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女三娘从老大娘的神色中猜到了几分,马上拉着她的手哇哇大哭,好像见到了她的越南亲娘。我家老大娘受到鼓舞更加冲动,干脆直接拍胸口了:“行,我帮你搞定。”
我家的老大娘毕竟是俺的亲娘,脑袋不大但脑子还是有的,当时她已经有了一个理想的人选:与我家一墙之隔的木哥。
木哥年纪不算大,30多岁左右,但家境非常穷,父亲早逝,母亲双目失明,母子俩相依为命。木哥想娶老婆好多年了,这在村里是人所共知的,但以他那样的硬件,当然硬是娶不到老婆。
当天晚上,我家老大娘兴冲冲地回到家,把这个想法告诉我家的老大爷。我家的老大爷没啥能耐,就是喜欢发穷恶。由于没有钱做胆,他做事不怎么大方,胆小如鼠。
我家老大娘一说完此事,老大爷便很自然地发穷恶了:“这样的事你都敢理?如果你把那越南婆带过来,她又跑了,那这笔钱是不是你赔给人家?”
提到钱的事,我家老大娘一下子清醒了,是哦,越南婆在那边都跑了3次了,如果她过来这边也跑,到时哪有这么多人力去跟踪追击?再加上阿木的老娘啥都看不到,估计也指望不上她看紧越南婆。
我家的老大娘为自己的轻率暗暗叫苦。
但骑虎难下,老大娘是纯朴之人,答应了人家的事,她是非办不可的。当晚,她趁老大爷不留意,便鬼鬼祟祟地窜进木哥家里,把这件事说了。
阿木哥得知对方未曾生过孩子,条件也相当,双眼马上放了万丈光芒,马上答应了第二天跟我家老大娘去看人,如果双方没意见,就当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日期:2010-05-19 16:17:02
第二天,我家老大娘还在喂猪,邻家的阿木哥便揣着钱兴冲冲地跑过来催着要出发,我妈也是急性子,随便拨了一些猪食进猪槽便算完工,搞到刚生了孩子的老母猪对阿木哥极其不满,抬起头直朝阿木哥翻白眼。
同样不满的,还有我家的老大爷。老大爷辛苦了大半辈子,手上的钱估计没超过三位数,再加上俺当时正在外面求学,家里的经济可用穷困潦倒来形容,因此老大爷非常不乐意老大娘插手此事,惟恐惹祸上身。
但兵临城下,不动身是不行了。老大娘只好带着阿木哥出发,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得知有人愿意接手越南女,那老头好像松了一口气,马上问阿木哥:“钱带来没有?”阿木哥不理他,只管朝着那越南女猛瞧,惟恐自己看得不清楚。
我家老大娘猜中了阿木哥的心事,示意越南龙女站起来让阿木哥看清楚。阿木哥也没客气,摆出农村人相牛的架势上上下下地打量。大伙知道买牛的人是怎样相牛的么?待俺好好地解释一下。
先是看牛的眼睛浑不浑浊,如果浑浊的话有可能有病,不宜买;再扒开牛的嘴巴,当然不是要与牛亲嘴,而是看牛的牙齿好不好,如果牙齿不好,那也千万不要买。你想想看,牛干的是力气活,吃的是草,如果牙齿不好,吃嘛嘛不香,哪还有力气干活?
好,介绍完相牛的要点,大伙就知道阿木哥看越南女的姿势了。基本上,阿木哥相亲的注意事项也与相牛差不多,看完脸再看身材,倒也健壮厚实,不像一般的越南女那般单薄。
料想越南女此前已无数次客串被相牛的角色了,因此她不但不紧张,反而向着阿木哥笑了一下。
阿木哥眼见佳人一笑,立马掏出揣在腰间的老婆本,交给那老头。那老头倒也没客气,强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用手指沾上嘴角的泡沫当着众人的面数起钱来。
数目当然不会错,按俺不怀好意的揣测,当晚阿木哥一定是数着钱币熬过一夜的,哪里会有错。
双方没意见,老头把钱掖进裤袋里,就面无表情地向越南女挥挥手,意思是说滚吧,爷与你没关系了。
由于阿木哥是骑着自行车带我家老大娘去的,所以如何回去成了一个难题。刚走到村口的时候,阿木哥假惺惺地说由他推着自行车,三个人一起走回去。
由于越南女语言不通,三个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当时离家尚有十多公里,我家老大娘就假意建议让他们骑车先走。其实这不过是老大娘的客气话,以显示自己深明大义,哪料阿木哥本身就是一根木,不懂得揣测女人虚伪的心态,他很干脆地答了一声好便跨上自行车,带上越南女飞驰而去。
那天,直到天黑,我家老大娘才气喘吁吁地摸回家。
日期:2010-05-19 17:40:17
我家老大娘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透,像天一样黑的,还有我家老大爷的脸。
阿木哥带着越南老婆回来的消息,早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村里的兼职人员对此事的来龙去脉非常感兴趣,纷纷向阿木哥打听,阿木哥人如其名,自然是一五一十老实交待。
村中那班评论员的受教育程度与反应能力都与俺家的老大爷差不多,因此想法也差不多,他们马上提出了与老大爷同样的问题:“如果人走了,这个钱谁赔?”
在附近的几条村子,越南婆骗婚放白鸽的事时有发生,如果谁主动招惹这样的麻烦,简直是傻。据此,这班评论员认为,我家老大娘定是收了人家巨额的好处,否则怎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老大爷本就让榕树下的那班家伙说得心乱如麻,回到家中见到老母猪饿得吼吼吼地撒泼,再听说老大娘竟然啥好处也没捞着,而且还走了10多公里山路回来,就气愤地摔门而去。
你看,嫁了一个没文化的老公,走了10多公里回家没一句体己话不说,还要与老母猪一起对付你,可想而知我家老大娘过的是什么鸟日,被刺激得时不时做错一两件事也情有可原。
老大娘自知理亏,忙张罗着做饭、喂猪。做好饭还很没骨气地跑到大榕村下叫老大爷回家吃饭,简直把老大爷捧上天。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家里突然又摸进来一个人。农村民风纯朴,夜不闭户是正常的事,摸进一个人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已经数十年不曾出过门,今日主动登门,当然是稀客。
稀客是谁?阿木哥近70岁的瞎眼老娘,手中拿着一个红包。
当晚的大榕树下,大榕树村最大的新闻是我家老大娘为阿木介绍了一个越南女,媒人费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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