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
第15节

作者: 湘西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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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像是被一床巨大的棉花被子捂住了一样,只在自己的房间里回响,根本就不能传到她的房间外面去。她似乎还听到了自己透着惊恐的声音在四壁上碰撞发出的回声。这一下,她无计可施了,索性一不做,下不休,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于是,她下了床,赤着脚,悄悄地走到门边。她把耳朵凑到门板上,听到门外有细小的“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在喘息,却又不像人的喘息声。
  香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把门一拉。
  “黑三”!
  香草看到是她家的狗,害怕和惊恐一下子就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她又爱又恨地踢了那条黑狗一脚,说:“你找死啊!”
  那狗全然不像平时那样,对她又亲又摇尾,仿佛看都没有看到香草一样,还在往楼上爬去。

  这时,香草才想起,这狗从来没上过楼,今晚上它是发的哪门子的神经呢?况且,她平时从来没想过,狗是不是会爬楼?爬楼时,是不是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异的声音?她再仔细地看,看到,那狗先是用后脚支撑着身子,人立一样,把两只前脚放到上一层阶梯上,然后,前脚支撑身体,后脚很快地一缩,堪堪放在了前脚边上的阶梯上。狗的脚上并没有戴着什么木制的套子类的东西,但“吱嘎”“吱嘎”的声音,还是不可思议地从楼梯上传来。

  更让香草感到不解的是,黑三继续往楼上去是干什么呢?她家的屋只有三层,再上去,就是天台了。天台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香草便也跟着那条狗,往天台上走去。
  天台上,有一个人影。
  那人就站在天台的边缘,只须一步,就会坠入舞水河里去了。

日期:2007-6-22 20:57:00

  三
  爹爹!
  香草刚想开口叫,又怕突然惊吓了爹爹,就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控制不住嘴巴要喊出来。
  此时,万籁俱寂,整个龙溪镇,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黑灯瞎火的,像一座死城一样,没有半点生气。只有天边的月亮,静静地把月晖洒下来,于是,那高出房屋一人多的封火墙和封火墙上的翘角,也就把自己的影子直往邓金名的身上覆盖下去。邓金名在那影子的笼罩下,越发的显得怪异了。一些矮点的屋顶上,也被月光分割得黑白分明,那紧密的瓦片,黑的象锅底,白的,象银镰。

  爹爹跨了一步,那跨出去的一只脚,有一半已经超出了天台!
  香草再也忍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爹……”
  邓金名慢慢地回过头来,眼睛茫然地看着香草,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半天没有反应。
  香草叫道:“爹,你怎么了?快过来啊。”
  邓金名像是没有听到,咧咧嘴,脸上现出一抹微笑,那微笑,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气的下半夜里,显得说不出的古怪。
  香草想,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梦游呢?如果是梦游的话,那还是不很要紧的事,她听说,梦游的人,不管他到怎样危险的地方,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梦游者都有那样的功能,是天生成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第二天醒来,他也不记得了。想到这里,香草的心里稍稍地放松了一点。她想走过去拉一把,但她没有那个胆量。她家房屋一共三层,上了天台,也就可以算是四层了。地面离河面也有三层楼那么高,加起来,就是七层楼那么高了。那么高,别说到屋边边,就是想一想,也感到很是可怕。这天台上的屋檐边,日晒雨淋,有的地方霉烂了,有的地方还有绿苔。想到这里时,香草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即使是梦游,也是万分的危险啊。
  香草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声叫道:“爹,你别往前边走了,快回来啊。”
  邓金名猛地一怔,身子就缓缓地回过来了,面向香草,用手向下面指着舞水河,满脸惊惧地说:“水……水……”
  说着,他往自己这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香草松了一口气。看来,爹爹是看到舞水河里的水,害怕了。

  幸好今天爹爹没有听别人的话,把“黑三”勒死,不然,没有“黑三”的报信,她就不会发现爹爹到天台上来,就不能够救下爹爹这一命了。
  这时,谁都没有想到,一道黑影,象闪电一样,倏地一下,扑到了邓金名的身上。是“黑三”!香草只觉得一股黑色的风从她的面前强劲地掠过,就看到了,她的爹爹的身体往后一仰,双手举向天空,徒劳地想抓住什么。紧接着,爹爹就消失了。空中,传来爹爹凄厉的叫声:“水——”
  然后,就听到了爹爹落入舞水河里的“嘭”的声音,那落水的声音,把香草的耳朵震得“轰隆”直响,久久不肯散去。
  香草哭叫道:“爹……”

日期:2007-6-23 10:56:00

  四
  第九个死人!
  龙溪镇上,再次陷入了阴风惨雾之中。
  守夜的人已经散去,除了几个亲戚,院子里,显得稀稀落落的。
  院子的中间,放着一副棺材,是临时到棺材铺里买来的。这时,平时那个信奉和气生财的笑眯眯的“金名”糕点店的老板邓金名就平静地躺在棺材里。棺材盖没有盖严,留下一张条凳宽的缝,好让远处陆陆续续赶来的亲友告别。他的脸上,已经被河水泡得很是惨白,根本就一点也不象一个壮年男人的脸了,反而象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脸。整个身体都泡胀了,雍肿得象全身充了气。

  姚七姐和香草的头上戴着白色的孝帕。孝帕在头上包了一圈,就长长地披到背上,像披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她俩默默地坐在条凳上。香草不时自言自语,喃喃地说着:“爹,是我害死你的,爹,是我害死你的。”
  姚七姐给火盆里加了几张快要烧完了的钱纸,就把香草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打着香草的背,安慰她道:“妈清楚着呐,这个不怪你,你不要想得那么多了,啊?”
  香草哭泣着说:“怪我怪我,就是怪我,我恨我啊我恨死我,我怎么胆子就那么小啊,我只要往前走三步,我就可以把爹爹拉回来的啊……”
  姚七姚给香草的眼泪揩干净,说:“不是的,你不懂,你不上去是对的,你要是上去,你和你爹都完了,你们两个都走了,我和哪个过啊。”
  香草哽咽着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这时,邓金名的弟弟邓银名醉醺醺地走了过来,摸出一叠纸递给对姚七姐说:“嫂嫂,这是今天的账单,我垫了二十六块钱,给我吧。”
  邓银名比邓金名整整小了十二岁,今年才三十岁。三十岁的人了,结交的都是贵州湖南的烂崽,成天东游西逛,吊儿郎当,也不做什么正经事儿,就只会打牌赌宝、死嫖烂嫖,骗得些钱来,都送到了烟馆里。好人家的女儿,没一个肯嫁给他的,看样子,怕是要打一辈子的单身了。
  平常不时到他哥这里混伙食,欺他哥老实,不时还敲点他哥的钱财。幸而姚七姐泼辣,人又精明,他才不敢时常上门大肆敲诈。这次他哥落水而死,作为亲弟弟,姚七姐才不得不把采买的活路让他担起来,这是龙溪镇的规矩。
  姚七姐心里亮堂着,也不去和邓银名细细算账了,站起来,到屋里楼上取了二十六块钱给了邓银名,说:“嫂嫂的脑壳痛得很,像打昏了的鱼,雾里惶昏的了,家里的事,你多费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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