,砖头往筐子里放。然后上面放上青草将石头遮掩好,二人半拖半抬把筐子弄到队里去。

  筐子过称的时候,二人十分紧张,生怕露出马脚。过称的陈嫂也是漫不经心,不过,当她看到郝电台的筐子重量时,还是愣了下,110斤。她仔细瞄了瞄,青草垒的严严实实,也就没有多想,大手一挥,让二人将筐子抬进去,将草倒入草场。这时候,二人便将筐子小心翼翼的倾倒,生怕那些砖转块块惊了个声响,然后用青草将砖块掩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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