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乡村鬼事》
第16节

作者: zee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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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个东西,太平时日不多见,成精的也少。战乱的时候特别多,人死的多了,粮食也少了。这些个东西没啥吃的就啃食死人肉,吃了多了也就有了灵性。那刺猬更是邪的狠,死人肉它不吃,专门吃死人的脑瓜子,太平时候就跟在土刨子(土刨子,类似于穿山甲,但又不同,个小,头上无毛,刚硬刚硬的,前爪锋利,这东西也是大补的物,好多年没听人提过了,估计也没了!)后面,在死人坟子下面打洞,然后啃食人脑。哎,这些个仙物就是这些年来战乱,天灾人祸,成精的。”

  日期:2011-12-12 13:52:00
  郝家媳妇听着,觉得神麻麻说的也有道理,凡是天灾的时候,那老鼠,郎子,蝗虫都是漫山漫地漫天的跑啊,飞啊。
  太平日子是小民们向往的。
  天终于黑了,村子也静了,郝老汉的院子也是安安静静,郝老汉急切盼望的大仙们一个都没来,这焦急的甚。
  神麻麻说着“别着急,该来的躲都躲不掉!它们今晚一更天的时候准到!”
  神麻麻果然料事如神,未到一更天的时候,郝老汉自家院子墙上就站满了郎子,齐刷刷的瞪着眼睛往里屋里看,郝家的其他孩子吓的把头缩在床单里。郝老汉也是捏着一把汗。神麻麻依旧镇定自若。

  日期:2011-12-12 13:52:00
  忽而大门底下一道白光闪过,门底下站了两个东西,白毛的白大仙,和黄毛的黄大仙。这两物晃晃悠悠往院子中间走。神麻麻接过刺猬皮,让郝老汉把里屋的灯吹了,自个出去,并让郝老汉把房门掩实。无论什么动静都不能出来。
  郝老汉头猛地点头,又担心着神麻麻的安危,神麻麻说道“放心,这些个地仙不敢伤我,也伤不了我”,说完径自一人往院中走去。
  郝老汉在门缝里看的紧,但见那神麻麻行至二位仙家面前,蹲了下来,将手中的刺猬皮递给白大仙,那白大仙举手接过,立马抱在怀里,“嗯啊嗯啊。。。”的哭起来,那哭声跟婴儿一样。
  片刻功夫,那白大仙收住了眼泪,嘴里发出“呼喳呼喳”急促的喘息声,白大仙发飙了,手脚在那儿飞舞,一旁的黄大仙一直在那里点头,小爪指着里屋,像在说些个什么。这时就见到神麻麻突然往前,俯下身子,嘴里“嘶嘶作响”,那二位大仙胆怯的往后退了几步,墙上的郎子们也吓的纷纷落墙而逃。

  “嘶嘶”声罢,那二位大仙显然平静了许多,刚刚逃跑的郎子们又窜上了墙头。
  那白大仙伸出小爪,往神麻麻手上塞了个东西。神麻麻点点头,站起身来,回头往里屋走来。
  郝老汉不觉自己额头上生出这么多冷汗,心想还是黄河边上好,除了水里的东西,岸上的东西没有这么邪气啊。
  神麻麻走到门前,郝老汉立马掩门,插上。
  “把灯点上”神麻麻吩咐着,郝家媳妇立马照办。

  “嘶啦”一声火柴照了,点上油灯,瞬间屋子里亮堂许多,神麻麻脸色惨白,额头上布了些汗水。郝老汉看着心里直打鼓,神麻麻都被逼成这样子,这两物能耐大了!
  “把他扶过来”神麻麻用头一点,让郝老汉将儿子电台扶到床边上。
  灯光下,儿子电台的脸上脖子上布满了绯红的点子,症状跟神麻麻口中的“穿白衣”一模一样。儿子电台早就疼了昏死过去。
  “过去灶头拿些草木灰,还有从灶头边子上扣些红溏土过来”神麻麻指点着,郝老汉照办着。
  “你去拿个罐子过来,记得装上八分水”神麻麻吩咐媳妇。
  接着神麻麻将草木灰,红溏土放入罐子,又将刚刚在外面白大仙给她的丸子用手指捏成粉末,洒在罐子里,口中念叨“土为肉身,草为肤,水为血来,把身塑。恳请白仙快出来,你爷在外把你唤,早点出来把团圆”。
  如此念叨十多遍,儿子电台有了反应,肚子里好像有东西,鼓鼓囊囊蠕动着,见此,神麻麻加紧念叨,那肚中的东西蠕动更加强烈。
  “有反应了,白仙要出来了,快点扶他起来”神麻麻吩咐郝家媳妇,“郝家兄弟,你揽着罐子,等下你儿子呕吐的时候,你一定要全部接住!知道么!”又吩咐了郝老汉。

