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笠闻听此言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肚子骂街的话楞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俩眼瞪的跟文玩核桃似地,密密麻麻全是血丝纹路,好像一使劲马上就能砸到脚面上。这一下王金魁和老郭也慌了,眼看着杨程笠在跟前一个劲的晃荡就是不敢上前。
“老伯(baī)!你怎么没跟我提过碗的事呢!”王金魁哆哆嗦嗦,想埋怨几句又说不出口,这人是他找来得,真出点什么事,他麻烦就大了。
“我哪知道是碗的事啊。”老郭虽然也紧张,可是没有王金魁那么慌。杨程笠看在眼里,恨得牙根都痒痒。心想,你他妈当了一辈子丨警丨察,这事本身也不复杂,你能想不到是碗的事?操,拿老子当实验小白鼠!你等着点儿的!想到这,杨程笠肚子一缩,喉咙一紧,连续干咳几声,哇的一下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王金魁和老郭赶紧绕到杨程笠两侧,拍拍他后背,等他吐干净了又扶他到一旁坐下。“没事吧兄弟!哥哥对不住你!要不送你上医院看看?”
杨程笠摆摆手,示意二人先别激动,自己缓了缓,喘了一阵粗气然后慢慢恢复常态。老郭拿来一条热手巾给他擦了擦嘴,这才开口说到:“小杨,我真没想到这碗不干净,你看这……”
“没事没事,不怨您。”杨程笠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找王金魁要了一颗烟,身旁俩人就像宫里的太监一样一左一右猫着腰在一旁伺候着。此时杨程笠也不那么客气了,这种王八蛋根本不值得可怜,他拿眼扫了一下饭桌,确认了自己的观点。果然,老郭和王金魁用的碗跟自己用的那个完全不是一套。
得嘞!该看爷的手段了。“您受累给我拿支笔拿张纸。”
老郭一惊,这是要写遗嘱?不至于吧。“你这是……?”
“开方子啊!我知道您儿子是怎么回事了。”
“是吗?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别看老郭表面上大加赞许,可是脚底下一点都没动地方,说白了还是不放心。
“这就跟神农尝百草一样,亲身体会一下就都明白了。您儿子买的这个碗,上面确实有脏东西,谁碰谁倒霉,您看我用这碗吃饭,立马就吐了,您儿子产生幻觉,是因为他只摸过没用过,但是这病情早晚还得加重,必须得把体内的脏东西吐出来才行,您赶紧去拿纸笔,按方抓药,保证药到病除。”
这回也不由得老郭不信了,赶紧拿来纸笔,只见杨程笠在纸上笔走龙蛇,唰唰唰写下几行大字:“泔水4两,烟灰2克,童子尿1两,煮鸡蛋捣碎加少许白糖一次服下”
老郭看着这方子汗都下来了,这都是人吃的东西吗!杨程笠也不回避,主动解释起来:“普通的方法只能让他把胃里的残余物吐出来,可是这怨灵污秽是深入血脉经络的,只能用泔水勾,其他都不好使;烟草是喜温的植物,每天接受日照最少8个小时,用它对付阴邪之毒最管用;童子尿就不用说了,避邪专用;最后这鸡蛋加白糖是治拉肚子的,也就是说您儿子身体里的脏东西只能吐出来,拉出来的都是吸收完的,那就没治了,明白吗?”
