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够你个头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吃多了鼻子出血呀。先别胡扯，马上坐地铁跑步到我单位来，晚上请我吃饭，我给你干了这么多的事儿。”
　　“到底是坐地铁还是跑步去呀，要跑步去你得等明天早晨一起吃早点了。”

　　“你没用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坐地铁说的是交通工具，跑步说的是你马骝利索的态度，快点！你要晚到，我下班就走了，半分钟都不带等你的。”
　　卓左右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3点40了，坐地铁再倒车也恐怕来不及。他灵机一动给张得晓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张德晓从缅甸回来后有些异样，但究竟哪里有变化卓左右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就直觉上看他不那么张扬了。张德晓接电话后直接从厂子把车开到了公寓，老板娘赵月也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卓左右看了张德晓一眼，张德晓心灵神会地说：“今晚上司机临时有事儿，我一会儿还想跟你和警花喝点酒，把赵月带来客串司机。”说完他还向卓左右眨了几下眼。
　　卓左右知道肯定是赵月想要跟来，张德晓没办法拒绝只好带上他。要让张得晓自己选，他宁可带运河商务会馆的小姐王艳，不过今晚带王艳跟警花就更不合适，那无异于骂人呢。
　　上了车，张德晓换了赵月开车，自己和卓左右坐在后面。他用拳头杵了卓左右一下，色咪咪地说：“好啊，上次是个主播姐姐，这次是个警花妹妹，吃饭的时候不带我，一到关键时刻就让我给你垫背。我这回主动出击，请你的警花妹妹吃饭，看你能怎么着。”
　　“吃饭时你可千万别乱说，那女人脾气可大着呢，小心给你掀桌子。对了，你也认识她，就是拘留我那个女丨警丨察。”卓左右其实对张德晓和赵月的加入也担心着呢，不知道王睿一看见多了两个人会不会不高兴。
　　“我佩服你，连逮你的女警都能泡到手，你是我老师。”

　　“你才是我老师呢，歌厅小姐都不管你要小费，还得叫你老公，你真是高碑店一绝。”
　　“你千万别叫我老师，怎么能骂人这么狠呢，小心老师勾引你女友。”
　　卓左右怕张德晓见到王睿一乱放炮，就认真地说：“这警花是我东北老乡，现在是在帮助失足青年，她是在可怜我这无业游民。你可千万别把我刚找到的政府联络员得罪了，那我就和地下党彻底失去联络了。”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大点声！对了刚才说什么小姐还不用给小费？”
　　见赵月被惊动了，张德晓伸手对卓左右做了个球场暂停的手势。

日期：2009-04-09　07:24:22

　　本田雅阁停在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事先接了卓左右手机电话的王睿一出来了，她看见是一个穿卡萨布蓝卡职业女装的女人开车楞了一下，接下来又看见西装革履的张德晓下车来就更惊讶了，等看见卓左右也穿藏蓝西装下车的时候她乐不行了，腰弯了半天才直起来。
　　“今天都装成功人士呀，那我得回所里换身衣服。”原来她脱了警服换穿了一身休闲牛仔，显然和这几个人不搭调了。
　　吃饭肯定是全聚德了，张德晓请客的不二店选，他们去的是什刹海那个店。
　　望着两个被自己处理过的人穿得人五人六地请自己吃饭，王睿一心情很好，对赵月这个外表看来十分成功的大姐，也有了很多亲近之举，还在吃烤鸭的间隙说些女人的悄悄话。
　　卓左右和张德晓今天没喝上他俩熟悉的普京啤酒，喝的是青岛精装纯生。俩人喝得很投入，因为有女士在场他俩没法交流一些关于泡妞的心得。只能默默地喝酒，默默地想找自己的心事儿。
　　一会儿功夫，每人就下去3瓶。

