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名女兵的爱情传奇》
第12节

作者: 汤公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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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一阵烦恼——上次郁妈妈提到卧铺的事情以后,我当天下午曾专门去火车站作了了解,青岛至上海那趟列车,周村站确实不办理卧铺票。昨天晚上,我又特地去了一趟周村区人武部,找到人武部的宋志成干事,请他提前帮我联系一下,看张店能不能办卧铺。宋是我在军区新闻干部培训班同学,他以前曾告诉过我,他认识张店火车站的军代表,可以帮我买卧铺。我晚上九点来钟才从人武部回来,路上,天气突变,好大风啊,帽子都戴不住;地上的土都被卷起来了扬到空中,不但睁不开眼,连呼吸都困难了;马路边的路灯,俨然成了海雾中的航标灯。我的鼻子里塞满了土,身上也钻进了大量的尘土,头发呢,不但吹得像乱草垛,连头发根都象施上了草木灰!而现在郁洁竟说:“车票科里买得到的。”那意思好像是我在撒谎,想借此献殷勤似的。

  我满腹委屈却又无法解释,只有立即告辞的份了。
  “只会是这样的,不会是那样的。”我踽踽地走出医院,头大如斗,心乱如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强烈的太阳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马路上热气蒸腾。我匆匆往师部走去。
  路旁高高的白杨树上,蝉在狂噪:命运……命运……命运……

日期:2010-05-08 08:23:34

  第四章战友情事
  1.一对好兄弟
  宁国县是皖南山区东北方向的门户,它坐落在皖南山区和江南水乡的分界线上,东南西三面是高山丘陵,北面则是泱泱泽国。整个县城沿山边铺开,并以中间的一道土冈为界,分成东西两个部分:东边是一座古镇,是旧城区,俗称河沥溪;西边是新区,县委和县政府以及县人武部都在这里,称“城里”。横亘在县城中间的一道土冈叫英雄岭,大约是因为土冈的南端有一座烈士陵园而得名。千沟万壑汇集而成的一条大河从县城东侧流过,向北,向芜湖方向,向长江滔滔流去。

  我们应征入伍的青年是在各区体检的,然后也像小溪水似的从四面八方朝县城汇集。和我同年入伍的,全县共有两百多人。我们公社六人,先到在公社集合,然后用大卡车送到县里。
  在人武部旁的一个大院子里换衣服。二百多新兵,和送行的亲友,东一撮西一撮,站得整个草地上到处都是人。送我到县里的是我三姐夫张炳林,他也当过兵,现在是大队民兵营长。
  开始发衣服了。点到名的,走上前去;负责发衣服的是戴有鲜红帽徽领章的现役军官,他们打量着你的身材,发给你帽子鞋子,各种衣物,包括棉衣棉裤,此外还有被子,毛巾,刷牙缸等等,一大抱。
  这时大家似乎都特别兴奋,因为马上就可以穿上军装了,也真正意识到要离开家乡了。估计是去北方,大概只有在寒冷的北方才会戴这样的大棉帽子的。马上换。本来大家的穿戴是各色各样的衣服,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片草绿色。所有的人都是鼓鼓囊囊的,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从背后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了。

  换装以后,我们还在县里住了一天多,很快,我发现我们的队伍有两个新兵特别显眼。他们不仅个子比较高——特别是其中的一个,看上去简直像个巨人;而且他两人和大家不同,戴的不是大棉帽,而是和接兵干部一样,是草绿色的的确良单军帽,只是没有帽徽。大家都疑惑:他们为什么特殊?这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听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的头太大,戴棉帽必须戴特号的,而县人武部仓库里却没有这样大的棉帽,所以只好暂时先让他们戴单帽。

  两人长得也特别帅气:个子高些的那位,长着一副极其英武的脸:宽宽的额头,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坚硬的下巴微微向前翘起,使整个脸孔显得棱角分明,看上去气质高贵,神情刚毅,加上身材高大,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极其威武。个子稍矮一点的那位则皮肤白净而细腻,留着两个长长的鬓角,上唇竟蓄着一抹油黑发亮小胡子,目如点漆,唇若施脂,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凡是新兵集合,接兵的军官总叫他两人出来指挥大家唱歌,有时是这个,有时是那个,像是轮换表演似的。平时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行动总是在一起,简直像是一对亲兄弟一样。