  只见郝电台“哇啦”一声,肚中的东西从嗓子倾斜而下,郝老汉看的真切,那是一团团血肉模糊的肉渣滓!罐子里的水,溅到郝老汉两手臂上,一阵恶臭扑面。
  郝电台吐完了,嘴角带着笑,继续昏死。
  神麻麻吩咐郝老汉伸手入罐将里头的东西取出,郝老汉很是疑惑,都是肉渣滓如何取出?神麻麻见着郝老汉疑惑,啥也不说,用手一推,郝老汉的手顺势插入罐中。
  里面果然有东西,滑滑的,肉呼呼的东西,郝老汉不犹豫,立马将其取出。
  取出来的物件正是剥了皮子的刺猬肉身。郝老汉两手捧着,直哆嗦,媳妇吓的不敢言,只觉着胃里恶心,干咳了几下。这时神麻麻将刺猬皮子交给郝家媳妇,“郝家妹子,你用针线把这皮子缝到那肉身上,要快,过了三更就不好办了”

  媳妇愣了下,缝衣服容易,这缝皮该如何下手?郝老汉见媳妇没有动静,立马急了“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愣啥,赶快啊!”
  媳妇接过那肉刺猬,将它放在桌长,取出针线比划着,无从下手。
  “你只要把大概位置缝对了就可以了,头皮对着头,脚皮对着脚缝上去,就可以了。要快点!”神麻麻吩咐着。
  郝家媳妇定住气,抖抖索索一针针缝上去。完毕,神麻麻双手捧起那物,口中说道“肉身已回,皮毛合身,白仙归位”言罢,就听着窗子“咣当咣当”响,突如起来的响动,惊了屋内所有人,“快点开窗!”神麻麻厉声喊到,郝老汉一个大步跨到窗边,手刚取下窗户销子,就见一白光飞入小仙尸体中,瞬间消失了。
  神麻麻松了口气,叫着郝老汉将儿子抱出院子来。
  郝老汉将儿子放在地上,神麻麻将小仙尸体交给黄白二仙,白大仙抚摸下孙子。然后蹒跚的走到郝电台身边,用爪子拍了下郝电台的额头。神麻麻嘴里嘀嘀咕咕,二位仙家点头同意,这时墙上下来个大郎子,将小仙家驼上背,众物飞奔而去。
  “定了?”郝老汉还没能理明白。

  “定了。你儿子没事了,这几天你要准备三尺白麻布,白线一株,银针一枚,还有你家儿子一撮脑后头发,三天后的一更天时分,放在院子里东南角。它们会来取走,放心,它们和我达成了契约,不会伤害你们。”
  三天后的晚上,郝老汉和媳妇一宿没睡,院子里却没啥动静,也不敢往外看,害怕和那些个仙家对上眼,吓得慌,又担心白大仙反悔不来取东西,折腾着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院子东南角的物件不见了,白大仙取走了。地上被爪子抓的稀烂,认字的人约莫着能看出这么两个字“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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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酱油诗

  战火纷争生灵涂,鼠辈食尸灵性悟。
  莫贪嘴边一肉脯,人本生来应吃素。
  日期:2011-12-12 23:10:00
  继续下面的故事。
  具体哪一年就不记得了, 说的是郝家老二电报的故事。

  生产队组织劳动力打捞运河里的浮萍草用来沤大粪,郝家老二电报名列其中。
  老二对水很是亲近,年轻的时候,特别是夏天,傍晚一到准时伏在河里沟里,只要是有水的地方。我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夏天从来不洗澡,都是在河沟子里,水渠里泡上一个下午,直到手脚上泡的起皮,一撕就掉;或者被老妈子拿着柳条,然后在岸上大喊“小XX,你要是再不上来就别回家了,你要是淹死了你就好受了!”我才会很不情愿的上岸回家,为此本人现在都还是黑黑的。

  在河沟里洗澡,其实不算是洗澡,就是游泳,扎猛子很是过瘾,小时候也没啥洗浴用品,最多就是洗衣粉,我小的时候,都是用洗衣粉洗头发,或者捡皂角树上掉下的皂角。皂角可是好东西,纯天然的洗涤用品,可以洗衣服,洗头发等(皂角树在我们那里也绝种了,可惜)。洗完之后头发瑟瑟的拉不动呢。那时的生态环境好的很,有时候还能逮着鱼,不过也是很碰巧的时候啦。

  楼主的童年生活以后再讲,现在重点讲讲老二电报的故事。
  郝家老二加入了打捞浮萍草的队列,这个他很是开心,因为他就爱着水边,而且跟水打交道,还能捉到鱼。就是既能争着工分,又能得到美味,这两全其美的差事,他才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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