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咱先说正事,说完了再吃也来得及。”杨程笠的想法是,先问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事,能帮忙的就忙,实在帮不了的赶紧撤,别吃了人家东西再说不行,那就太恶心人了。至于交朋友的事,他权当客套话听,压根没往心里去。
王金魁擦了擦嘴上的油,给杨程笠让了一颗烟。本来烟也是不抽为好,不过杨程笠还是接了。
“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有个朋友老是神神道道的,总说有什么东西追他,死都不出门。他爸以前是我们大队的老领导,现在退了,前两天找我喝酒就说这事,最开始是把他儿子当精神病治了一段,不好使,这才往那方面考虑……你懂我说的哪方面吧?”
杨程笠点点头没说话。
“我也是有病乱投医,那爷俩人都不错,跟我关系也莫逆,兄弟你看能不能跟我辛苦一趟,要是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也无所谓,我也算是尽到心了。不过我觉得你这人靠谱,就凭我从录像里看你那两下子,绝对是有真功夫。”
“嘛录像?”
“啊,就你昨天晚上睡觉那地方,你不知道银行有录像啊?亏了是我先发现的,这要是让人家给你发网上去,你现在不是银行门就是见鬼哥了。”
日期:2010-4-8 2:43:00
当晚王金魁喝的非常高兴,一来是自己一桩心事终于有了眉目,二来杨程笠这个人实在是巧舌如簧,天津男人这点嘴上功夫在他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说到唾沫横飞之时,简直比单田芳打了鸡血都不遑多让。二人一直聊到后半夜,杨程笠见王金魁再喝就真回不了家了,才赶忙收场,然后意料之中的受到了邀请,假意推脱两句便心安理得的随王金魁回家去了。
当晚无话,杨程笠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大概是多年没睡过正经床铺了,这脑袋一沾枕头就有种宁可死在床上也不挪窝的觉悟。客厅桌子上有一张王金魁留的纸条,意思是哪也别去等他下班,冰箱里有饭,抽屉里有烟,电脑里有武藤兰云云。杨程笠心想,丨警丨察就是胆大,刚认识不到半天的人还是惯犯就敢往家里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人家把钥匙都给你,你又敢怎么着?寄人篱下就别想那些歪门邪道了。杨程笠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情来。
一天很快过去,王金魁回到家发现杨程笠正在看电视,简单扫了一眼各个房间,没有任何脏乱差的痕迹,心里非常满意,换了身衣服就带着杨程笠直奔老领导家。
出德才里上中环线再到成都道一共也没有几公里的路程,结果堵了将近半个小时。杨程笠反正不着急,难得有机会在天还亮着的时候正大光明的看看天津城,尽管他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这座城市还是有感情的,市内六区大街小巷全都留下过他的足迹,每一栋似曾相识的建筑都挑逗着他的记忆,他仿佛看到几个年轻的身影摽着肩膀从气象台路招摇过市,又仿佛看到他们叼着烟卷坐在佟楼的马路边大声吵吵,此刻他多希望自己也能加入进去,可他只能坐在车里,生活总是会假惺惺的给你一些美好的选择,而事实上,你只能前进,无路可退。
四十分钟后,他们把车停到了长沙路,然后步行来到了成都道鹏程里的一栋老楼。
从外面看这楼也不算太破,朴素的外观透着那么点文化底蕴,可是一进楼门就露馅了。楼道又窄又黑,木头楼梯少说也得跟杨程笠爷爷一个岁数,一脚下去,声音都是咔嚓咔嚓的,难怪此处治安那么好呢,就算真来贼了,那得多好的轻功才能不让人发现啊。
杨程笠跟在王金魁屁股后面上了二楼,估计是人家听到动静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大爷主动迎了出来。说是老大爷,身子板可比杨程笠强多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带领导范儿,说话嗓门倍儿亮,但是听得出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怕吵到了谁。
“来,快进来!”老大爷把两个人让进屋里,杨程笠扫了一眼格局,外面一间大屋算是客厅,里面一间小屋是卧室,客厅临街的地方有一个半隔断,算是厨房,厕所应该是在楼道里。杨程笠心想这就是公丨安丨领导住的房子?就算退下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活的清官,真是奇迹。
