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泽逐渐登堂入室,有空就到西楠和宁珈的家混吃混喝,偶尔帮西楠炒个菜,居然味道很不错。知道西楠喜欢看话剧和听音乐会,他会先斩后奏先买了票才约西楠。因为不想浪费,西楠往往会取消本来的约会去应元泽的约。这般一来二往,两人往往看起来俨然如一对情侣。
只有西楠知道,事实并不是人们看到的那样。
元泽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起过他的父母,他的背景,他的朋友或者任何有关他个人的信息,当然也没有带她见过他的任何朋友。西楠和他在一起,深深感受到的是这个男人对她从来没说过什么真心话,总是胡侃海聊居多。当然他会说他喜欢海上冲浪,喜欢滑雪,教她打网球,鼓励她放松自己,但仅此而已,甚至,他们连性伴侣都不是。自那一晚过后,他再没有在她家过夜或者邀请西楠去他那里一度春宵。
西楠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他。有时她会逮着他偶尔的窥视,有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神。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懒散地和她开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挑衅地和她拌嘴抬杠,有时看到她词穷辩不过他,他会在她面前得意地吹着口哨,晃着V字,哈哈大笑。
有一次西楠感冒,他听说了赶紧过来,看到西楠除了猛打喷嚏外,能吃能喝。没能看到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要死的样子,很是失望,说没什么看头,居然开门径自走了。
那次把西楠气得病情加重,直想吐白泡:本以为他来这里关心一下她,却是看热闹的来了!
她总结了一下:总而言之,他接近她的理由似乎仅仅是因为喜欢看她受苦的样子,而且每次都能得偿所愿。在西楠最倒霉的时候,他都能适时出现,除了杨志文那件事他动了恻隐之心没嘲笑她之外,其它每次都是极尽挖苦戏弄之能事。当然刚开始认识时,他不敢公开嘲笑她,但是,他那可恶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西楠断定他打心底里在笑她。
因为又到岁末,一年一次的的大学同学聚会又到来了,这是爱热闹的西楠喜欢的节目,宁珈一向喜静不喜闹,每次都是为了西楠才勉强参加。
她们这么多同学中,属周尔曦混得最好。因为他一直定居深圳,所以他往年都没见他参加过上海同学的岁末聚会。
这晚她们俩到酒店的时候,却罕见地看到周尔曦先生已到现场,正在和几个同学围着吹水。
宁珈刚进去,似乎有感应似的,周尔曦微微抬头,眼睛越过层层包围着他的那帮同学,停驻在宁珈脸上,刹时热闹的空气中似乎有浅浅的情意在起伏。
宁珈漠然地转过脸,心想如果这不是错觉,这些深情戏码为什么不在我需要的时候上演。待茶已凉,情意逝才上演,观众等的都不记得怎么连接剧情了。
宁珈拉着西楠刻意找了个远离周尔曦的位子坐下了。
日期:2012-01-11 18:48:52
20,谁忘不了谁
西楠在这种场合绝对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她像个花蝴蝶一般,看见结婚的早,带了小孩来的,赶紧过去逗逗小孩,聊上两句育儿经;看见单身未婚的,她过去悲叹着同病相怜一番;
有混得差一点的同学,她能呆在那儿跟人家探讨半天社会问题,然后敌忾同仇一起骂娘;混得好的,她跟人家拍肩膀,让人家‘既富贵勿相忘’。总之,她就是特别喜欢热热闹闹地和老同学胡说八道叙旧的那种人。
这时她撇下宁珈,正握着一个叫顾铎的男同学的手,帮他看手相,说什么他骨骼清奇,是大富大贵的命,胡诌说他现在的艰辛正是将来的奠基石,沉思片刻然后摇头说:“可惜可惜……”顾铎也是个很能开玩笑的人,他很配合地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可惜什么?”
“可惜你虽是大富大贵的命,命运也同时给你配备了形形色色的富贵病……”众人哄笑,西楠“嘘”了一声:“让我想想如何破解。”她沉吟半秒,恍然大悟地说:“周尔曦,你这个现任富贵达人的手相可能有些参考价值,过来让我瞧瞧?”正在被一帮人围得脱不了身的周尔曦赶紧借机跑过来说:“哎呦,几年不见,西西姑娘长得越发标致水灵了!”
