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心反问:“为什么找我商量?”太不公平了。
“你的意见会比较客观,”他又喝一口酒,“我带她见过父母,他们不喜欢她。”
“你爱她吗?”遂心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你爱她就够了,她又不是嫁你父母。”
“我只是个小记者──”
“小记者?中国并没有很多得过国际大奖的小记者。”
“她希望嫁一个有钱人”咏正说得很窝囊。
遂心没好气:“她有没有希望你重新投胎?”
“喂!你那张嘴巴!”他跳起来。
“我不能够帮你。”遂心闷闷不乐。
“或者你帮我劝劝她。”咏正一定神经断路,狗急跳墙了。
“根本不起作用”遂心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老方,你自己想清楚好了,要不要把自尊抹下来扔到地上让这个女人再踩两脚?”
“你态度为什么这样坏?”咏正低喊。
“坏?我对你的态度还说坏?你想我怎么样?”遂心愤愤地说:“看着你去送死,还在背后喝彩鼓励你?”
遂心一直觉得黄伊人就是表面功夫作得很好,但不会是个可爱的妻子,她对男人不会有太大的诚意,他们只是她的踏脚石,一块连着一块,送她到目的地。
但是遂心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咏正,他不会听的,他一直觉得遂心对黄伊人有偏见。
“遂心,你帮我分析一下!我还有点犹豫!”咏正几乎哀求遂心。
遂心心软了:“结婚始终还是要花钱的,你有多少储蓄?”
“不多。”
“就是买戒指的那五千元?”
“喂,别开玩笑,当然不止五千块。”
“你住的房子一早已经买好,不必再花钱,可是蜜月旅行、请客、做衣服、添几件新家俱,再买辆普通的家用轿车,装修一下房子,也得十几万吧。”
“不成问题。”
“那么你还问我干什么?”遂心不耐烦了。
“我个性是否适合结婚?”他问。
“每个人都适合婚姻生活,重要的是有没有适合的配偶!”
“伊人是否适合我?”咏正问。
“我早说了不适合。”遂心想立即站起来走掉。
“你胡说。”
“那你别问我!”遂心把头转到一边。
咏正看着遂心,叹口气:“遂心,要是伊人有你这么爽快,又肯和我交心就好了。”
“那你不选我?”遂心气得直瞪眼。
“别开玩笑了,反正无论如何明天我去试试。求婚要准备什么?”咏正又问。
“向我求婚只要一句话!”遂心豁出去。
“遂心……认真点!”咏正说:“不是玩的时候!”
“我很认真啊,我爱的人向我求婚,真的只需要一句话。或者这句话我来说也可以,只要他爱我。可是黄伊人,恐怕得准备豪宅、跑车、至少一克拉的钻戒,鲜花满车……”
“算了,不跟你说了,永远没个正经!”咏正用力拍遂心的头。
遂心喝口酒。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咏正就象祝英台和梁山伯。
梁山伯一直当祝英台兄弟手足,任凭祝英台怎么暗示都死不开窍。
遂心苦笑,陪着咏正一杯又一杯喝下去。
很快大半瓶人头马就没了踪影。
摇摇晃晃回到家,站到莲蓬下从头到脚,被温水冲洗一遍,遂心才稍微清醒一点。
看着空荡荡房间,遂心突然觉得有一头叫寂寞的怪兽,正一点一点啃噬她的心。
整个人显得分外虚弱无力,仓惶而茫然失措。
遂心用力摇头,纵身扑到床上,将头埋进松软枕头里。
遂心向来不是一个爱伤春悲秋的女人,可是今日,咏正的的确确让她感觉到很受伤。
遂心恨自己的大方。
在酒精的作用下,遂心还来不及更深一步的胡思乱想,便已经坠进梦里。
第二天下班,已经是晚上8点。
遂心累得贼死,跑了三条突发新闻,整日只吃了碗皮蛋瘦肉粥。
生活折磨人,遂心觉的似有条无形的皮鞭在身后不断鞭策,只能不停工作、工作、工作。
全部身心都献给工作,最后孤独终老。
不知今日为何牢骚甚多。
刚要离开报社,老方电话打来,约遂心到小酒馆坐坐。
遂心恨不能立即挂断老方电话。
都是他,害自己成日心情不佳,牢骚满腹。
可惜,遂心始终身不由己,乖乖赶赴咏正约会。
还是莲花府邸,目标是前晚剩下的小半瓶人头马。
遂心一坐下,便见老方一脸憔悴,笑容苦涩。
“怎么啦?求婚失败?”遂心笑!
老方笑容里苦意更浓:“你怎么知道?”
“要是成功了,你还会约会我?还不抱着你的伊人在月光下跳舞?”遂心心里酸酸的。
咏正喝一大口酒:“遂心,别取笑我了,我只得你一个好友能谈论心事。”
遂心不语,陪咏正大口喝酒。
然后,咏正滔滔不绝的讲述他如何深爱黄伊人:“她那么美,那么柔弱,连她过分的物质欲都显得单纯而没有心机。”
“每次只要看见她笑,我就觉得满足。”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到她公司买房子,其实,当时并不是十分钟意这套房子,毕竟好几十万,怎么也得选间各方面都符合心意的。可是,当我接触到她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就再也不能抗拒,当她娓娓向我介绍房子时,我觉得那声音就是天籁。当时我就想,要是余生,我都能看着这样一双眼睛,让它们永远这样笑意盈盈,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再加上,我知道她也住那栋公寓里,我立即毫不犹豫买了房子。于是,我们成了朋友,伊人十分依赖我,遇到任何事情都喜欢找我。她常常撒娇,常常对着我笑,常常穿很好看的长裙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我以为她一定是喜欢我的……可是,可是她说她只当我是兄弟姐妹,只当我好友死党……”咏正的声音难过的都带着哭腔。
看着咏正难过的样子,遂心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原来这个傻瓜在走和自己一样的道路。
伊人当老方好友,老方当遂心好友。老方和遂心都不过是别人添空挡的棋子。
遂心想起,第一次见到老方。
那也是一个夏日,遂心刚当记者不久,正站在大太阳下等摄影记者前来补拍一张照片,解燃眉之急。
就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方咏正背着硕大的摄影包,慢悠悠自远处走过来,神态闲适,他穿白色体恤,浅色牛仔裤,戴米色棒球帽,阳光下,他整个人似被太阳渡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看见遂心,笑一笑,黝黑皮肤、雪白牙齿,清爽健康,干净利落。
然后轻轻松松说:“小姐,你不知道站在树荫下等吗?抑或想把皮肤晒成小麦色?”
遂心只能望着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傻笑。
咏正三两下解决问题。
然后指指远处的摩托车:“不介意,我送你回报社!”
已经接近虚脱的遂心赶紧点头。
正在这时,她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
咏正看着遂心突然大笑:“饿啦?”
遂心有点窘迫,但还是大方承认:“整天没吃东西了!”
老方摇头:“傻丫头,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当记者身体素质要一流,蛮干只能拖夸身体。”
然后,他带遂心到旁边粥店,喝了一碗香甜滑糯的南瓜粥,那碗粥一直从嘴里甜到遂心的心里,整个人立即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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