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深呼一口气,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应浩所在的位置,然后打开步枪保险,开始不断的调整枪口,搜寻随时可能出现的目标。
日期:2010-05-10 11:12:08
但十五个佣兵,簇拥着他们的主子,亦步亦趋地悉数进入伏击圈时,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场看起来几乎没有悬念的战斗。
敌明我暗,我方占尽先机。理论上,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指挥员战术得当,一声令下,四十多杆枪五分钟内便可彻底打烂这些在有效射程内,已经完全暴露的“人肉移动靶”。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根据指挥部的指示,只要条件允许,一定要尽可能地逼迫更多的毒贩弃械投降。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那位南非的战友——英雄警官杰克。这是国际刑警组织对本次行动提出的唯一请求,亦是中国军人责无旁贷的使命。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且不论一旦陷入混战,误伤便再所难免,就是这些即使成了瓮中之鳖的佣兵,他们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职业佣兵,向来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拼命。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受雇于佣兵组织,早已经被洗脑,甚至妻儿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和他绑在了一起。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佣兵是绝不会轻言投降。
余玉田作为此次行动的一线最高指挥员,几个小时来,他已经反复多次告诫参战官兵要沉住气。事实上,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战场瞬息万变,他一边要坚定不移地执行指挥部的战术意图,一边还要思考如何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突然变故。
但毒贩全部进入伏击圈后,余玉田果断地命令伏在自己身旁的狙击手打响了第一枪,一个头部中弹的佣兵应声仆倒。几乎就在同时,来自两个方向的探射灯将毒贩齐齐笼罩在一块方圆不足三十米的洼地内。
日期:2010-05-10 11:15:29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无处遁形的佣兵们慌了神,所有的技战术都全部被抛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呼号,接着,或翻滚卧倒,或试图逃窜。暴风骤雨般的子丨弹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将他们牢牢地锁定在灯光下,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第二梯队的两组队员,迅速完成了收口动作。
一个绝望的佣兵,在草丛中探出头来,闭着眼朝着灯光的方向,近乎绝望地打响了己方的第一枪。回应他的是一颗贯穿了他整个颈部的,7.62毫米步枪子丨弹丨。
现场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边防部队的一位上尉警官操着生硬的英文,开始喊话。
三分钟后,第一个佣兵双手举着AK-47步枪缓缓地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第五个……被佣兵们团团拥在中间的两个运毒的毒贩和杰克,解下了身上背负的丨毒丨品,扔在了一边,也举起了双手。
在上尉警官的指挥下,十几个佣兵和毒贩全部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双手抱头,站成了一列。
兵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还有一个毒贩伏在草丛中,他的身边是第二个被击毙的佣兵。张义带着应浩和几个侦察连的战士冲上去清点人数的时候,那个已经被忽略的毒贩悄然翻身,滚进了一个深坑……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那些投降的佣兵和毒贩,唯有收捡枪支的应浩在察看那个倒毙的佣兵时,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那个深坑。
日期:2010-05-10 14:36:35
毒贩举枪扫射的霎那间,反应神速的应浩侧身一个飞踹。那人连人带枪被踹了一个跟头,就在他第二次试图举枪反抗的时候,一发子丨弹丨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右手。
“留下活口!”眼疾手快的余玉田甩手一枪后,大声地提醒其他人不要开枪毙敌。从那人的装束和杰克的眼神中,余玉田判断出这是条真正的大鱼。
那人身手矫健,丢了枪后,连滚带爬继续向前逃蹿,七八个战士一下散开,急速围了上来。
应浩不假思索,一个箭步上前,接着就是一个跃起前扑,不料却扑了个空。等他抬头,那人已经在数米开外。
好一个应浩,翻身起立的时候已经抽出了一把匕首,一扬手,那匕首狠狠地扎中了毒贩的右腿。那人惨叫一声,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叫你他妈的跑!”跟上的应浩一脚踏在那人的脑袋上。
毒贩挣扎了两下,突然摊开右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冒着白烟的苏制F-1型手雷。
“卧倒!”应浩冲着已经围了上来的战友们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
就在战士们应声卧倒的瞬间,“轰!”一声巨响,未及躲避的应浩,被巨大的气浪抛向了空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卧在草丛中的张义第一个反应过来,爬起来扑向应浩。
远处的雷钧,听到了应浩的呼号,在爆炸声中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里尽是战友们奔跑的身影,除了脑袋轰鸣作响,他什么也听不见。他知道这一声意味着什么,他不敢上前,更没有信心上前。
日期:2010-05-10 14:39:18
血肉模糊的应浩,一直睁着眼,含着笑,他看到了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连长,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脸庞,还看见了面部扭曲的团长。他想抬手,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他的生日。留守驻地的指导员,已经偷偷给他预订好了一个大蛋糕。他要在英雄凯旋的这一天,和全连官兵一起,为这个受尽委屈的爱将庆祝二十四岁生日。
泪流满面的胡大牛,扒开人群,走向了那十多个站在那里惊慌失措的佣兵。
参谋长邱江从背后拦腰抱住大牛,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不放手。这一刻,年近四旬的中校,几近失语,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苍茫的草原上,销烟还未散尽,北风骤起,低声呜咽着、盘旋着,像似要吟唱一首英雄赞歌。
张义抱着应浩缓缓地走在队伍的中间,一个弹片穿进了他的右臂,但他已经浑然不觉。
“兄弟,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张义哽咽着喃喃自语,没有泪水,只有满面的悲怆。他知道,应浩实现了自己的英雄梦想,他可以没心没肺地含笑九泉。而自己,将注定要负恨终生。
“丈夫誓许国,愤惋复何有?功名图麒麟,战骨当速朽!”余玉田轻声低吟,嘴角渗出几缕鲜血,两行泪水顺着那刀削斧凿般刚毅的脸庞,无声地滑落
日期:2010-05-10 21:40:08
第七章:归途恐无期
应浩牺牲后的这几天里,侦察连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期,雷钧一直生活在恍惚中不能自拔。有时彻夜坐在床上,关着灯,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白天一个人走到团卫生队,去找在那里养伤的张义。两个人常常一言不发,都小心翼翼地不愿提起应浩。
胡大牛回来的第二天,独自将班长所有的衣服全部翻了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清洗干净,又整整齐齐地码回到他的柜子里。睹物思人,床上的被子一如应浩走时的模样,没人忍心去动过。战士们总感觉,有一天班长会突然回来。
郑少波来过一班两次,每次都在应浩的床上怔怔地坐一会儿,临走时轻轻地抚平床单。
军师两级机关都派出了心理专家驻守在侦察连,团里也派出了副参谋长代理侦察连长。兵们需要心理疏导,这也是一种新的尝试,更是我军正规化建设的一个人性化的举措。
而团里的一号首长余玉田,回到团部后再也没露面,本来由他主持的战后总结会,也不得不临时取消,由参谋长代劳。兵们说团长调走了,去了集团军,甚至有人说他去了军区。但连一级的主官都知道,团长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他是被师长亲自押到了军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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