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脱口道：“那是什么东西？”

　　牧章桐说道：“说起这件东西，就得从五代宋初时说起。在五代末年，古戏法界里出了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此人贯通六识，戏法近乎神界。这人姓陈名抟，被推崇为古戏法之主，后人称其为陈抟老祖，典籍中只说他是道家先祖，道法高明，可是六识世家的后人却知道，陈抟老祖真正厉害的并非道法，而是戏法。陈抟老祖贯通六识，可以神游物外，后世典籍中记载他睡觉可以大眠三十六载，小睡一十八春，实则是他贯通六识后耍的模糊时间的戏法，后世人还因此称他为‘睡仙’。五代末年，陈抟老祖曾一日偶遇赵匡胤，那时赵匡胤还没当上皇帝，老祖用一副古图，在赵匡胤的面前变了一套戏法，幻化出真龙绕天之景。赵匡胤大呼神奇，称老祖为‘戏中皇帝’，老祖道：‘将军得真龙萦绕，来日必龙升九鼎。’后来赵匡胤果真当了皇帝，心中感激老祖，派人四处寻访，得知老祖隐居华山，便亲自登上华山与老祖弈棋，还故意将一整座华山输给老祖以表谢意。太祖去世后，太宗皇帝也曾多次御笔亲书，邀请陈抟老祖出山为仕，但都被老祖婉言拒绝了。太宗还写下一首《赠陈抟》，诗曰：‘曾向前朝出白云，后来消息杳无闻，如今若肯随徵召，总把三峰乞与君。’表达了恳请老祖出山之意，但最终还是遭老祖所拒。”

　　牧阳没有读过书，不知陈抟是什么人，不由惊叹道：“原来世间还有这等厉害的人，连皇帝都要对他敬让三分。”
　　牧章桐道：“我要与你说的，其实并非陈抟老祖如何如何厉害，而是要跟你讲述一样东西，那就是陈抟老祖当年为宋太祖赵匡胤变戏法时所使用的那一张古图，那是六识世家最为重大的秘密——龙图！”
　　牧阳睁大了眼睛道：“龙图？”
　　日期：2011-12-29 1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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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彩戏之谋
　　牧章桐神情极为严肃，说道：“龙图，又称河图，据传上古之际，黄河之岸的孟津渡曾有龙马身披异图浮出，伏羲通过观察龙马身上的图案，揣摩天地生成之理，画出了八卦。后人便把龙马身上的图称为河图。河图中包含有天地之数、生存之数、五行之数、大衍之术、天干交合之数、六甲纳音之数，又隐藏有左旋之理、象形之理、五行之理、阴阳之理、先天之理等宇宙至理，乃咱们中国古文明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图案。可是民间又有一说，当年龙马浮出时，其实背上有一实一虚两张图，虚者便是被伏羲所看到的河图，而实者则是一幅实实在在的古图。这张古图上绘有盘古画像，盘古全身又有六龙环绕，故曰为龙图。可是龙图一现世便被人拾走，此后命途多舛，在民间辗转易手，渐渐地不知所踪。典籍中只当此为传说，没有予以记载，野史中倒有人提及。到了五代末年，不知为何，这张龙图竟落到了陈抟老祖的手里，老祖幼年曾以变戏法糊过口，凭借龙图上的神奇力量，他贯通了六识，练成通天戏术。老祖活了一百一十八岁，到他弥留归天之际，他把亲传的六名弟子叫到身前，将龙图一分为六，分交到六名弟子的手中，着令严加看管。六名弟子原本就按照老祖的意思分练六识，后来凭借各自获得的一份龙图，终于贯通此识，接着广收天下弟子为徒，传授戏法，通过几代人的努力，到了南宋时候，终于衍生成为了六识世家。也是自南宋时候开始，戏法师们才开始遍行天下，各地的瓦舍、街头以及喜庆堂会等，才都能看到古戏法的表演。”

