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
第14节

作者: 湘西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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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金名听惯了她的唠叨,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翻来覆去就那两句现话,我耳朵都起老茧了,别个的事我们也操不了那么多的心,你这当妈的,好好操操香草的心吧。”
  按说, 这个时候,她应该等着爹妈把饭吃完,就去收拾锅碗行头。她的爹爹邓金名到前间去招呼生意,她的娘去做些针线活儿。
  而今天,她受了气,就不管不顾,上楼继续生她的气去了。
  邓老板两口子只有这么一个独女,爱她爱得要命,自小也是娇惯了的了。她想要什么,除了天上的月亮,什么都可以给她。她想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也随她。不过,除了杀人放火之外,还有一点,不能和舒小节好。今天吃饭的时候,老两口刚刚开口说了这话题,就被香草给噎了回去,叫两口子开不得口。香草惯侍惯了的了,性子全然不像她爹那么和气,倒是很像她的娘姚七姐。又豪爽又泼辣,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眼里容不得沙子,心里容不得疙瘩。

  香草连珠炮似地问他俩,小节人不好吗?小节人不聪明吗?小节长得不英俊吗?小节家里不富有吗?小节爹妈品德差吗?
  邓金名两口子只有张口结舌的份。
  等楼上“砰”地传来了那一声关门声消失后,邓金名才说:“女大不由爷了。”
  姚七姐说:“香草性子倔是倔了点,但她也不是没理由地乱倔一气啊。”
  邓金名说:“是啊,舒会长家的少爷,能看得起香草,也算是上天给香草的福气。只是,落到我们家,就是香草的灾星哩。”

  他说着,眼睛就很有深意地瞟了姚七姐一眼。
  姚七姐眼睛一瞪,说:“瞟什么瞟,难不成,这事还怪我?”
  邓金名赶忙说:“不不不,不怪你,怪我,好了吧?”
  姚七姐的眼神就有些暗淡了,说:“要怪,也只有怪‘玛神’……”
  邓金名忙不迭地打断她的话:“这话你可千万说不得啊。”

  姚七姐就闭了嘴,心里默念着请“玛神”原谅的话。
  邓金名见姚七姐不作声了,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姚七姐瞪了邓金名一眼,说:“男人叹气家不富,女人叹气命不长。一个大男人,怎么搞得像个婆娘一样的?”
  邓金名冷笑道:“这个年辰,这话该倒转来讲了。”
  “怎么倒转来讲?”

  “应该是,男人叹气命不长,女人叹气……”
  姚七姐一听,心里似乎痛了一下,也像香草那样,把碗重重地往小方桌上一顿,说:“你红口白牙的,乱讲什么!呸呸呸!!”
  邓金名不理会她,认了真,说:“不是我乱讲话,其实你也不是没看见,你看看,我们龙溪死的人,连三赶四的,下一个……”
  “反正不是你。”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窗口边有人叫:“邓老板,邓老板,快快出来把你家的狗牵走起。”
  邓金名以为那人怕他家的狗,就站了起来,对那个叫他的汉子说:“你看你牛高马大的,还怕狗没是?”

  那汉子“嘁”了一声,说:“邓老板莫讲笑话了,你快出来看,要出大事了哩。”
  姚七姐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对邓金名说:“快出去看看。”
  邓金名也感到有什么事了,就跨出他家的大门。
  大门口,他家那条唤做“黑三”的大黑狗正在用两只前脚在地下发了狂似地刨着什么,地下的黄土直往后面飚去。它的嘴里,流着透明的涎口水,呜呜咽咽地低声叫着,像哭丧一样。
  邓金名看了,半天出声不得。姚七姐跟着他后头也出来了,看到这幕景象,吓得惊叫了一声。

  龙溪镇的人都知道,狗刨坑,要死人!

日期:2007-6-22 10:41:00

  二
  天还没断黑,邓金名就开始关门了。如是平时,再怎么着也要吃了夜饭才关门。但今天不同,两口子心里像是藏着什么事,心惊胆颤的,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出现什么大事一样。邓金名一向为人和气,老少和三班的人,这天更是谦和得不得了。他怕哪句话不对头,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一样。好不容易,天断黑了,他就急急忙忙地把门关了。而心里,并没轻松下来。

  香草丢了一块骨头给“黑三”,说:“一条狗都看把你们吓得魂都没得了,还不是自己吓自己。”
  此刻的“黑三”正安静地卧在香草的身边,津津有味地啃着香草丢给它的骨头。
  姚七姐白了香草一眼,说:“你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
  邓金名只是闷着头,喝着泡酒。
  香草不服气,说:“你们看‘黑三’,那么乖,那么听话,它不是扫把星哩。你们真要是听了那些乱嚼舌根的话,把‘黑三’杀了的话,我也不想在这个屋里呆了。”

  早上那时候,那个告诉邓金名说他们家的狗刨泥土的汉子,从隔壁那家卖鱼网的店子找了一根绳子,嘻嘻哈哈地就要去勒“黑三”,被邓金名拦住了。
  汉子说:“邓老板,你别舍不得让兄弟们吃餐把狗肉啊,要死人的哩。”
  邓金名淡淡地说:“死人不死人,是天意,和狗有什么关系?”
  这样,“黑三”躲过了一劫。
  三人吃了饭,也不东家走,西家串的了。姚七姐就着煤油灯继续做她那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邓金名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到茶楼里去喝茶打字牌,这时,呆在家里,他不晓得做什么好,就老不老早的,上床睡去了。而香草呢,也不出去疯跑了。小节不在家,和那些姐妹们玩起,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她也回到三楼上自己的闺房里,倒在床上,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窗口对着舞水河,河里,又传来了花船上那些嬉笑打闹声。今晚上的风很大,那嬉笑打闹声被呼呼的河风一吹,东倒西歪的,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是烦燥。香草拍地把窗子关了,又把被子使劲往脑袋上一提,把自己全部盖了起来。那些声音,就低了下去,听不太清楚了。
  她就这样,缩在热乎乎的被子里,想着舒小节的点点滴滴,想像着他在学校里,是怎么上课怎么做作业的。想得最多的是,他是不是和学校里的女学生一起吃饭,一起上街。她就这么样地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香草像是听到有一个人轻轻地上楼来了。脚步声踩在她家的木楼梯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她家的楼梯已经有些陈旧了,人一踩上去,就会发出痛苦的“吱嘎”声。她的爹爹是个很小气的人,不到楼梯旧得用不得,是绝对不肯掏出钱来维修的。爹妈住在二楼,这个时候了,他们也不可能上到三楼来啊。何况,那声音,也不像是人的声音,一步一步,“吱嘎”“吱嘎”,显得生硬极了。她听惯了爹妈上楼的声音。爹爹的脚步声干脆、利落,妈妈的脚步声呢,轻盈、柔和。不过,不是人的声音,那是什么的声音呢?夜应该很深了,连舞水河上的花船都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夜沉寂得有些可怕。她清醒了一些,把被子掀开了,眼睛盯着门,耳朵在仔细地听着。真是奇怪,当她想听清楚些时,那声音又没有了。

  香草想起白天她家“黑狗”反常的举动,想起镇上那个古老的传言,心里也不免害怕起来。如果是在白天,她什么都不怕。而现在是在夜晚,是在她看了那狗的举动,又听了人们的传言之后,她就不能不怕了。她重新把被子蒙在头上,过一会,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她的头发像是立了起来,背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猛地掀了被子,大声叫道:“妈——妈——”
  “吱嘎”“吱嘎”的声音嘎然而止。而且,她感觉得到,就停止在她的门外。
  她又喊道:“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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