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依偎着靠着墙壁,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仰头望着他,“晚上你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啊?”
莫同微微一笑,“刚才已经对那个苯丫头说过了。以后就不要一个人乱跑,任何事情都一定要叫上我!”
我不服气地说,“人家哪里苯了?”心里却是甜甜的。不知不觉,我在他面前十分放松,忽然就学会了耍赖和撒娇,一如饱受宠爱的娇惯孩子。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简单。月色只会分外撩人,暗夜也带着温柔。
日期:2010-1-6 8:15:00
直到深夜,我和莫同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阿成家,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毕竟我是个外乡女子,夜晚失踪的确令人担心。这里纯朴的民风、邻里间真挚的关怀,是我们好多年都没有感受过的。我和莫同一再感激乡亲们的好意。
小筑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着委屈,就好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我开始后悔这几天将她和莫同强拉到一起。而且,我和莫同相恋的事情,对她注定是个巨大的打击。也许,找个机会用委婉的方式来告诉她会比较好些。
众人散去以后,我敲响了小筑的房门。我知道她也在等待与我倾诉的机会。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估计已经伤心了很久。“阑珊姐,”她委屈地撇撇嘴,抱住我大哭了起来。我拍拍她的头,“勇敢一点,有姐姐在呢。是不是莫同欺负你了?”
小筑摇摇头,哽咽着说,“今晚你先走了以后。他说,只把我当妹妹。然后就离开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我心里暗怪莫同鲁莽。只能搂着她肩膀说,“小筑,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不一定要得到。你这么漂亮,肯定有大把的男孩子追的。”
小筑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很认真地说,“他们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莫同哥。”她的眼神很坚定,充满着义无反顾。
我耐心地劝她,“小筑,你知道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注定的缘分吗?就算再相爱,也要环境的允许。何况,现在莫同已经说了当你是妹妹。”
小筑若有所思,不再说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还是在寻思别的事情。总觉得那样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第二天清晨,我就和莫同去拜访罗一楠。想到这枚戒指的几世渊源,还有霄杭山的秘密近在咫尺,我就兴奋不已。白天的巷子没有那么错综复杂,我很快就找到了罗一楠的家。可是,眼前的一幕让我几乎晕厥过去。
房子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物。落满灰尘。院子里面几只肥硕的老鼠出入嚣张有如无人之境。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摆设。房门也破落不堪,被风吹的吱呀乱响,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莫同一脸狐疑地问我,“你确定这就是你昨天晚上来的地方吗?”我确定,是的。我记得罗一楠和阿宏送我出门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特征。就是这家没有错。可是,一夜之间,怎么会全都消失不见?
“你们在找谁啊?”一位路过的妇人在门口打量着我们。“罗一楠住在这里吗?”我和莫同异口同声。
“罗一楠?我从没有听过这个人啊!而且这户人家5年前就已经搬走了。这房子就一直荒到现在,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我仍然不死心,“苗疆最有威望的降头师,罗一楠。你知道吗?”
妇人摇摇头,说“我们苗人最尊敬的降头师,叫许鸣鸿。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罗一楠这个人的。”
日期:2010-1-7 8:16:00
晴天霹雳。如果不是莫同及时扶住我,我已经瘫倒在地。
我被骗了!