除了治拉肚子那个是真的,其他都是扯淡。可是老郭哪明白啊,简直彻底傻了,想再详细问问,又想不出哪有问题,为了儿子好,最后咬咬牙一点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紧接着就忙活起来了,王金魁一边抽烟一边煮鸡蛋,老郭干脆拿着脸盆出门去找泔水和童子尿了,一个小时左右,一锅糨糊一样的黏稠物体被制作了出来,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杨程笠捏着鼻子直想笑,这还用喝?看会就吐了。
老郭强忍住恶心给自己儿子盛出一碗刚要端进去,却被杨程笠拦下了。“等等,还没完。这些只是驱除他体内污秽的东西,精神上的创伤可治不了,还得加一道安神符。”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表纸,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画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杨程笠将它夹在指间,口中轻诵:“咭啼呢噂噻!”这纸神乎其神的就燃烧起来,杨程笠拿着它在碗上晃了三晃,待烧的差不多了才丢进碗里。“成了,这东西喝下去保证药到病除,不过要等晚上12点整喝才有效。我说老王,该办的我都给你办了,咱是不是找地方吃点东西去啊?你看我吐的……啧啧……”
“这?”王金魁此时也不知该走不该走,不过这地方也确实没法呆人了。不说杨程笠刚吐的那一堆,就说这一盆药吧,开窗户放味儿估计半个月都散不净。王金魁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冲老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放心把,应该问题不大,然后扶起杨程笠逃也似的奔出门去。临走的时候,还听见杨程笠回头说了一句:“对了,郭老,那东西您也碰过吧?碰过最好就喝一碗,别报侥幸心理。”
上车之后,杨程笠心里那叫一个乐啊。刚才他开的那哪叫方子,简直就是毒药。看看王金魁脸色铁青,便拍拍他的腿安慰道:“放心,只要喝了就肯定没事。”
“嗯。”王金魁点了点头,“也不是完全为那药,我是觉得这老头有点过了。”
“算了算了。”杨程笠嘿嘿一笑,他之所以演那一出也是为了看看王金魁到底是不是老郭的同谋,事实证明王金魁还真不知道内情,因此心里也就没那么别扭了。其实这家的情况自打他一进门心里就有底了,他是谁?他可是浑身无数法宝的牛逼杨程笠。如果真是怨灵恶鬼,他身上特制的平安符早就着了,那就相当于一个报警器。既然没着,就说明那碗没多大能水,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对人造成影响,既然老郭摸过那碗都没事,那么只要不带着它出门应该就不会再出什么情况。至于他刚刚给开出的方子,纯属报复,喝完没有不吐的,关键就在于最后那道符了,那可是当年张天师在鹤鸣山采天地之灵气总结无数临床经验才研究出来的,专门治疗呕吐的符啊。
不能吐,不能拉,等着怀孕吧孙子们!杨程笠在暮色中望向窗外,露出满脸的慈悲。
日期:2010-4-10 2:24:00
今天是杨程笠出狱之后的第三天,正好赶上周六,阳光不错,略微有点小风,正是春意盎然怡人的午后,杨程笠想出去走走。王金魁反正也闲着没事,就答应开车陪他逛逛,一来呆在杨程笠身边总能有见证奇迹的机会,二来也是对他安全的一个保障,二人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当然,杨程笠不是那种没事喜欢逛街的人,况且外面还布满了李广成的爪牙,他说出去走走自然有他的目的。经过昨天晚上的一通折腾,老郭家的事算是以一种比较另类的方式结束了,但是那个碗究竟什么来历,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却让杨程笠放心不下。说是职业的敏感也好,单纯的好奇心也罢,他决定去会会那个卖碗的人。
在杨程笠的要求之下,王金魁驱车来到了河北区十月影院,没费什么事,他就在中医院附近找到了那个卖碗的人。此人50岁左右年纪,四方大脸,穿着十分干净,稳重中透着一份文雅之气,乍一看还以为是天大的教授。此人身前铺着几张报纸,上面零星摆着几个小玩意,除了杨程笠见识过的碗,还有各种纸墨笔砚,香炉,木剑等家伙事,杨程笠在车上观察了一会,发现此人并不热衷于买卖,对待围观的人也是神情冷淡,绝不讨价还价,与其说他在摆摊,不如说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杨程笠瞅准一个空挡,下车来到他面前,摆摊的大爷拿余光扫了他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把头转向一边。杨程笠蹲下身子,假装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然后对老头说道:“大爷,这碗怎么卖?”
“500。”
“一个还是一套?”
“就一个了。”
“不能吧?一个怎么卖啊?”
“嗨,前两天有个小伙子要买这碗,我劝他都包圆,买双不买单,他不听,非要买单,我也没办法,就剩下这一个了。”
“哦,买单不吉利吧?”
“何止不吉利啊,呵。”老头诡异的一笑。
“那您这个卖给我吧,便宜点。”
“我劝你小伙子,再看看别的吧,这个碗你玩不起。”
“是吗?”杨程笠斜眼看看老头,甩手抽出一张黄表纸啪的一声贴在碗延上,正是一张镇邪秽的符,“这样玩的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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