  渐渐地,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高些的叫彭志刚,矮些的叫陶学新,两人都是城关人。
  第三天下午,我们终于登上了北上的铁皮兵车,开始向着更陌生的地方进发。列车开开停停。沿途有兵站供饭。下车吃饭。饭前还是彭志刚和陶学新指挥唱歌。大锅饭,大锅菜。刷牙缸当饭碗,牙刷把儿配上钢笔当筷子,吃起来直打滑。大家一起吃饭,一起排泄,然后上车。列车每经过一个兵站好像都要增加一批新兵。上车以后,我们就在地铺上或坐或睡,伴着车轮有节奏的撞击声不断往前走……


日期:2010-05-08 08:24:48

  “快起来,打背包下车——到部队了!” 年轻的接兵排长大声喊道。
  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铁皮兵车的地板上。
  这似乎已经是上车后的第四天了。
  一直奔驰着的列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稳稳地停住了。
  “到部队了?这是哪里?是新疆?还是西藏?”我连连自问。
  一路上没有谁问过去哪里。这似乎是机密,是纪律。
  刚睡下时,新兵们裹在崭新的草绿色军被里,从车厢一头排到另一头,像是陈列着一道道苍翠的山冈。现在大家正迅速起床——宁静而磅礴的山冈忽然变成了摇曳不定的灌木丛。
  背包带快速拉动时摩擦出“呜呜”的声音。空气中充满了灰尘,几乎令人窒息。谁还在拍鞋子。有人打了个很响的喷嚏。我们背上背包准备下车,灌木突然长高,变成了森林……

  寒风飒飒。下车后穿过一道小门来到了一个大操场上。黑暗中只感到操场上人气很重,人很多。又听到那些正在大声说话的都是陌生的北方口音。等了一段时间,一个陌生口音突然开始大声而粗野地喊口令,又是看齐,又是报数,又是单数的向前三步走,又是看齐。不断地分解组合,一列队伍很快分成了几列。一些陌生的口音又在一旁小声地商量着什么。忽然一个人走过来,把这一列拉几个到那一列;数了数,又把那一列拉一个到别的列。我们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只是糊糊涂涂听凭他们拉扯就是了。

  忽然,过来两个老兵,叫我们跟他们走。我们就跟着走。
  “这是我们的车,”一个老兵说,“快上车!”
  原来操场附近的马路上就停着许多军用卡车,卡车的帆布车棚外面披着毛茸茸的伪装网。
  两位老兵熟练而敏捷地上了车,然后一边站一个拉我们上车。我们差不多把车厢坐满了。
  汽车亮起车灯向前开去,走出一段弯曲的小街,进入了一个开阔的交叉口,过了叉路口,向左进入一条宽而直的柏油路(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师部大院前面的大马路),然后在城西南划了一道弧线,从一座铁路桥梁下驶过,来到了城外,开始在郊外的公路上行驶。当我们的汽车刚刚从铁路下开过时,一列火车鸣着汽笛从桥上呼啸而过,车轮撞击着铁轨的接口,发出骇人的声响。

  一两分钟之后,汽车进入了农村。马路像水蛇一样蜿蜒穿过一座贫困的村庄。低矮的房屋,粗糙的土墙,大堆大堆的玉米秸秆。
  忽然,我们的汽车脱离开前面的车队,离开柏油大路,摇摇摆摆地向左开上了新修的土路。
  路两旁是大片的麦苗才寸把长的麦地。
  后面有三四辆车子尾随而来。
  车子又向左拐了个九十度的弯,接着放慢速度从一条小沟上驶过。忽然进入了宽阔而坚实的沙地路面。两边是高高的白杨树。树外是大片的菜地。宽大的红砖院门。一片整齐的红墙红瓦的房子,到处是灯光。 汽车停在一条甬道上(后来才知道,这就是296团三营营房)。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了大圆脸,空中清辉如水。
  一些呈夹道欢迎状的干部战士。
  我们到了连队以后,马上被带到连部吃饭。菜是白菜烧肉片,饭是白面馒头。还发给每人两个碗。大家打了饭菜蹲在地上吃。这时我才发现,彭志刚和陶学新也正蹲在对面的墙边。
  其他都是陌生面孔。和我同公社的几个人早已被搞得不知去向。

日期:2010-05-08 08:27:44

  2.小陶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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