　　“哈哈，哈，哈哈。”突然赵月没来由地笑了起来，王睿一的嘴巴正对着她耳朵说什么悄悄话。
　　“别这么笑，太吓人了，事先要给我们个信号，我们好准备一下。”张德晓觉得赵月笑得有些过了。
　　“太可乐了，你兄弟上地铁和轻轨上卖北京旅游图，怕人认出来，穿一身民工迷彩服，还戴个墨镜。结果还是被人家小王给逮着了。”赵月今天好像真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笑点。
　　“你闭嘴，怎么回事？我出门前让你照顾我兄弟，你他妈的干什么了？让老卓去丢人。”张德晓没什么预兆地突然发飙。
　　“我不是还没……。”
　　卓左右一看气氛不对，赶快截过话头说：“不关赵月姐的事儿，我就是想锻炼锻炼脸皮，以后就干推销了，好找工作。”
　　“你也闭嘴，有我张德晓在，就不能让你去吃苦丢脸。你们他妈的都是我的身边最亲近的人，是我的贵人。我让你们受苦，我还叫人吗？”张德晓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把杯子往桌面上一顿，玻璃杯就碎了，手指缝里渗出血来。

　　卓左右眼圈立刻就红了，上去搂着张德晓的脖子紧紧地，不撒手。
　　“我这一生父母得报答，完了就是老卓你，剩下就是田总和赵月了。我这这几斤几两根本不算什么。我生在山沟里天生的贱命，死了就当睡着了。可我不许你们去干我看不下去的事儿，老卓你要是再缺钱不跟我说，背着我去为挣口饭吃脸都不要了，我他妈的杀了你。”张德晓眼里充血，面目十分的狰狞。
　　王睿一说：“卓左右卖旅游图是很可笑，也可恨，但脚踏实地也没什么不好。可话说回来，大学生总要干点有价值有智慧的事儿。得晓骂得对，重点大学毕业去卖旅游图有点弱智，真给咱们这些朋友丢脸。”
　　“那你还帮他，又找什么推销女性化妆品的掉价工作？”张德晓今天来的时候气就不顺，人家卓左右有年轻的警花特殊关心，自己身边却是半老徐娘赵月跟着，烦。卓左右又要干什么卖化妆品的低档工作，更让人烦心。
　　“我也是东北农村考进公丨安丨大学的，为的是给爹妈省学费。我们学校毕业生有门路的都留在省公丨安丨厅以上的单位，我能留在北京的派出所已经是不知道借谁的光了。反正实习的时候我扫地擦桌子，给分局的政治部主任看小孩都没少干。现在每天住分局的集体宿舍，特羡慕北京有家有房的人。出外勤加班我总抢着去，为了多挣几个加班费，可是要靠我自己怎么也买不上房，但不去挣又能怎么办。唉，不安定哪来的面子。所以我见了卓左右能去干那么低档的活，知道他不去为了面子而饿死，跟我的心态有一拼，有困难就想帮他。”王睿一喝几口酒也唠开了心里话。

　　接着她又说：“对了，另外我还也有私事儿求你们，我都25了，想找个脚踏实地男朋友以后好结婚，你们帮我留意点儿。”
　　“那还不现成的吗，看你对面。往哪瞧呢，别看远处那个老外。对，看正对面，就咱自己这张桌，那不正好有个帅哥吗，他以前的女朋友去了澳大利亚留学，把他踹了，目前正耍单片呢。”张德晓用嘴向卓左右方向努了努。
　　“玩笑没你这么开的，就他，拉倒吧，跟他在一起还不够操心丢人的。”王睿一笑了，没因为把自己和卓左右按排在一起而生气。
　　“别看他目前到了这副田地了，但是还有不少人喜欢他。我班有个温州郊区做袜子的老板女儿，前几天还给我来电话打听老卓呢，让我劝卓左右去当上门女婿。她家有千万家产，就是人胖了点，净重180多斤。”
　　王睿一一听就笑得不行，说：“那衣服得多难买呀？”
　　赵月不爱听了，抢过话头说：“我也150多斤呢，怎么了？你问张德晓，冷天他用过热水袋吗？”

　　全桌人都大笑起来。
　　“还是让卓左右去当上门女婿吧，我家里那么穷，人也不够分量，压不住他家的火炕。看他那熊样没准儿还可能还不愿意呢。”王睿一还往下开着玩笑。
　　卓左右正忙着用服务员送过来的创可贴给张德晓包伤口。心里正替那双出血的手疼着，顾不上听他们说些啥。以为说的是自己将要干的化妆品推销员的事。急忙答道：“对，我不愿意。”
　　赵月本来就以为很有苗头的事儿，听见这话气得说：“卓左右你都啥样了，能有人喜欢你，还不烧高香磕长头。今天姐给你们做主，就正式谈对象吧。”