这怎么可能?昨天晚上走进了被设计的骗局?我视若生命的翡翠戒指就不这样翼而飞。天哪!传家之宝,居然葬送在我手里。我依旧无法接受这一切,眼泪无可奈何地流下来。
我的心立刻凝结成冰天雪地,悔恨自己的愚蠢、鲁莽和轻信与人。
我突然很跪在妈妈的面前,恳请她的原谅。
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莫同吃了一惊,他紧紧楼住我,“阑珊,不怕的。有我在。我们总会有办法。”寥寥数语,我心宽慰不少。原来爱情就有这样的魔力,让绝望的人相信人生,相信勇敢。
莫同根据我的描述,在电脑上,将罗一楠的相貌拼了出来。我们拿着画像,问遍了广眉县的苗人,却无人认识。看来,我是真真正正地被人骗了。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走我的戒指?他怎么知道我外公的名字?雾一样的谜团将我包围地喘不过气来。我开始绝望,想着要永远失去戒指了。鼻子酸酸的,总是想哭。
一整天六神无主,一个人楞楞地出神。常常都是莫同拉着我的手,怕我走错方向。
“傻瓜!”他按住我的肩膀,“你只是暂时失去戒指,我们还有机会的。你这么消沉,就是不打算再找回戒指了。”
莫同开始询问昨晚的每个细节,他说,这个罗一楠无疑是个降头高手。他对我下咒,又将这破败房屋瞬间焕然一新,可见功力深厚,即便不行走江湖,总该有些同行会知道。
而且,翡翠戒指是法器,一直保我周全。目前最希望我失去戒指的人,就是凶手。他先用锁混香加害我不成,又伙同罗一楠、阿宏骗走戒指。一旦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我无疑已经是危在旦夕。
我和莫同都有类似的推测,但谁也没有挑明,怕对方担心。心有灵犀,一触即通。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他在告诉我,一切有他。
许鸣鸿的家在城南的闹市边,我们叩门数声,无人应答。邻居告诉我们,他出远门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我失望地说不出话来。迷雾重重,不知道会不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莫同拥我入怀,“阑珊,就算是失去戒指的保护,你也不会一个人面对劫难,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点头,他的心,我一直都懂。
背后有种阴冷刺骨的感觉,我本能地回头,只见小筑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我们。她的脸愤怒地涨得通红,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我正要叫住她,她却头也不回地跑了。
回到阿成家,几次试图与小筑沟通,她都不理不睬。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认为我在骗她。我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叹气,这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应该不会伤心太久。等过几天,我再好好找她谈谈。
日期:2010-1-8 8:17:00
晚饭的时候,小筑为大家送汤。但我注意到,莫同的那碗汤颜色略深。她也没有像以往一样着急去厨房帮忙,却站在那里等着莫同喝完。那种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不是愤怒,不是悲伤。到似乎有点鱼死网破的悲壮。我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隐约觉得小筑隐瞒着什么。
莫同喝完汤后没有多久,就大呼头晕。小筑似乎早有预料般的,帮他铺好了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入睡。不知为什么,这个小筑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苗家少女了。
第二天清晨,就被莫同的叫喊声吵醒。“小筑!小筑!”他蓬着头,光着脚,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满世界地找小筑。
“莫同!”我走到他面前制止他,毕竟在阿成家中,他的样子非常失礼。但他好像不认识我一般,一把推开我,疯了一样叫着小筑的名字。
小筑从外面跑了进来,莫同像个孩子般的惊喜,紧紧抱住她,“小筑,我太想念你了。”
小筑笑着帮莫同抚平散乱的头发,柔声说“我只是离开一会而已。”莫同摇头说,“小筑,你千万别离开我!”
是在做梦么?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好痛。这不是做梦。怎么可能呢?一夜之间,莫同好像换了一个人,眼神涣散,居然视我为路人。而小筑俨然成为他眼里的唯一!还有小筑的反应也很奇怪,她好像并不惊讶,一幅未卜先知的模样。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上演了一段郎情妾意的画面。而男主角恰在昨天还承诺为我遮风挡雨,此时就搂住小筑你侬我侬。若非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我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一声“莫同!”他像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倒是小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似笑非笑,说不出来的轻蔑和得意。
日期:2010-1-10 8:58:00
我恍然大悟,一定小筑搞的鬼。对了,会不会是昨晚莫同喝下的汤有古怪?到底汤里面有什么让莫同性情大变?
我疯了一样在县城里面走了一圈又一圈,欲哭无泪。又迷路了,那个满世界找我的人已经记不清我是谁。我是死是活,身在何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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