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乡村鬼事》
第48节

作者: zee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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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7 0:36:00
  榨菜老头有两样宝贝:榨菜和豆腐乳
  废点键盘啰嗦两句。
  老家的榨菜和现在出名的涪陵榨菜不同,老家的榨菜看上去红扑扑的,味道甜、酸、辣、咸,具体的比例俺也不懂,就是很好吃,特别是吃“蛙鱼”(一种小吃,老家用上乘的山芋粉做,西北地区用面做,叫面鱼;云贵川地区用米粉做,叫凉虾)的时候,撒上一些,搅合一下,夏天吃起来,那个爽啊!细想一下,我都有几年没吃过了,以前每次都是过年回家,冬天里,加热的蛙鱼给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不知道味道如何。

  要说这榨菜老头的榨菜那真的是全乡第一!味道自然没的说,就是常常不准称,买他东西的人总是跟他抱怨,他也总是笑而不语。就冲着这份好吃,买他榨菜的人常常是边吃边骂,吃完骂完,下次来了,还得买。生意做到这份上,算是无敌了。
  有人说这老头靠着几毛钱一斤的榨菜,早就成万元户了,这个谁知道呢?那还是80年代啊。
  第二要说的是榨菜老头的豆腐乳,此物又叫“臭豆腐”。老头的豆腐乳很特别,外面用荷叶包裹,细细的麻绳在上面打个结子,小手一提即可。打开荷叶之后,里面便是臭烘烘,灰不溜丢的豆腐乳了,(我现在吃的腐乳都是白色的,味道也不错,那老头的豆腐乳是灰色的,真的是发霉的豆腐啊)。
  这豆腐乳臭的甚,吃过的人闻上两下,这口水哈喇子就直往肚里灌了,我小时候特别爱吃,用根筷子挑上一些,抹在单饼里面、馒头里面、煎饼里面(热的煎饼更好!),这一口咬上去,哎呀妈呀,想想都能要我命了,怀念啊。
  活了30多岁,走过很多地方,似乎只有徐州才有‘荷叶臭豆腐’啊!
  写到这里,有些感慨,索性,喝口酱油写句诗:
  徐州名产臭豆腐,天生绿荷着肌肤。
  香臭奈何吾乡愁,而立念想豆腐乳。
2012-1-17 2:29:00
  这老头的名号暂且不议,姑且叫他“老榨”吧。
  老榨这人四肢短小,身高150左右,瘦了吧唧,就是因为瘦所以长得是有棱有角,那眼眶子突兀着,都能塞下两个眼珠子!声音相当阴柔,我依稀能记得起他那吆喝声,拖着嗓子,“谁买俺的榨菜不?谁要俺的豆腐乳不?”
  也许是做生意的缘故,老榨的口才相当的好,侃起来也是没完没了,要是碰巧在我们村子里卖光了车子上的货品,他就会坐到村口的大树下,抽着烟袋,旁边必定围着一堆人,听他讲古,听他讲述自己几十年来的荒诞遭遇。

  要说这讲故事,除了语言生动之外,面部表情,肢体语言也是相当重要。老榨无疑天生就是讲鬼故事的料。正是这么一人,声音阴柔诡异,体型皮包骨头,给他换上一身白衣,大白天都能吓到一摞人!
  老榨讲鬼很是特色,每逢讲到关键时刻,他常常绷住面孔,撑大眼睛环顾四周的瞪着,那表情跟那骷髅头上包层皮,皮上顶着头发似的,随后声音越压越低,低似耳语,众人听的入神,怎能错过,所以更加聚精会神,旁骛杂念,探长了脖子,撤着身子,越是害怕越要仔细倾听,不觉身上一层鸡皮疙瘩。此时的老榨猛然大拍大腿,声嘶力竭的尖叫一声,众人皆被惊吓,‘啊’的一声数数往后倒去,不觉一身的鸡皮如筛糠一般‘哗哗’惊落地下。

  扯上几个‘鸡皮’鬼事,关于老榨的。
  老榨老小的时候就跟着老爹学做榨菜、豆腐乳,按老榨的话说,这是门祖传手艺,配方就是‘无字天书’,因为爷俩都不识字,所以没有配方谱子,只能靠脑袋记忆和实际操练。
  那一年老榨七、八岁样子,跟着老爹过去三铺那边赶庙会,要说这三铺,听说老早以前就是官府的驿站,所以有一铺,二铺,三铺等地名。爷俩提前一天出发,推着满满一犊牛车的货早上出发,傍晚才到三铺。
  爷俩是奔这生意而来,客栈是不舍得住了,再说,这一车货臭烘烘的,也没几家客栈愿意收留。好在老榨爹走南闯北的,胆子也大,就在三铺镇子靠近边上的破草棚中挤兑一宿。其实,自家里也比这草棚好不到哪去,除了干净点,有张床,晚上睡觉看不着月亮,其他差不多。老榨当时也不怕,有他爹陪着他,他倒是安心。
  爷俩摸着黑默默吃着自带的干粮和水,吃完之后,老爹从车上扯出苫布、被子,爷俩抱着睡下了。
  不知睡到几更天,老榨憋的尿急,将他爹推行,嘟囔着“要尿尿”
  他爹睡的正沉,哪管小孩子拉屎拉尿,闭着眼睛说“尿吧,不要尿到苫布上就行了”,继续死睡。
  老榨起身,往屋外小走了两步,退了裤子就尿,这一泡尿尿完,整个人舒服了,拉上裤子,刚要回头钻被子,就看着独牛子车旁立着一个人。
  老榨条件反射的问了句“要买榨菜么?”,问完之后,有些后悔,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来买东西呢?想想有点怕,老榨便点了点头,笑而不语,想往草棚里挤,这时那人却开了口,
  “是的,我要买榨菜”
  “哦,那我喊俺爸,让他给你称”,既然这人开了口,那就不是鬼,此时的老榨倒没了害怕,只是心里嘀咕,这人咋半夜买东西。
  “别,你爸都睡熟了,你还叫他干啥?你帮我称吧”那人说着,手指指向老榨。

  老榨回头看了看老爸,又望了望车旁那人,默默走了过去,小声说到“我称的不准,你别说我!你要多少?”
  “一斤三两”
  夜色灰暗,老榨手脚麻利的拿出小称,伸出手去抓榨菜,为了防止少了人家的称,特地给他多称了二两,然后仔细的看着刻数,确定无疑了,说到“天太黑,我给你称一斤半,就收你一斤三的钱好了,怕看错了少了你称”,言罢,将那称往那人眼前一放,让那人自己看。
  此时的老榨才仔细看了这人,此人脑后扎个辫子,面如土灰,眼眶子黑咚咚,看不着眼睛,老榨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一抖,那秤砣‘当’的一声掉了地。
  老榨慌忙之中,探身取称砣,自己刚刚蹲下,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面前这人双脚脚尖着地,直直立着,身体却纹丝不动。老榨顿时无语,双耳嗡嗡作响,吓的不敢站起身来。就在这时,那人又说话了
  “快点给我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老榨像似想到了什么,吓的“哇啦”一声哭起来,屁股往后一沉,瘫坐在地,只听那人“咯咯”几声笑,便蹦跶着离开了。

  老爹听到老榨哭,赶忙醒来,看着儿子手上端着称,知道儿子肯定碰着东西了,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大骂了几句,然后将儿子抱在怀里,塞在被子里。老榨在被子里紧紧抱着老爹,哭了很久,哆嗦了很久才慢慢睡下。
  过了些年,老爹才跟老榨说,“人的心,从生下来到老死,都是一斤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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