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旋转门(我是如何成为剩女的)》
第5节

作者: 若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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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出来的时候,他在看电视。见我出来,走上前很温柔地抱住我,闻着我的头发说,你真香。这样言语和动作突然让我周身发烧。我难堪地躲开他,去整理东西。
  他说,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

  我躺在靠窗的床上。屋里开着空调,我异常清醒,毫无睡意。
  他很久才出来,我马上闭上眼睛,佯装睡着。他走过来看了我一下,然后关了电视和灯,睡在了里面的那张床上。
  我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回忆着我们共同度过的一天。
  屋子里有微微的空调声,可我还是能听见他的呼吸。他似乎睡着了。我轻轻地翻动一下身体,侧过身把脸朝着他的方向。忽然,我听见他说,宝贝,你睡了吗?我吓了一跳。慌忙说,啊,没有。他说,如果你不困的话,我们聊聊天吧。我说,好。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屋子里的空气特别紧张。面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他说,宝贝——,我想抱抱你。这句话他说得有些艰难,声音涩涩的。
  啊?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说,冯岩,我——。
  他说,我只想抱抱你。我可以到你床上吗?
  我说,那个——,这,好吗?
  我正犹豫着,他已经不由分说挤到了我的床上。床很小,他紧紧地抱着我,拚命地吻我,我感觉自己在他的气息和体温里慢慢地溶化了。我开始笨拙地去回吻他。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并慢慢向下游移——

  我忽然意识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手便开始颤抖。
  他惊觉地放开我。说,对不起。
  我不知所措。
  他说,吓到你了。不会再这样了。你就像天使,我不能折了你的翅膀。我现在还没这个资格。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拍我,说,睡吧,天使。
  我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安全而沉醉。

日期:2008-7-2 16:17:20

  22
  我的初恋,就是这样一场酸酸涩涩的水晶之恋。我常常想,他是不爱我的。他总是很关注出现在我周围的男孩子,却从不嫉妒,他只是在观察,在物色一个适合我的人。他也一直不肯让我付出最珍贵的东西,因为他不能给我承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也许他只是比其他男人更有责任感一些罢了。
  但他总是能给我惊喜和感动,让我觉得他是在乎我的。可是,我一直都很不安,不知道哪一天我们就结束了。我从来不在他面前谈未来,因为我的未来里注定没有他。可是,他却总是在操心我的未来。他经常说,你该有个男朋友了。每次他说这样的话我都会跟他吵架。直到有一次,我们又因为同样的问题而争吵,他说,我们分手吧。
  我愣住了。
  他说,这样下去会害了你。你得有自己的生活。
  我说,即使分手也用不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吧?你根本就是在游戏!

  他吃惊地看着我,说,你这样想?
  我说,你叫我怎么想?你喜欢过我吗?我们应该在一起多长时间?一年,两年?你早就想好了是吗?说什么没有资格拥有我,还不是怕我缠着你,既然你说出了分手。那就分吧。
  他低着头,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说,请你离开。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靠着窗台眼泪簌簌地流下,这种悲伤没有人可以分担。曾经,你有过多少快乐,就要用多少眼泪来交换。

日期:2008-7-2 16:48:23

  23
  原来,我是一个这么倔强的人。或许,是伤得太重了,麻木了。
  总之,以后的几天里我都呈现出一种快乐的状态。和同事有说有笑,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用愉悦地声音喊:冯处,别忙了,我们去吃饭了。
  我本不是一个性格外向的人,现在却变得无比开朗。
  冯岩对我的变化很惊讶,但我故意回避他疑惑的眼神。
  有几次,我一个人在电脑室,他便走进来,我礼貌地跟他打招呼,然后就走出去。


日期:2008-7-3 11:34:02

  24
  日子波澜不惊地流转着,但命运似乎不甘心我和冯岩这样的结局,一场最大的考验正悄悄来临。
  不久后,人事处迎来了一项特别重大的工作——组织员工并轨。
  国企一直在转制,无奈包袱太大,最大的难题就是下岗职工的安置。于是,国家又出台了一个新办法——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制度向失业保险制度并轨——就是国家出一部分钱,企业出一部分钱把下岗职工打发掉。
  东北是老工业基地,为了实现振兴,国家把东北当成试点,而我们这个大型国企就被列入了第一批试点名单。
  对于新事物,人们接受起来总是比较困难的。

  全厂并轨动员会,差点造成了工人报动。
  但这是个机会,让这个大型国企转型的机会,所以厂里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并轨工作进行到底。
  还有一个重大决定,就是此次并轨工作由人事处来实施,因为冯岩的民意和能力要明显强于工会主席。
  于是冯岩成了全厂的焦点。
  厂领导班子特别给人事处开了个会,无非是肯定冯岩,肯定人事处的团队。相信大家能把并轨的任务顺利完成之类。末了,还郑重其事地说,东北是试点,我们又是第一批操作并轨的单位,省市领导在看着我们,此项工作事关重大,现在是改变企业命运的时候,就看你们的了。
  我们心潮澎湃地听着领导的训话,想像着一旦并轨成功,接下来就是企业转型、上市,那时,我们可就是功臣了。
  但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声势浩大的并轨并没能改变企业的命运,而是改变了冯岩的命运。也改变了我的命运。

日期:2008-7-6 17:39:03

  25
  并轨让全厂进入了一种紧张的状态。宣传资料天女散花般贴得到处都是。一开始贴上不到五分钟就被撕毁了,后来保卫处的人干脆严防死守,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人事处里,冯岩正给我们进行政策培训,厂领导班子也在旁听。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第二次并轨动员会召开了。
  人山人海。大家密积地靠拢在厂长周围。但厂长心里十分清楚,他们在伺机而动。厂长咳了一声,借机朝保卫科长使眼色。保卫科长立即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几个体格健壮的保安便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厂长身边。
  厂长这才找回底气,大声地说,同志们!这次并轨工作是中央的精神,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保障大家的利益——
  别听他说!没有用!我们干了几十年,就想这么打发我们了!——各种不同的声音涌了出来。厂长见势忙把喇叭递给冯岩。
  冯岩提高声音喊:大家静一静,大家应该先了解政策,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参加并轨,并轨是自愿的。企业不会强制大家。大家请先冷静,这样闹下去解决不了问题!

  场面稍微平息了一点。冯岩开始宣讲并轨的政策和种种利弊。
  并轨不是强制的,但不参加并轨到后来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人们大概听明白了。于是人群又开始沸腾。大家先是七嘴八舌地提问,后来开始骂,从上到下地骂,从世界到中国再到厂长。
  会议被强制结束,人群被强制分流。
  回到办公室,冯岩马上给我们开会,他疲惫地说,现在的形势你们都看到了,但,这件事还必须得做。我们只有一个月时间,这段时间我们要加班,必要的话要留宿在厂里面,大家跟家人说一声,有个准备。
  有人说,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冯岩按着眉头说,既然任务落在我们头上,大家就去做吧。
  会议结束了,大家各怀心事的离开。这场并轨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也包括我们自己的。
  冯岩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日期:2008-7-7 11:35:10

  26
  并轨动员大会开不成,冯岩就到各部门车间分别给开会。虽然还是有围攻情况,但比起全厂大会效果要好得多了。
  人事处来访的人络绎不绝。想并轨或想找麻烦的不尽其数。冯岩耐心地给每个人讲解,失业保险、退休、医疗保障政策都说得明明白白,但工人们大多文化不高,冯岩费尽周折地跟他们解释。
  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闹的、哭的不胜枚举。办公室里总是充斥着不安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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