“我倒是时时在电视里看到你,你那翩翩风采时时晃得我的眼睛间歇性失明啊!”西楠盯着他那镶满钻石的手表,故意伸手挡着眼帘,夸张地说。
就这样,西楠籍机跟周尔曦胡吹扯淡,聚会散了时周尔曦名正言顺地提出要送西楠和宁珈回去。
宁珈刚要一口回绝,西楠抢先说:“求之不得,那就不客气了。”
宁珈寒着脸,心想如果再说‘不’显得自己也太给他面子了。所以当下绕手不语,随着西楠去。
西楠一步当先上了他的车,坐在后排。宁珈待要跟上,周尔曦殷勤地打开副驾的门,让她坐前排。宁珈没理,要坐西楠旁边。周尔曦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你这么刻意避开我难道对我余情未了?”
宁珈‘切’了一声,转头坐在他旁边的副驾位说:“我坐这里跟你蹩脚的激将法没有关系啊,本姑娘坐在这里纯粹觉得这里视野开阔,伸脚好眠。”
西楠赶紧说:“你们叙旧叙旧,我是空气我是尘埃,无视我请一定要无视我。我睡了。”她闭上眼睛头一歪,八卦地张开她那仅余听力的耳朵期望可以窃听到什么情话。
宁珈瞪了一眼西楠,闭上眼睛假寐。
周尔曦压低声音对宁珈说:“上次深圳一别,我甚为挂念着你那邪恶的牙齿。咬得我舌头发炎好几天不能进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良心不安?”
“我也正想问候某些人的良心还在不在?天下寒士们天天声讨无良房地产开发商,抬高房价,阴谋骗取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的血汗钱。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血洗了他们,那时天下就太平了,阿弥陀佛!”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我告诉你,我天天带着我的良心睡,一觉到天亮。”周尔曦被气得差点闯红灯。
宁珈鼻子哼了一下,飘出一句:“那恰好诠释了你的良心早已远离你,连个恶梦都懒得给你。”
周尔曦深呼吸,轻松地笑着露出标准的六颗牙齿说:“好,我就义务向你这个无知的女人科普一下房价为什么这几年升得这么高。知道各个大城市的市政府是怎么拍卖地皮的吗?他们是按建筑面积来算地皮价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兴趣。到你变成像我们一样的无产阶级时再谈这事吧。或许到时我们的良心会有共同语言也不一定。”
宁珈将脸转向车窗那边,任凭周尔曦怎么挑衅,她就是闲闲地坐在哪里充耳未闻,不发一言。
到了宁珈和西楠住的的小区,宁珈抬眼向周尔曦淡淡地说声谢谢,就要下车。
周尔曦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脸:“祝你做个恶梦,你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
宁珈吃痛,被掐的那边脸马上红了起来。
她轻蔑地回他:“可惜啊,有些人将自己的梦都弄丢了。恶梦美梦通通做不上,一夜空白到天亮,啧啧啧啧~”
周尔曦没理她,转头对西楠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西西,我们电联,改天再去你家打搅,晚安!”
“可耻的变色龙!恶龙!土狼!”宁珈朝他的车子踢了一脚泄愤。
宁珈一到家就开始发飙:“你自己要去攀高枝,为什么拿我去献媚!”
西楠本来想着制造机会给他们,期望他们旧情人重逢,会激动到无语噎咽泪自流,拥抱接吻冰释前嫌,实现她自己对林子翊的终极梦想。谁想两人唇枪舌战,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柔情蜜意,所以她很失望:“你不要捂着良心说话,宁珈!你知道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我是看你自从离了他,什么男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既然你这么忘不了他,为什么不再试一下!”
“你自己忘不了林子翊,别以为我也忘不了周尔曦!他谁啊?忘不了他?笑话!”宁珈嗤之以鼻。
西楠发狠:“你装,你就装潇洒吧,谁忘不了谁知道!”
宁珈不示弱地吼道:“我本来就潇洒怎么啦,我对谁都潇洒,对每段感情都潇洒!”
“注意你的用词,你由此至终只有一段能圈能点的感情,‘每’字对你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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