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镜子前的女顾客从镜子里盯着看了我几秒钟,问道:“你是炳翰的老婆吧?我是他表舅家的儿媳妇。听说,你给摄影师当模特了?你皮肤白,瘦,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男人都爱看。”
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女人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炳翰家族和她家族的关系,说起炳翰住在镇外大女儿家的母亲,并羡慕我和炳翰两个人单独住,不用面对复杂难处的婆媳关系。
我坐在那里,尴尬极了。期间伍兹出来换胶片,看到我,朝我抬抬眉毛就算打了招呼,然后跟着那个女人一起进了摄影棚。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等待,算什么,期待再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轻轻触碰一下他小指上的那枚尾戒,还是期待他的亲吻?
我,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想到这里,我从座椅上起身,跑开了……
刚进门,就看见了陈炳翰坐在一楼的门厅里,喝着茶——平时都是一周至十天回来一次,这次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看着我慌慌张张跑进来,有点生气,“走路看路,别不小心碰到别的男人身上!”
我一愣,心里顿了一下。
他一把抱住我,说:“妹妹,最近做成了几笔大生意,我们真的,要发财了!”
“饿了吗?”我问。看他点头我默默走进厨房,去给他弄吃的。
我当当当用刀切菜,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是站在我身后,用手抚摸着我的屁股,然后手指往中间探,一边抚摸一边说:“听说你最近总往新区跑,别跑野了!”然后他的嘴巴靠近我的耳边,呼吸有点急促,热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侧,他说:“你喜欢住新区吗?喜欢的话,过段时间,我在那边买套房子。”
陈炳翰走了,坐火车,坐飞机,去外地签他的大生意。走的时候,给我留了足足有两万块现金。他喜欢将大堆的现金放在家里,我随用随拿,包括他也一样,他始终改不了自己石匠出身的粗民本性,除了大笔款项,平时不喜欢去银行。
陈炳翰走后,我烦躁的心却稍稍平静下来,努力不去想那个叫做伍兹的男人。好一段时间,都安心呆在家里。
天气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大多时间,我穿着条长长的素色布裙,懒懒的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或者赤着白皙的腿脚在院子的石子路上走来走去,据说可以静心养性。
一天晚上,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有人敲门,刚把门 打开一条缝,那个人就把门猛地推开挤了进来,竟然是伍兹。
我并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态度淡淡的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他擅自用后背把门一关,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我想你了。”说着把脸凑过来,凑到我的脸侧和颈弯处——
“喂——”我刚想张口大喊,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拉着我进了房间。
一进房门,他一把将我的摁到墙上,双臂被他反剪起来,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他身上那股奇特的香气直轰我的脑门——我的脑袋轰的眩晕了下,他的嘴唇碰触到我的耳际,脖子和耳垂。我全身一软,几乎要抵抗不住了。
“不要——不要,快停下来”,我哀求着。
“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放我鸽子?你敢吊我的胃口——”他一把把我拉过来,拉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热热的嘴唇扣在了我的嘴唇上。舌尖撬开我的嘴巴滑入我温软的口腔,深入,吮吸,纠缠,环绕——第一次被人这么吻,开始抗拒,逐渐放松,迎合,热烈回应,我闭着眼睛,意识已经完全被他掌控,而他紧密的拥抱,用尽全身力气的拥抱,似乎要揉碎我身体的每一块骨肉进他的身体里。
突然,他停了下来——我睁开紧闭的眼睛。
我们的身体紧密贴合,他的脸离我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我漆黑清澈的眼睛和他炽热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彼此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是富有质感和光泽的黑,我的是近乎透明的白。
后来他得意的笑望我,带着某种挑衅和嘲弄,仿佛在说:就这点吻,就缴械投降了?
然后扔给我一本册子——是他拍给我的写真纪念册。临走,他抓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钟,勾魂摄魄的眼神里有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我就在他的激吻和眼神里彻底沦陷了……
只是在今天,伍兹的儿子问起我和他父亲当年的相识和交往时,我略去了这一段,至少我要给纪暮留一个光辉正面的父亲形象。
“你爱上他了吗?”
“嗯,是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走了。”
后来。
后来,那天,我带有某种罪恶感和愧疚对伍兹说:“你知道吗?我已经结婚了。”
他边点燃一根香烟边轻描淡写的回答:“我知道啊!”
我诧异的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难过或者遗憾,只是用一只胳膊拍了拍我,然后用力掐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香烟,说:“我走了。”
我不知道是让他走还是该挽留,只是忍住内心的疑惑(这个男人怎么冷却的这么快)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里。
日期:2010-04-22 12:44:40
七 灭1
不记得是谁说过,要长久而彻底得到一个男人,就要时刻吊着他,让他尝到甜头却吃不饱,要时刻撩拨他,折磨他,只有这样,男人才能对你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可当时我也只有21岁而已,还不懂得去揣摩男人的心理。什么都是自己由着性子来,喜欢的东西就想贪婪的霸着,喜欢要想要就不停的要,跟一个不懂控制一味贪吃的孩子无异。
在意识到伍兹也喜欢我之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每天都想要看到他。
在他冲洗照片的暗房,在他打烊后的空阔摄影棚里。我用黑纱巾蒙住他的眼睛跟他一起玩小白兔绞杀猎人游戏,他用相机卡擦卡擦拍下我的每一个鬼脸和涂上鲜艳蔻丹的脚趾。我们相互玩化妆游戏,他将我打扮成恶毒王后,我拿着个蜡做的红苹果逼他啃然后他佯装白雪公主中毒身亡——我假装一边哭泣一边在他的“尸体”周围洒满白色的碎纸当纸钱……
“白雪公主”的尸体突然一跃而起,变成了凶恶的大色狼,口口声声要强奸“小红帽”,“小红帽”也摇身一变,变成了幽怨、孤单爱上唐僧哥哥的女儿国国王。
他对我的示好表达了热烈的配合和回应。相互的挑逗,欲拒还迎,一方出击另一方墨守的心理游戏轮换把玩——这个在情场拼杀多年的大众情人,在爱情正式到来之前,带着我充分享受暧昧的酸辣腥甜。
我也并不急着以身相许,我甚至有些幼稚的想:彼此交互灵魂的爱情,一旦涉及情欲,就只有欲而情退了吧?
被即将获得的爱情幸福折磨的寝食难安的我,等待着伍兹对我表白,谋划着一场私奔。
然而此时,我并不知道,一场关于我和伍兹的流言已经如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镇子,毫无例外,即使远在广东的陈炳翰也从电话里,从他工厂业务员支支唔唔的口风里探听到了什么。他刚刚签完那笔大单,还在广州一个商场里给我买礼物。这个坏消息,简直坏透了,比损失十笔大单还要坏,整个镇子的人,全都闻到了他陈炳翰的老婆和那个摄影师偷情时发出的腥味。他气势汹汹的坐上最近的一班飞机,在飞机飞行的两个小时里,他都在思考、酝酿如何惩罚那对奸夫淫妇。
也许,在想着如何惩罚的空挡,他还在小小的期待——也许这是一场误会吧。可是到了家里,那个叫叶七的小女人不在家,他东翻西找,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大堆自己老婆充满挑逗意味的写真照片时,那些照片,仿若被男人征服后最惬意的软弱无力的诱惑照片,她赤裸着半张身体,身体裹着一个大丝巾,躺在野外草地上的迷蒙、凄美的照片,那些羞涩又带有某种狂野意味的照片,让他热血上涌,脑袋都快爆炸了!
所以入夜,他带着一把采石常用的大榔头气势汹汹前往伍兹的摄影棚时,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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