“这是我郭伯伯(请自觉读成baī),这是杨程笠,我昨天跟您提的那个……”
“好好好,快坐。”老郭把二人让到桌旁坐下,“还没吃呢吧?正好,我今天买了几个肘子还有点火腿,咱都自己人,好好喝两杯。”
王金魁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酒瓶就开始往杯里倒,“老杨不会喝酒,今天我喝双份的。”
杨程笠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以前能喝的时候总让人灌,现在不喝了吧,还得受掐吧,这就是命啊。
这顿饭吃的不温不火,王金魁和老郭拉着家常,杨程笠则偷眼仔细观瞧这家的情况,就觉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之处。虽然杨程笠并不会看风水,但是学符咒之术的同时,老师也多少跟他说过些最基础的知识,这家屋里的摆设是比较凌乱,屋子见不着阳光,但是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算真有邪门的东西按理说也应该照岁数大的下手,不管你体格多好毕竟身体机能退化了,阳气不如年轻人足,可是怎么老的没事,小的倒出事了呢?对了,小的在哪呢?杨程笠扭头往里屋一看,隐约见门缝里面蹲着个人正往外偷看呢。
“吃你的,别看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王金魁给杨程笠夹了两片火腿,小声说道。
又过了大约5分钟,里屋的偷窥狂才离开门缝往别处去了。
“哎。”老郭轻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似乎是这一幕勾起了他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您别着急,这不把老杨请来了嘛,您跟他念叨念叨,他肯定有办法。”王金魁说着又给老郭满上了。
“不瞒你们说啊,当年有人往我们家寄子丨弹丨我都没含糊过,这回我是真害怕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大概是酒精发挥了作用,老头眼圈有点红,“我老伴走的早,我工作又太忙,很少有机会跟孩子一块坐坐,就知道他学习还不错,偶尔惹点祸也都不是大事,孩子品性不坏,我也就不图别的了。这是最近几年我退休了,才经常跟他一块聊聊天,知道他在单位挺稳当的,平常没事也不出去玩,怎么好么眼的就出这种事呢!”老头说着说着有点激动,双手使劲掐着自己大腿。
“您别着急啊。”杨程笠赶紧劝,“您看他不哭也不闹,眼神还挺灵活,应该没什么大事,而且看您这体格,问题也不是出在您家里,您跟我说说那天的情况,这事好解决。”
“那天啊……那天是大年二十九,我让他去买几个碗买几双筷子,添人进口么,图个吉利,希望他早点找个对象。就这么点事,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买了2个多小时,下午4点多抱着一堆东西跑回来了,非说有藏獒追他,然后就躲里屋不出来了。我后来问他,又说不是藏獒,是狮子,从河东一直追到和平,说的有模有样的,可是谁信啊?藏獒你兴许还能找出两只,可哪来得狮子啊!要是大马路上真跑狮子了,电视上早就播了。小杨,我听金魁说了,你懂这个,你一定得帮我琢磨琢磨这事。”
“行行,没问题,您放心。对了,您问他上河东那边干嘛去了吗?”
“问了,他说有一天从十月影院那路过,看见一个农民摆摊卖旧货。你知道马路上总有那种摆点破铜烂铁石头什么的,说是传家宝,急用钱贱卖,就那行子。这孩子就说看见几个碗挺漂亮的,那天就是去那买的碗,回来的路上就出事了。”
“哦。”杨程笠一合计估计是那碗有毛病,兴许是哪个老农民从坟地里挖出来的也说不定。年轻人就是没经验,字画摆设你可以跟地摊儿买,这入口的东西哪能买旧的,就算没古怪想着也恶心啊。不过还好线索不算太乱,如果真是这碗有毛病,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镇妖符往上一贴,找个地方一埋也就算解决了。“成,这事不难办,您把碗拿给我看看。”
“碗……你不正用着呢嘛。”
日期:2010-4-9 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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