　　牧阳心情紧张，听师父说到此处，忽然止住了，忙问：“那后来呢？”
　　牧章桐叹了声气，说道：“世有兴亡之道，盛世之时，六识世家按九年选主的方法相安无事，可乱世之中，六识世家中总会出那么一两个野心极强之人，这些人会趁乱兴风作浪，妄图聚六份龙图合而为一，像陈抟老祖当年那般练成通天戏术。可是邪不胜正，这些人往往功亏一篑，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的结局，可他们对六识世家所造成的损害，也是十分巨大的！因此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六份龙图也曾各自脱离过六识识主的控制，可最终也未能合一。尽管如此，历史总是不断重演，每逢乱世，六识世家就会遭遇毁灭性打击。而今我中国局势动荡不安，内有割据分裂，外有日寇侵华。如此局势下，龙图又会点燃多少戏法师暗藏的野心，而九年一度的六识世家识主之争也已不远，所以龙图的安危，就越发令人感到担忧。”

　　牧章桐忽然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牧阳，缓缓地说道：“牧阳，我师父在弥留之际，曾将一幅羊皮古卷传到我手中……”
　　牧阳听到这里，心神一震，想起先前牧章桐变戏法时使用的那张绘有龙纹手臂的羊皮，心想师父大概是准备解释为什么自己右臂在纹上龙纹后，会大不一样的原因了。
　　只听牧章桐深沉的声音往下说道：“这幅羊皮卷中绘有一只龙纹右臂，师父告诉我，说这羊皮卷中的龙纹右臂拥有厉害无比的力量，可是只有上天拣选之人，才能获得这股力量。师父告诉我如何使用羊皮卷的方法，并让我寻找能继承卷中力量的人，收他入门，光大春秋门楣。如果找不到，就把羊皮卷传给下一任戏主继续找。而这上天拣选之人，身上常会有显眼标志。我继任戏主七年来，寻遍桐城，寻遍安徽，不知在多少天资聪慧的人身上试过，可始终找不到能取走龙纹的人。可是在今天，在这上海的租界里，老天竟让我遇到了你！”

　　此时的牧阳已全身热血翻滚，黑色的眼眸子里映出牧章桐深沉而充满期待的脸。
　　牧章桐站起身来，从放在桌上那件沾满油污的衣服中抽出皱巴巴的羊皮卷，说道：“这幅羊皮卷已经没有用了，它上面的力量已经进入了你的右臂里，所以你的右臂才拥有这么神奇的力量，不怕火烧，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管将来你发现自己的右臂有多么可怕，你都无须惊讶，因为，我牧家先祖传下来的古卷力量，已经注入了你的右臂里。我之所以收你为徒，是希望你能好好用这只右臂学习我牧家的戏法，两年之后，你将代表我春秋派参加九年一度的手识识主之争，你一定要夺取识主之位，完成我牧家上十二代先祖的遗愿。你接管过龙图之后，要好生保护龙图，度过这段纷争乱世！”

　　牧章桐说完这话，目光熠熠，神彩非凡，手中的羊皮卷已被他紧紧捏成一团。
　　此时的牧阳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如装犊鹿，紧张、担忧、迷茫、兴奋之感充斥着身体，令他长久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口大气都出不来。
　　牧章桐极度振奋之后，慢慢地稳住了情绪，将掌中羊皮卷放在桌上，重新坐下，话锋转道：“不过当务之急，却是另外一件事，恐怕此事……会令你我丢掉性命……”
　　牧阳不等师父说完，已问道：“是今晚抓的阄么？”
　　牧章桐点头道：“正是今晚你抓到的‘盗’字。”
　　日期：2011-12-30 12:20:00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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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阳好奇道：“那‘盗’字是什么意思？我看见当时各家戏主都神情严肃，好像是一件什么重大的事？”
　　牧章桐的脸上露出了担忧，说道：“确实是大事，因为那是为了龙图！”

　　牧阳惊道：“又是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